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命运的节点

作者:猫夜聆雪 更新时间:2023/6/1 20:15:42 字数:2228

昏暗幽静,见不到一个窗口的房间。

简朴破旧的大型圆橡木桌。

对应周边座位,依序点着十三根散发微弱烛光的长烛。

“咯吱咯吱……”

木轮碾压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坐着轮椅的阴影,缓缓移到桌边。

“好了,”圆桌旁的有人发话道,“其中一人不在,都清楚原因吧?大家?”

“……”没人回答,仅仅是象征他们位置的蜡烛高亮了下原本微弱的烛光,借以表示他们知情。

“照例,本次会议由我,范管家主持——非神敬神,畏神助神。”

“非神敬神,畏神助神。”参与者一齐低声附和。

“同协共力,我即为神。”

“同协共力,我即为神。”

“历史,由吾等守护。”

“历史,由吾等守护。”

“世界,由吾等协调。”

“世界,由吾等协调。”

“未来,由吾等引导。”

“未来,由吾等引导。”

“吾,既为历史;吾,即为世界;吾,即为未来——生亡兴灭,未来永续。”

“生亡兴灭,未来永续。”众人跟着管家范先生一起吟诵。

“进入正题,”吟诵完协会宗旨后,范先生接着道,“以协会管家来判断,我认为第一阶段已经顺利结束,第二阶段可以启动。”

“顺利结束?”听闻这话,他左手边桌上一根长烛高闪了下光,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范先生您确定?”

“确定。”范先生点头回应。

“真的?”低沉的声音继续追问。

“从历史的角度说,”这次替范先生回答的是另一支长烛所在,那尖细的声音让人分不清男女,“完全符合。”

“但……”低沉的声音窒了窒,低声咕哝了句,“但不在计划之内,”

“但结果是一样的。”尖细声音接着回道。

“那不是我们的人选。”

“人,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尖细声音边的另一支长烛跟着闪了下光。

“……”低沉声音不说话了。

“呵呵,有疑虑是正常的,本管家相信,在座有疑虑的应该不止他一个吧?”烛光下,范先生挥了挥手,在他对面顺势亮起一束光,将刚刚来到桌边的黑影照的清晰可见,“贝鲁莫,你和他交手过,你来说。”

“从个人感情上说,我恨他,”坐在轮椅上的贝鲁莫摸摸自己那两条空瘪的裤管,愤恨地咬咬牙,“但,他确实可以达成我们第二阶段的目标。”顿了顿,贝鲁莫不甘心地补充了句,“是最合适的。”

“除了身体。”低沉声音又说话了,“他是个残废。”

“结果,重要。”还是那个反驳他的声音,“二阶段,身体,不需要。”

“嗯……”低沉声音再次不悦地哼了一声,“说的没错。”

“所以你们一开始就错了哦,”尖细声音插话道,“定他为威胁就是个错误。”

“可,还是,威胁。”那个一直以单词成句的声音又说话了。

“你到底那边的?!”尖细声音向他表达不满。

“结果,一样。二阶段,终会是,威胁。”还是那样的一词一顿。

“呼……就算是吧?”尖细声音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那是之后的事,”范先生显然也不想让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说现在——他促成了第一阶段的成功,是第二阶段的最佳人选——这点大家无异议吧?”

桌边长烛的火光一齐高亮了下。

“那本管家建议:之前计划作废。之前本管家提案的,以他为二阶段主角的计划,为下阶段协会实施方案。”

“不是作废,是暂存。”低沉声音补充了句,“我想保留意见。”

“可以。”

“‘净化之光’艾维尔利恩斯怎么办?”尖细声音突然问。

“使命,没有,结束。建议,不管。”他身边的人再次一词一顿地回答。

。。。。。。。。。。。。。。。。。。。。。。。。。。。。

结束。

梦中看到的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我也悠悠地睁开眼——熟悉的军官宿舍天花板,灰色。

天还没亮,夜风吹拂着窗帘,窗外依旧繁星点点。

是……夏南?

仔细回忆着梦中的一切。

和之前夏南让我看见的梦境很类似。

又是一场,让我旁听非神协会开会的梦。

既是梦又不是梦——那是夏南借用梦的形式让我看的非神协会会议记录。

第一阶段?第二阶段?那是什么?

我促成了第一阶段的成功?

由我促成的?

怎会?

我都那么努力地反抗了,已经成功夺走“净化之光”艾维尔利恩斯的权力,已经成功取代他成为远征军总指挥官,已经将艾维尔利恩斯关入地牢,甚至,还废掉这个非神协会长老一只手臂。

怎么还是促成了他们第一阶段计划的成功?

难道说,我努力那么久,依旧是他们观察中的,笼子里的老鼠么?

怎可能?

自信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完全出乎非神协会的预料(要不艾维尔利恩斯也不会被我抓了),自信自己已经闯出非神协会用来观察实验的牢笼。

怎么,还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不仅在他们计划之内,甚至还帮他们促成了第一阶段计划的成功?

同时,还因此让我成为他们第二阶段的主角?

怎可能?!

话说,非神协会说的计划第一、第二阶段——到底是什么?

夏南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一段?这次他又有什么目的?

失踪……啊!应该说是隐藏,与我失去联系那么久了,怎么现在又突然出现了?

夏南他是个喜欢躲在一边,盼着出事好看热闹的死变态,身为世界聆听者,非神协会会员,却一边对协会阴奉阳违,一边对我百般示好(要是拿我取乐算是“示好”的话),现在,又突然让我看这一段莫名其妙的会议记录。

这次又想看什么热闹?

泄露这么一段极为机密的协会会议记录是做什么?

让我在梦中看到这段记录,是他的主意,还是非神协会实际领导人——范先生的主意?

这是提醒?还是建议?亦或是警告?

若是他的意思,那可以不理,(反正他也就是准备看戏),但……若是范先生的意思……

最后那句“使命,没有,结束。”

是不是说,那个被关在地牢废了右臂的艾维尔利恩斯,还有重要的使命?

是要我趁早杀了他么?还是要我拿还未完成使命的他作筹码?和非神协会交易?

没头绪,完全搞不懂。

完全搞不懂夏南让我看这段会议记录的意思——除非能知道那群神经病说的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意思。

不过……既然夏南特意让我看这段记录

像之前那样。

是不是意味着,

我命运中关键的节点,又要到了呢?

又要到了。

必须跨过去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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