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呀?你妹妹,就是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五岁小女孩,眼睛大大的……你不记得了?”菖蒲姐试探着确认。
“……”日吉摇摇头,“我没妹妹……阿夜?嗯……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没事哦,想不出来就算了——是姐姐我误会了呢,”菖蒲姐摸摸日吉,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带着遗憾的忧郁。
阿夜……
假若日吉不是妖怪的话,那同样和他知晓五年前事的阿夜便是最大的嫌疑者。
是阿夜……吗?
与菖蒲姐不同,我这笨笨的脑袋压根就没想过若日吉不是妖怪,那之后谁是妖怪的事。
也从没想过,可爱懂事的阿夜,就是那只妖怪。
现在,应该可以确认阿夜是多出来的那个孩子了吧?
阿夜……
是的呢……
只有阿夜……
“红枫姐姐,我哥哥还没吃到糖呢!”——那个时候,混进孩子中的阿夜,多出来的孩子。
“阿夜?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去通知田边叔叔家里的人吗?”“田边婶婶不在家……阿夜我担心田边叔叔……”——假装跟在日吉身后,影响着日吉,很自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阿夜。
田边先生的伤,是她做的吧?所以她才会那么担心,才会认真努力地协助我给田边先生做手术?
“白樱姐姐,你在做什么呀?!在发呆就要掉河里去了呀!”——以“想和小狐狸玩”,离开孩子群,独自走到我身边的阿夜。赶在我被杀之前,救了我的阿夜。
她救我……是为了报答我保住田边先生的命吗?
应该是呢……她那么善良……
“阿夜?你怎么在这里?!”——那晚,独自一人缩在墙角的阿夜。“我在等日吉哥哦!”
不是在等日吉,是她根本没处可去吧?她的家,就是永濑先生的屋子呢……
之后,我也只听到日吉在门外叫她,并没真正看见日吉——当时,阿夜是在让我“听到”日吉的声音,不再为她担心吧?
还有——
“白樱姐姐,养小孩,也要花很多钱吧?”那天阿夜因这件事为永濑先生担心——之后大量求诊的病人出现,和之前零星增加的病人不同,而是同时出现好多,应该……那晚阿夜知道养小孩花钱很多后,决心多为永濑先生多找些病人来吧?
阿夜……
日吉的故事有一半是她帮日吉讲的,我们设计让永濑先生更加缺钱向永濑先生讨债的时候;阿玉说出希望村民生病,希望再来次瘟疫的时候,她都在场。
阿夜……真的……是你吗?
善良懂事的,救了我的你?
不惜散布瘟疫,也要帮永濑先生的你?
“还有那里的玩具碗,”菖蒲姐指着木屋的角落——那里,有个破损的小碗,里面放着几个小小的弹珠,“这间工具房应该也是村里孩子的游戏屋——也是可以被屋敷童子定为‘家’的地方。”
“玩具碗?我记得……”我回想起了那晚的阿夜,“那晚阿夜就在永濑先生家院角玩玩具的说!里面也有个装弹珠的小碗!”
“之前我也注意到那堆玩具了——”菖蒲姐自失地笑了下,“因为永濑先生家孩子多,我也就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吸引屋敷童子入住的招待碗!”
“若丸家墙角也有吸引屋敷童子入住的招待碗,”红枫接着道,“我见到过,这样就对了——屋敷童子可以随意在自己的‘家’里出现,所以阿夜就能突然出现在若丸家,也能一夜跑遍几个村子!”
“这就是役明找不到她的原因啊!”我也明白了。
“嗯嗯!所以那臭和尚才会到处乱跑啊!”想到这里,红枫大笑道,“哪里有阿夜的动向他就往哪里跑,来回跑几天了都没收获!哈!做得好!阿夜!”
“红枫姐姐,”现在日吉的精神好了许多,语气也有了力气,“你们说的,那个阿夜……是谁呀?我有印象……可想不起来……”
“就是家宅守护神,屋敷童子哦!”我笑着摸摸日吉的头,“她之前一直假装成你妹妹呢,所以你一直都没察觉——”
嗯?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好像……有什么事被我们疏漏了说。
“一直没察觉……”菖蒲姐也跟着皱起眉,“没道理啊?难道说……”她的视线落在屋角的小碗上,“不好!”察觉异常的她猛地一跃而起,快步走到小碗边,将它一脚踢开——碗下,清晰地出现了个金色的佛家“卍”字佛印!
“役明!”同时察觉疏漏所在的我几乎和菖蒲姐一齐惊叫。
“红枫,照顾日吉!白樱,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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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是日吉忘记阿夜,更不是日吉脱离了阿夜的妖力。
而是阿夜影响力不再如常。
阿夜妖力在减弱,已经不能影响到远在峡溪村的日吉。
换句话说,阿夜现在有危险——役明!
役明正在伤害阿夜!
见到那个“卍”字佛印的时候,我和菖蒲姐一起想通了。役明一直没动静,不是他不知道妖怪是谁,而是他一直找不到捕捉阿夜的方法——阿夜可以在几个村子的“家”之间随意传送,不先封住她可以四处传送的“家”就没法捉到阿夜,更重要的是:阿夜一直躲在我们身边(也许那晚独自在院子里也是这个原因),为了独占阿夜体内的龙血,役明必须等我们离开阿夜身边再动手!
阿夜是个善良的孩子,龙血邪气的侵蚀并没有紫鬼狸子那样深——至今没人遇害就是证明。所以只要净化得法,慢慢来,应该可以不伤害阿夜。
可……役明是为了将妖怪和邪气一起封进自己的念珠,自私自利又没耐心的他哪会管阿夜的怎么样?!
“对了,”眼见快到村口,菖蒲姐忽然停下脚步,“呐,小白樱。”
“怎么?”我也跟着停了下来。
“姐姐说,‘可以不伤害阿夜’,那是最好的情况,”菖蒲姐看向我的眼神很是严肃,“若是真的救无可救——”
“嗯……”我认真又伤感地点点头,“我知道的——就像弹正叔叔那次……”
要真的无法可想,那……也只有连阿夜一起净化了。
“知道就好,”菖蒲姐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夜是小孩灵魂变成的妖怪,本就是灵体,我们的净化之焰,会连她一起净化的——”
“放心啦……菖蒲姐——这是巫女的责任,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到时姐姐我尽量保护阿夜,想法让她配合,”菖蒲姐鼓劲道,“拖住役明的事,就交给你了哦!”
“没问题!”我自信地握住月光剑剑柄,“法术役明是比我厉害,可剑术没人比得过我哦——在我稻荷白樱的白露剑下,役明只不过是只小一圈的紫鬼!挡住他没什么难的!”
“呜嗷-!”瑟雷丝汀也跟着我一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