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姐,白樱姐,红枫姐,谢谢你们,”
紧张地忙碌救治之后,漆黑的天空已经浮现鱼肚白,大家围坐在会场上,中间,是狸子尸体堆成的小山,上面,已经浇好了狸子们的鱼油。
高举火把的依华疲累地向我们道谢,“真心的谢谢你们的帮忙。”
“抱歉,没想到……”菖蒲姐遗憾道,“没想到结界外面会这样……”
“对不起……”我和红枫也惭愧地低下头。
“有一多半的狸子活了下来,”依华坚强地看看四周,还能活动的狸子们整齐地围在周围,强忍着泪水,静静等待着仪式的开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弱小的我们……都尽力了。”接着她又望了望尸堆中双目空洞的父亲,哀叹一句,“唉……这是我们狸子咎由自取,就是命!”说完,她下定决心地丢出火把——
“轰——!”整座尸堆燃起熊熊烈火。
橘红的火焰,纯净的火焰,镇魂的,火焰。
“明月亮亮呢——照着地堂;溪水潺潺呢——带来鱼香;”痴痴望着橘红的火焰,依华幽幽唱道,“青葱郁郁的树林,沾满露水的鲜果哦——狸子的家乡!”
“青葱郁郁的树林,沾满露水的鲜果哦——狸子的家乡!”周围的狸子一齐和声跟唱,“狸子们永远的家乡!”
“时光飞逝呢——欢乐流淌;生命往来呢——回忆畅想,”缓缓迈起轻盈的舞步,依华又唱起第二段,“和蔼胖胖的神明,毛色油亮的狸子们哦——我们的梦想!”
“和蔼胖胖的神明,毛色油亮的狸子们哦——我们大家的梦想!”
歌声庄严且梦幻,跃动的火焰,闪动的光芒,伴着依华哀伤祈愿地歌声——
“时转轮回——生生不息——奔忙稻田,荷盈满仓;逝于尘泥,地力激昂!”菖蒲姐和红枫跟着高唱着起身,“恩吾雨露,愈吾尘伤;赐汝焰彩,照汝前方——”
顺便,她俩还拉起我的手,让我和她们一起跳舞。
与她们一起,为这些不幸消逝的生命,为这坚强依华的狸子一族,献上我们巫女的祈愿之舞——
“顺风前行,顺水流淌,丰饶大地,万物归乡——”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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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披散在郁郁葱葱的树林,缥缈的朝雾还未曾消散,微风,带着野花初绽的芬芳。
分别的时候到了。
“菖蒲姐,白樱姐,红枫姐你们放心,”依华耸拉着耳朵,轻声道,“村庄里的那些人,就交给小女好了,小女……”稍稍犹豫了下,依华坚强道,“我们狸子的错误,就由我们狸子来弥补,小女……一定不会让他们感到痛苦的。”
“难为你了,”菖蒲姐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她那柔顺的栗色短发,“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等净化完所有的被邪气侵蚀的狸子后,”依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小女可能会先去寻找那些迷路的狸子。”
依华有着饱含蓝大人法力的御守,再依靠我的道符增幅,现在的她,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净化那些被邪气侵蚀,症状较轻的狸子。
“迷路的狸子?”
“是啊,”依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不过,估计一路往这边赶来支援的狸子,损失会很惨重吧?而且没了族长的引路,肯定好多狸子都迷路了,小女安顿好幼崽后,准备去寻找那些离开自己栖息地的迷路狸子。”
“这是件很辛苦的事呢。”菖蒲姐喃喃地抚了抚她那瘦小的肩膀。
“谁叫我们是弱小的狸子呢?”依华苦笑了下,“正因为弱小,所以才有着对力量的渴望,也正因为弱小,我们才会愤恨那些欺负我们,给我们造成不便的人类——啊!小女可不是说菖蒲姐你们哦。”
“嗯嗯,知道。”
“因为我们弱小,所以父亲它们才会获得力量后幻想着用幻术去祸害人类,想着将人类驱逐——小女觉得这么做不对,”依华又说,“弱小就是弱小,这是我们狸子的天命,违背命运的虚伪强大只会招来灾祸,自以为是的强大在真正的强者眼里也不过就是弱小者可怜的哀鸣而已——所以等一切结束后,小女会带着幸存下来的族群去佐渡。”
“佐渡?二岩大神明的所在?”菖蒲姐问。
“嗯,”依华点点头,“那里也是我们狸子最早的故乡,——两百多年前那里曾经发生过战乱,我们狸子就是在那时分散到各地的,后来因为都在新栖息地定居,狸子们也就很少回去了。现在想来,两百多年前的战乱早就结束,我们狸子,其实早就该返回故乡的。”
“嗯……”菖蒲姐点点头,“听说那里的人对狸子都很友好,有不少村子里都有狸子跑来跑去——你带幼崽去那里应该可以安稳的生活,不过这一路……”
“放心啦!”依华笑着摸摸自己脖颈上的御守,“小女有那位大人佑护,而且……我们狸子最擅长恶作剧和幻术了——小女一定能躲开所有的危险,平平安安将幼崽都带过去的!”
表情阳光且自信,明明未来困难重重,可坚强的依华却依旧一脸地自信。
好厉害。
“诺,依华,这个送你,”我拉起依华的小手,将那枚水滴型的龙血石稳稳地放到她掌中。
“这……不是害了我父亲的?!”依华惊讶地瞪大了眼,本能地想要将龙血石丢掉。
“没事哦!”我笑着按住她的手,“已经净化过了,很安全的哦!”
“这块龙血石已经被净化了——里面的蕴含的力量很纯净,”菖蒲姐指指她的御守,“你将它也放在御守里吧——它会助你增加法力的。”
“是吗——?”依华不可思议地抚摸着龙血石,龙血石在她的抚摸下闪着红艳的光芒,“有……父亲的味道……”依华颤声道,“就像没被侵蚀前的父亲那样温暖……”
唉……一直到最后,她也没来得及和父亲说上话,现在这块曾经被她父亲佩戴的,现在被净化,能够助她成长的龙血石。一定能给她带去些许慰藉吧?
“你说像你父亲一样温暖?我们拿着都没这效果,”红枫笑道,“说不定里面真有你父亲爱你的心——你可一定要收好它哦!”
“嗯嗯,一定的!”依华确定地点点头,郑重地将龙血石放进御守,忽而一愣,“呐,红枫姐,”依华诧异道,“之前你不是说这个被净化的龙血石……就是普通石头,也就值几文钱吗?可这明明是块宝贝——”
“哈!亏你还是狸子呢!”红枫大笑着点点她额头,“怎么连骗术都分辨不出了?!”
“啊?骗术?!”
“当然!”红枫得意地负起手,“不那么做,怎能骗到那该死的臭和尚?他哪知道被净化的龙血石是带着法力的宝贝?——臭和尚那么厉害,当时要是他强抢,我们哪个是他对手?”
“所以红枫姐你就假装这龙血石没用,先丢给他?”依华两眼闪起兴奋的光。
“是呀!”红枫点点头,“臭和尚刚被我们作弄没抢到龙血,自然不想再丢脸嘛——我们‘赏’他的石头,他怎么可能会要?若当时我们十分重视这块石头,那为了挽回面子,那臭和尚说不定还真会来抢呢!”
“哇!学到了学到了!红枫姐你的骗术真厉害!”
“嘿嘿——商人的智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