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菖蒲姐,白樱姐,现在怎么说?”可能是我俩沉默太久了吧?红枫忍不住问。
二岩依华叙述完毕后,我和菖蒲姐迟迟不能回应——倒不是不想帮她,既然蓝大人救过她的命,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
可……我们又能怎么帮呢?
原本我们以为被邪气侵蚀的狸子只有一只,或是数量有限的几只。可听二岩依华说,聚会地所有的狸子双眼都在闪紫幽邪光,也就是说所有的狸子都被邪气侵蚀——那么大的数量,怎么净化得过来嘛。
还有,今晚那些狸子们就要对役明发起总攻——现在役明的状况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狸子一样处在被侵蚀的状态,即便没被侵蚀,我们三个巫女加起来也打不过他,若役明也被侵蚀,进而力量大增的话……那我们可真就无法可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思考许久,菖蒲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先去找役明,看看他的情况再说——二岩依华小姐,你知道役明在哪里吗?”
“知道,”二岩依华顺从地点点头,“他就在小溪对岸休息,嗯……可以的话,能直接叫小女‘依华’么?被巫女大人叫全名很惭愧的说。”
“好的,依华,”菖蒲姐表情很郑重,“你来向我们稻荷家求助,作为稻荷神远亲的后裔,于情于理我们都会帮你——更别提那位佑护你的大人了,可,你也要知道,你们那些狸子现在情况很严重,很可能,我是说很可能,很可能我们救不了你们。”
“嗯……小女知道,”依华回应得很是哀伤,“小女知道情况很严重……也许过了今晚,林子里所有的狸子都活不下来,活不下来……可……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她猛然抬起头,露出决绝的表情,“可是外面的狸子不该死,正在往这边赶来的狸子不该死!那些无辜的孩子们更不该来送死!所以求您,求求您!小女二岩依华我求求你们三位巫女大人——实在不行,请你们帮小女杀了我父亲!杀了所有被侵蚀的狸子!”
“什么?杀了全部被侵蚀的狸子?!”菖蒲姐一愣,随即紧紧注视向依华。
“没错!”依华没有回避,用毫不动摇的眼神回望着菖蒲姐,“实在不行,还请巫女大人杀了这里所有的狸子!”
许久……
“二岩依华……”菖蒲姐随即感叹了句,“原来你早就有这个觉悟了啊!”
“是的,巫女大人,”依华再次低头跪拜,“狸子都很胆小——外面过来的狸子一旦知道这里狸子全被杀死的话,是绝对不敢冲进来为它们报仇的——如果外面来的狸子没被邪气感染到的话——所以那些外来狸子只能回自己的聚集地,虽然没了族长也许生活会艰难些……但总比无谓的灭族要好得多……”
“好吧!”听完这些话,菖蒲姐冲着依华跨前两步,稍稍整理了下裙摆,严肃而认真地跪坐在依华面前,“坚强聪明的二岩大明神后裔,二岩依华呦……我,稻荷家下任当主,稻荷菖蒲,遵循古老的神明情谊,尊重你的决心和毅力,将会尽全力帮你实现心愿——还请你遵守古老神明的约定,助土地以丰饶,守一方之安宁。”
“二岩大明神后裔,二岩依华谨记巫女大人的提醒,达成心愿之时,二岩依华将携狸之一族严守古老神明的约定,助土地以丰饶,守一方之安宁,”顿了顿,依华又很认真地补充了句,“绝不加害人类!”
“害人不可,偶有恶作剧也是可以的——毕竟喜欢恶作剧才是狸子的天性么,”契约已成,菖蒲姐忽而放松笑道,“而且也会有作恶多端的人类存在,对他们施以惩戒,稻荷神和二岩大明神也都是允许的哦!”
“是!”依华依旧认真回应。
“好啦!起来吧,”菖蒲姐率先起身,拍拍前膝沾染上的泥土,“虽说姐姐我是人类而你是狸子——可按侍奉神明的关系上来看,我们也算是远亲哪——以后我就当你是妹妹,你就叫我菖蒲姐好了——那边是你白樱姐和红枫姐!”
“是!姐姐大人们好!”
“呵,”红枫笑着看了我一眼,“看见没,继你之后,菖蒲姐又拣了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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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雷丝汀看起来很沮丧——可能是在自责刚刚没提早发现依华吧?一路上闷闷不乐的。
可惜我们几人都很紧张,一时没什么机会去安慰它。
跟着依华径直穿过树林,一直走到流淌着山泉的小溪边——役明和尚正脸上盖着斗笠遮阳,环抱禅杖,斜靠半截树桩,似乎仍在睡觉。。
胸口的邪气念珠一直在散发着紫幽邪气。
他……有被邪气侵蚀么?
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
“小白樱,上吧!”偷偷拉直弓弦,菖蒲姐轻声命令。
“好的,”我放出两只纸鹤,尽可能轻地慢慢向役明靠近——只要接近他,撞掉他的斗笠,让他睁眼就能看出来了。
纸鹤飞的很轻,轻柔扇动翅膀的声音也不大,可——
“噗!噗!”还没等接近役明,纸鹤便撞上一堵看不见的障壁,瞬间烧了起来。
防御结界?!
“可恶!又来?!”被惊醒的役明一跃而起,“还想送死么?!”他手持禅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继而冲我们躲藏的草丛笑了笑,“是你们几个啊?!”
他的眼睛透明且清澈,看来并没有被侵蚀。(也可能是还没被侵蚀太深,至少现在还有人类的理智)
我们松了一口气。
“役明——”菖蒲姐站起身,刚想接着说话——
“先声明!交换情报可以,”不想役明警惕地退后一步,“别老想着净化小僧的念珠!”
“嗯嗯,知道,知道,”一见役明没被侵蚀便面露喜悦的菖蒲姐连连点头,“我们不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所以别跑啦!”
“那你们什么事?有狸子的情报吗?”可面对菖蒲姐的示好,役明根本不领情,“你们知道那群狸子疯了的原因?”说到这里,他眼睛看到菖蒲姐身后的我们,“那个女孩,是狸子变的?——啊?!怎么又有只狐狸?……你们这两天到底干嘛去了?”
“这是来向我们求助的狸子二岩依华,这是白樱的宠物瑟雷丝汀,”菖蒲姐笑着冲他招手,来!过来说。”
“你不是想交换情报么?我们这里有很多情报哦!”红枫适时帮了菖蒲姐一把。
“过去可以,”役明警惕地看看瑟雷丝汀,不客气道,“我讨厌这只狐狸,没来由地讨厌!——让它离我远点!”
“真是的,我家瑟雷丝汀碍着你什么了?!”我赌气地抱起瑟雷丝汀,往后退了两步,和自从见到役明,尾巴便止不住畏惧打颤的依华坐在一起,“没事的,这和尚——”
“嗯……小女知道,”说是知道,可依华的双眼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水,“知道是我们自找的,可小女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是的呢……毕竟昨晚六个狸猫家族都惨死在役明手里,依华现在情绪不稳,很能理解……
“呐,菖蒲姐,红枫,我们赶紧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