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恩赐——两人的愿望

作者:猫夜聆雪 更新时间:2022/10/8 4:40:11 字数:2132

娇嫩的小手放肆地举在耳边,幼小的阿夜在甜甜地酣睡,小脸红彤彤的。

由于现在是夏天,她身上仅仅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单,露着两只肉嘟嘟的小脚,让人忍不住想去挠挠。

呜……那么可爱,真想抱抱她啊……

“想抱她么?”躺在她身边的阿穗轻声问,“可以的哦!”

“嗯……算了吧,不打搅她睡觉了,”我轻轻戳戳阿夜的小脸,“醒来再和姐姐玩哦!”

等她睡醒之前,我要好好洗个澡的说——之前又是跑路又是打架的,全身又臭又脏,怎好意思去抱她嘛。

。。。。。。。。。。。。。。。

“所以……小生的女儿,是阿夜转世?”

回到客厅,菖蒲姐已经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永濑先生。

“抱歉,”对着还有些茫然的永濑先生,菖蒲姐双手撑地,认真地弯腰跪了下去,“未经您和阿穗的同意,我们擅自做了决定……”

“是那臭和尚做的决定……”红枫出声想要辩解,被菖蒲姐抬起的左手拦住了,“额……对不起……”红枫也跟着跪了下去。

那我也……

匆匆忙忙跑到菖蒲姐身后,和红枫并排的位置,我也跪下致歉——

“不用道歉的,”永濑先生面露微笑,那是我们熟悉的好好先生的幸福微笑,“你们……知道小生准备给女儿起名叫什么么?——‘真夜’,永濑真夜。”

“真夜?”菖蒲姐带着我们一起直起身,惊讶道,“难道说,你……”

“嗯……这真的是神明的恩惠,”永濑先生笑得更幸福了,“小生一直希望,阿夜能投胎转世,能有个幸福的人家,五年来,小生一直这么希望着——若是阿夜还记得我们五年前的约定,能投胎做我的女儿,那就太好了。”

“是么,您这么想?”菖蒲姐和我们一样惊喜,“这……这……真是……”说着菖蒲姐感慨地举目望天,“神明的恩惠……”

“阿夜从小没了父亲,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不堪穷苦,上吊自杀了。之后她变成了个孤儿,很懂事的孤儿,”永濑先生回忆道,“她一直在几个村子间和一个老乞丐讨饭生活,很懂事,一边讨饭一边照顾她收养她的爷爷,在瘟疫爆发之前……然后,老乞丐先得瘟疫病死了,照顾他的阿夜也患上了瘟疫——就在那个房间,”永濑先生指了指院子角落里那间用来存放药材的屋子,“就在那里,她和日吉当时就躺在那里的病床上,我和阿穗一直在照顾她——她真的很懂事,明明病得很厉害,可为了不打搅日吉,咳嗽的时候总是用被单将自己的嘴紧紧捂住,日吉也一直很照顾身边比他病重的阿夜……两人都是很懂事的孩子。”说着永濑先生注视着自己的指出去的左手,慢慢地,慢慢地缩回面前,不自觉地眼角闪出晶莹的泪珠,一字一句地接着回忆道,“阿夜走的那天,就这么握着我的手,无力地看着我和阿穗,‘永濑先生……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阿夜,阿夜真的很幸福……被爸爸照顾……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若是……若是有来世的话……我可以……叫你一声,爸爸么?’我想要答应,我想要立即答应的,我当时应该立即答应的!”永濑先生自责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可我当时一点都不想答应她,我觉得一旦答应阿夜就会失去生的希望,我觉得阿夜还能坚持下去。所以当时我回答,‘说什么傻话——’——本来我想说的是,‘说什么傻话,你现在就是我的女儿呀?只要你能坚持下去,你就是我永濑的女儿!’可……可……可……可仅仅开了个头,我仅仅说了句,‘说什么傻话,’阿夜就走了……”说到这里永濑先生忍不住放声大哭,“我还没答应她,她还没听到我的答应,就走了,就走了啊……!”

哭声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仿若想要将五年来憋在心中的懊悔和无力一齐发泄出来似的,放声痛哭……

我们三人,坐在他对面,陪着他,默默地流泪。

为五年期的阿夜,为身世可怜的阿夜,为可怜懂事的阿夜,也为没能留住阿夜的永濑先生。

一起默默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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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一定是全心全意地想要挽留她吧?”待永濑先生止住哭泣,情绪稳定下来后,菖蒲姐轻声问,“不希望她离开?”

“嗯……”

“这就是了,”菖蒲姐微微点头,微笑道,“虽然阿夜离世的时候没听到永濑先生你接下来的话,可永濑先生你的祈愿之心阿夜确确实实地收到了——她也因你挽留她的祈愿而获得了继续留在世间的力量,成为屋敷童子,混在孩子们中间,待在你身边,然后阿夜才有了这五年的幸福生活。”

“可是我却一直不知道那就是阿夜……”永濑先生懊悔道,“明明在我身边五年,我……”

“那是阿夜不想让你知道哦,”菖蒲姐安慰他,“正因为她离世的时候没听到你的回答,所以才不敢让你知道她就是阿夜的——这是天意,若不是有着这份未完成的心愿,阿夜也不会在你身边呆上五年,最终……”说着菖蒲姐扭头看看院子对面的屋子,“最终,阿夜实现了她的愿望了呢。”

“也是小生的愿望……”与菖蒲姐一起遥望对面,永濑先生脸上露出幸福欣慰的表情,“我的女儿……阿夜……”

“永濑先生,你以后可要叫‘真夜’了哦!”我笑着插话道,“是‘真实存在的阿夜’的意思么?”

“之前小生是这么希望的,”永濑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希望即将出生的女儿是阿夜的转世,真实的,阿夜的转世。”

“梦想成真了哦!恭喜你!”

“呵呵……谢谢……”永濑先生郑重向我回了个礼,然后——“呐……菖蒲小姐,”他又看向菖蒲姐,“您说……阿夜……啊!真夜她现在还记得我吗?”

“抱歉……”菖蒲姐遗憾地摇摇头,“投胎转世本就会忘却前世记忆的,再加上阿夜转世前灵体破损厉害,真夜现在应该什么都不记得的。”

“都是小生害的……”永濑先生声音低沉了下去,“若不是小生懦弱无用,阿夜也不会变成那样……”

“这不能算是永濑先生你——”

“对,就是你害的,”红枫突然出声打断菖蒲姐对永濑先生的安慰,“没错,若不是永濑先生你懦弱无能,阿夜也不会被邪气龙血侵蚀,更不会被那臭和尚打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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