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哦！”菖蒲姐讲完那段故事后，向红枫招招手。
“嗯！我来说！”红枫会意地翻翻自己的账目笔记：“大和田为讨好信张大人，折扇用的是上好的乌木，扇面用的是丝绢，光这两样成本就比一般折扇贵上十文钱；为了让礼物更显贵重，画扇面的用颜料里还特意加了南洋进口的香料，整个扇面还撒了金粉做点缀，嗯，这两项其实没多少成本的，最多也就一文钱左右，可，”红枫笑道，”之后可有三千把的订单哦！“
“一共贵了三千文？！”心情愉悦的我随口而出。
“……菖蒲姐，我可以揍白樱姐吗？”
“不可以哦！”菖蒲姐笑着冲我挤挤眼，“不过你可以骂她！”
“为什么要骂？”我莫名其妙。
“笨蛋！”红枫冲我虚挥了下手中的账目笔记，“白樱姐你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之前扇骨扇面的十文成本呢？被你吃了？！跟我红枫那么久，还没学会算账？！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
额！对！还有扇骨扇面的十文！那也就是说——
“啊……一共是三万三千文？”我尴尬地纠正道，“哈，我笨了。大和田家一共亏了三万三千文？是吗？”
“应该没那么多，”不想红枫却是皱眉摇头，“白樱姐你又忘了我教你的进货出货规矩。”
“啊？你教过我么？”
我糊涂了。
一点印象都没啊？
看看菖蒲姐——虽然她还是面露微笑，但也是在无奈地摇头。
额……真有教过？
“唉！”见我这副呆样，红枫叹了口气，解释道，“三千把折扇不是小数字，这笔生意又是官家生意——客户是信张大人，因此大和田进原料的时候价格应该比之前零买便宜些，根据大宗订单让利原则，乌木丝绢进货时会有让利，所以大和田最终亏损应该是三万零一百七十文——真是的，之前不是和你讲过么？当时白樱姐你还好奇问过到底怎么算让利呢！都忘了？！”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过……
可！那就是平时闲聊啊！哪是正式讲课那种？我又没想过去做商人的说……
“唉！”听到这里，菖蒲姐故意坏笑着长叹口气，“感觉小白樱你睡一个月后，笨了好多。”
“就是！”红枫立即点头赞同，“不仅笨，还傻了。超傻的！”
“笨？傻？”我沮丧道，“不是差不不多么？还‘超’？我哪有……阿萨，你说我……”
本想叫阿萨帮我来着——这家伙似乎因为刚刚那句“可爱的男孩子”来了灵感，现在正忙着艺术创作——变态的那种。
画的很好，可惜足够变态。
“算了，不期待了，”菖蒲姐随我一样，伸头看了一眼阿萨的画，然后皱眉继续刚刚的话题，“小白樱，看来你是察觉不到了——你觉得，咱家这个！”说着她一手扯过红枫的脑袋，随手敲了一记，“咱家这个小家伙，能不趁机捞一把？”
“啊？红枫你又赚了？”
“嘿嘿！当然！”红枫得意地挺了挺腰，“当然赚了——要不是菖蒲姐不让我赶尽杀绝，我能让大和田全家哭着去跳河！”
“怎么做？”我来劲了——对待大和田这件事上，我和红枫目标一致：越让他们倒霉越好！
大和田家陷害毒打日吉那么狠，绝对地死不足惜。
“很简单啊，”红枫解释道，“告诉他们去哪里能买到便宜的乌木和丝绢，报我红枫的名字可以先付少部分定金，账等以后再结——大和田家也就在峡溪村算是大户，在外面什么都不是，哪有多少现金？突然那么大的订单……他们只能靠赊账买原料的。”
“要是之后他们不还呢？”
“敢？”红枫闷哼一声，“那可是要卖给信张大人的货！——我让大和田带着盖有信张大人印信的订单去，不付账？不付账供应商就会去找信张大人，那大和田他们家脑袋还要不要了？”
“哦！是这样啊！然后Une？”
“然后啊！然后我红枫就可以去原料供应商那里收中介费了哦！”红枫笑得越来越奸，眼都眯起来了，“几句话就入账三千文，轻松轻松！”
“额……我是问大和田家之后。”虽然红枫赚到钱我也很开心，但我更关心大和田家之后的情况——直觉告诉我，红枫（后面肯定还有菖蒲姐和信张大人）的计划没那么简单。
“他们家将会努力做折扇。”
“嗯。”
“家里的现钱将会全拿去付定金——至少一年，峡溪村的大户不得不过起最为穷困的生活。”
“嗯。”
感觉还有。
“刚刚白樱姐你知道了——监督他们进度的是日吉，同样，若田家负责和他们结账的人，也是日吉。”红枫接着道，“到时候让他们尝尝苦苦向日吉求债的滋味——只要身为信张大人代理人的日吉一天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一天不得安生，材料商的债务——那可都是算利息的哦，会把他们活活压死，到时大和田家就不得不每天向日吉下跪，哀求日吉给钱。”
“哈！报应！”我开心地一拍手，“做的漂亮！”
之前日吉向他们下跪，苦苦哀求大和田家还钱，现在——啊！是不久的将来——大和田家会向日吉下跪，苦苦哀求日吉还钱。
真解气！
“也算是大和田他自己没做好，”菖蒲姐接口道，“想要结交权贵的小人：明明扇子一眼看就很贵重，他偏偏讨好信张大人说‘不贵’——信张大人哪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这下就算没我们的原因，信张大人都要处罚他了。”
“嘿嘿！活该！小人活该！”
“不过小白樱，信张大人当时还是留话了‘若是你们想，本大爷随时能把那只猪斩首——就当是给白樱小姐的谢礼。’”
“斩首？额……我觉得……这样很好吧？感觉这样惩罚比杀了他们更好的说。”
“是啊，”菖蒲姐笑道，“信张大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这么对我们说的哦！大人他说这话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对小白樱你表示感谢——可惜你当时重伤昏睡，没在场。”顿了顿，菖蒲姐意有所指地拍拍我的头，“毕竟恣意杀人，不好哦！”
“我知道……对不起啦……”我低下头去——之前见到日吉重伤，我气得想要拉红枫一起直接去为日吉报仇的说。
当时被菖蒲姐拦下了，还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现在想想，我当时的做法也太冲动了。
如今信张大人的惩罚方式比我一剑捅过去好得多，也更解气。
也更能让大和田为自己做的恶事后悔。
啊……真的要好好向菖蒲姐他们学习的说——他们的处事方法都不像我那么直接，都比我的……好。
“呐，白樱姐，你的两千文，到手后借给我好不好？”红枫突然问。
“啊？我的两千文？”
“是呀！你的两千文，”红枫认真道，“虽然是我赚的，但若不是和今流家对战时你救了大家，卖信张大人那么大人情的话，信张大人怎会这么配合我们？所以赚的三千文里，你功劳最大，理应分两千文哦！”
“分那么细干嘛？”我莫名其妙地揉揉鼻子，“我要来也没什么用——送你好了！”
两千文……好没实感。而且，当时哪是我救大家？是大家一起努力的说。
“送我？！哈？！白樱姐你又忘了？”不想红枫立刻板起脸教训道，“不是教过你‘亲兄弟明算账吗’？总这么随意不把钱当钱怎么行？笨死了！”
“额……”
我不怎么用钱，那么多钱给我我也用不上，你更喜欢钱，给你不好么？
又说我笨……我又不想当商人的说。
“不过这钱你不拿也行，看你这呆样估计是学不会赚钱了，”红枫学着菖蒲姐的样子，长叹口气，“唉！这徒弟真没用，好吧！——就当在我这投资，赚钱算你一份！”说完她狡黠地冲我挤挤眼，“以后可要好好学哦！”
“……”
徒弟？！以后可要好好学？！我根本不想做商人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