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困惑——狸子的做法

作者:猫夜聆雪 更新时间:2022/8/4 12:25:30 字数:2223

一路无言。

在刚刚的惨剧现场,瑟雷丝汀发现了役明的行踪,现在,正领着我们往役明离去的方向追去。

妖怪的命也是命——这是刚来瀛洲不久,菖蒲姐告诉我的。

就像当初见到我和阿萨,怀疑我们是妖怪的菖蒲姐,拉着弓,反复询问我们有没有害人一样。

没有害人的妖怪,不能恣意残杀。

更何况狸子害人能力有限——仅仅是依靠幻术吓人,只要解决异象根源的邪龙邪气,它们就会恢复正常。

六个狸子家族,一百多只狸子。

都被役明杀了,在昨夜。

支离破碎的尸体。

惨剧。

不能再让役明这么杀戮下去了。

杀戮心这么重,下手那么狠——哪里有一点佛家人的慈悲之心?

啊!

不断残杀狸子的役明……是不是已被胸前念珠的邪气侵蚀,变成妖怪了呢?

“等等!有些……不大对劲!”忽然间,一直阴沉赶路的菖蒲姐停下脚步,“说不定和役明无关!等等!——瑟雷丝汀,回来!”

“呜?”领头的瑟雷丝汀一愣,随即顺从地跑回我们身边。

“菖蒲姐,怎么了?”我问她。

“那些狸子,有些不对劲。”菖蒲姐面色很凝重,“它们怎么会被杀的?”

“什么叫怎么会被杀?”红枫不耐烦道,“那臭和尚心狠,全被他杀了呗。”

发觉那些狸子都被役明杀了之后,红枫对役明的愤恨比我强烈上许多——狸子和狐狸相像的地方很多,传说中稻荷神和狸子供奉的二岩神也是远亲,身为稻荷家的巫女,见神明远亲的后裔被残害,自然比我这个半路成为巫女的外来人更加愤恨些。

“不对,我不是说这个——”

“菖蒲姐你就接受现实吧!——要么那和尚心狠,要么那和尚已经被邪气侵蚀,总之,别心存幻想了!”红枫咬牙道,“那群狸子的惨状你又不是没看到!”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菖蒲姐猛力摇头。

“被个和尚迷成那样——你还是不是稻荷家的巫女?!死了好多狸子啊!”

“是的,我知道!”菖蒲姐再次摇头,“可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你自己也承认了,”红枫冷笑一声,“怎么?还想为那臭和尚找借口?想原谅他?就因为他帅?是不是因为他帅你就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不是找借口啦!”菖蒲姐焦急又恼怒地大喊一声,“听我把话说完好么?!我是觉得他帅……可和这个没关系!我是真觉得奇怪!”

“哦?哪里奇怪了?现在还觉得他帅?!”红枫环抱起双手,“我这被臭和尚迷住的菖蒲姐呦!你倒说说?”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些狸子不逃跑?”菖蒲姐问,“呐,红枫,你比小白樱更清楚狸子,你说,它们为什么不逃跑?!”

“哈?不逃跑?”红枫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就是不逃跑的意思呀!”菖蒲姐进一步说,“那群狸子,六个家族,全死在一起,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呀?”

“是啊,”我也和红枫一样不明白,“那些狸子聚在一起,被役明撞上了——它们没时间逃呀!”

“没时间逃?为什么?!”菖蒲姐又问,“你们就没觉得不对劲?”

“役明不是会‘诸相法界’吗?”我还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完全不能理解菖蒲姐的意思,“就是布下属于他自己的束缚领域——这样一来狸子想逃也没法逃呀?”

“那‘诸相法界’是能很快放出来的么?”菖蒲姐追问我。

“额……”菖蒲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大合理了,“和役明对战时我记得他吟唱了好半天的说……”挠挠脸颊,我又不确定地补充了句,“昨夜我的纸鹤发现从发现异常,到异常消失,也就短短一两分钟的事……那么短的时间,役明他应该用不出来吧?”为了肯定,我又问瑟雷丝汀,“你是昨夜一发现异常就叫醒姐姐的吗?”

“呜咕!”瑟雷丝汀确定地点点头。

“就是咯——时间那么短,役明又要释放诸相法界,又要杀狸子——怎么赶得上嘛!”菖蒲姐看着红枫,想要征得她的赞同,“红枫你说是不是?”

“也许异常是‘诸相法界’释放完之后呢?”红枫提出异议,“白樱姐和瑟雷丝汀又没去现场看——她们哪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臭和尚趁狸子们不注意,提前吟唱‘诸相法界’——施法成功前周围一片安静,白樱姐和她的瑟雷丝汀不就自然没察觉了?”

“这样想也不是没道理……”菖蒲姐再次沉思。

“放弃给那个臭和尚找借口吧,菖蒲姐——”

“还有一点,”没等红枫劝说完,菖蒲姐又问,“那些狸子,也很奇怪。”

“怎么又狸子奇怪了?它们又奇怪在哪里了?——刚刚不是说了么……”

“在那群尸体里,你们有看到……想要逃跑的狸子么?比方说……后背受伤的狸子?”

想要逃跑的狸子?后背受伤的狸子?

听了这话,我和红枫具是一愣,随即仔细回忆起来——

没看见,嗯,对,确实,确实是没看见,当时场面十分凄惨,狸子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空地,可……似乎所有的狸子都是胸前受击——连那些幼崽都不例外。

“狸子都很胆小……”红枫很熟悉狸子的习性,“遇到危险都会本能地逃跑——有时候随便驱赶几下,它们都会一哄而散……确实,那些死掉的狸子怎么一个想要转身逃跑的都没?”

“还有那些村子里的神像,”越思考越觉得狸子的行为很怪,我接着说,“它们舍弃村子前还不忘供奉神像——呐,菖蒲姐,红枫,你们觉得……这群狸子像不像奔赴战场的战士?”

风骑团是我和雷斯的另个家,身为第三中队副队长的我,见过很多次临上战场前的战士——好多人在离开家乡参军前都会认真地向家乡的神像跪拜,以求获得勇气,祈求战场佑护的——那些不知逃跑最终被杀的狸子……嗯……和战士感觉好像。

“狸子们团结起来抵抗役明?”菖蒲姐和红枫面色古怪地对视几眼,“还视死如归?狸子?可能吗?那么胆小的狸子?!”

“不是可能……那就是事实……”就在这时,一个纤细如猫叫般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不过不是抵抗,是袭击——”话音未落,一名栗色头发,身着浅色披肩和草绿衣裙的女孩满面愁容地向我们走来,“小女二岩依华,见过三位稻荷大神的巫女。”临到近前,她谨慎恭敬地跪拜了下去,“求求三位稻荷大神的巫女,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狸子一族!”

她头顶树叶,长着狸猫一样尖尖的耳朵,身后,还有一条又粗又长的棕色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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