第四个优势便是我仍然是单身,而且没有子嗣。
也就是说,还没有人在我脖子上套锁链。
罗克塔尔伯爵会倒向哪一边?是与平民交好的新兴派系?还是加盟重视身份的传统贵族?亦或是,完全跟着希罗尼做个平民的骑士?……所有的可能,都决定于我将来迎娶的妻子。
没有什么比政治联姻更能拉拢人了。
也没有什么比政治联姻更能束缚一个年轻的毫无根基的贵族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我娶了某个家族的小姐,那就意味着那个家族拥有了罗克塔尔伯爵家的继承权——我孤身一人,残废,将来不论有没有子嗣,整个罗克塔尔家的封地,还有新建的罗克塔尔城,全部都会是那个家族的所有物。同时获得的,还有我的名望、人气、还有爵位。
一个女儿就能如此简单地拉拢我。
一个女儿就能获得如此大的蛋糕。
一个女儿就能获得如此大的利益。
若在一群野狗间想求得安稳,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狗群里丢块骨头——一块包裹着油腻肥肉,令它们垂涎欲滴,不惜同类相残的肉骨头。
我就是那块肉骨头。
烦人的优势。
很烦人。
约翰罗恩是这样——他想利用我这一点来聚拢新罗克塔尔城的人气。
特兹也是这样——他建议我利用这一点来让有女儿的贵族在我面前竞争,向我示好,成为我的支持者。
烦……
虽然理解,也明白这是最有效的方式。但还是很烦。
明知自己不可能再去爱上别人,明知上古巨龙的诅咒会祸及身边的人,明知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明知这是为了自保和利用而采取的必要行动。
在这种情形下,还要我装作温柔亲切的样子,去善待每一个向我示好的女孩?!哪怕她们是戏剧中“红眼流星”的崇拜者,哪怕她们是遵从父母之命的可怜女儿,哪怕她们是看上了我的伯爵身份,看上了新罗克塔尔城的奢华?
开什么玩笑!
樱要是看到我接下来做的事,她会怎么想?带着操纵利用的心态去对女孩子温柔体贴?我都能想象得到那是樱看向我的眼神会有多么冰冷,会有多么鄙视和轻蔑了。
“这是为了金钱,忍耐下。”曾经约翰罗恩这么劝我。
“这是为了政治利益,坚持下,”特兹这么劝我。
啊……对,还有“这是为了我俩的未来!你必须做到!”——见我面露反感,特兹还说出这么句怎么听怎么别扭的话。
我俩的未来……能别说得这么恶心么?搞得我和你这毒蛇有什么似的。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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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获得萨拉邦特国王的信赖并激发起他的雄心。
第二步:勾起塞拉邦德亲王的兴趣,让他知道我和自己义父希罗尼之间有了嫌隙。
第三步:与团长接触。
这三步完成的都算轻松。原本就有意将拉格西丝许配给我的萨拉邦特国王早就视我为他的半个儿子,一句“为了拉格西丝,向特兹复仇”,便顺利地获得了他的信赖,也让他那早已无所着力的心境重新焕发活力——按照特兹的计划,是要挑起塞拉邦德亲王和希罗尼团长的竞争,可我义父希罗尼团长指挥军队是一把好手,面对浸淫政界数十年的塞拉邦德亲王……估计连怎么还手都不知道。
所以才要挑起萨拉邦特国王的雄心。
虽然萨拉邦特国王早已将政务交给自己的王弟——也就是塞拉邦德亲王,但他依然是我们多兰纳克的王,只有他有能力制约塞拉邦德亲王。
所以,激发他的雄心,便可以让他再次关心起王国军政,也就可以让他和处理政务的塞拉邦德亲王,以及掌握军政的希罗尼团长成为三方相持的局面。只有当这种局面形成,我才能顺利成为远征军的指挥——一旦我获得指挥权,那倾向哪一边,哪一边的实力就会大增,就会拥有压倒其他两派的力量。
之前和国王的会面,让萨拉邦特国王相信我仍然是他的半个儿子——特别是向塔耶克报仇这件事上。
与塞拉邦德亲王交谈,让他察觉我并仅仅是希罗尼团长的养子,也让他意识到我体内流着贵族的血液。为了进一步拉拢我,让我成为贵族派的一员,让我成为他的下属,他便会抢先一步向军部提出任命我为远征军指挥官的建议——塔耶克送来的国书上已经任命我为塔耶克的远征军参谋,比参谋更高身份地位的,也就只有远征军的指挥阶层了,即便我做不了总指挥官,但也一定会在我们多兰纳克的远征军指挥系统中有一席之地,而且,以我现在的声望和谋略能力,远征军指挥系统里没有我的位置那才叫奇怪。所以此时塞拉邦德亲王提出任命我为远征军指挥顺理成章,而且是现成的免费人情。
至于我的义父希罗尼团长,就像之前和他说好的那样,站在我的对立面。不断对塞拉邦德亲王的提议表示反对即可。反正最后是由萨拉邦特国王裁决,最终结果无论怎样都不用团长承担责任。
同时,一旦塞拉邦德亲王和我义父希罗尼关于我的任命问题闹得不可开交,甚至闹到需要萨拉邦特国王亲自裁决地步的话,那么无形之中就会透露给他人一个信息——曾经忌惮我功勋的塞拉邦德亲王已经由忌惮转为拉拢,甚至公然想要卖我人情。这样一来,那些观望的,原本对我就没什么恶意的贵族派就会更愿意与我接触,而那些鄙视我,嗤笑我的贵族也会因此收敛态度,那些本来就对我有好感,却顾虑塞拉邦德亲王那些贵族派态度而与我保持距离的人,自然就会跟在塞拉邦德亲王身后,争先恐后地向我示好。
这样一来,新罗克塔尔城的宴会才能有足够多的贵族出席,才能让各个派系的头面人物汇聚一堂(哪怕他们平时互相蔑视,互相看不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我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