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允许本猫说声抱歉,因手术拖更那么久,下面恢复平时习惯,接着更新。
“四方之力,汇吾灵心,道牵神引,天命奉迎……”
设下道符阵,将樱树和我们一起置在道符阵中央,再次念起相连的祈愿,再次汲取起役明的灵力,和我的灵力一起,轻轻注入樱树之中。
——听得到吗?感觉得到吗?你需要的灵力,我们可以给你哦,要是你有意识的话,能……现身吗?告诉我,告诉我们,你……想要做什么……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心中默念着呼唤,操纵环绕的纸鹤,激发起增幅阵,然后……
缥缈的灵气、纯白的灵体,缓缓渗出樱树,缓缓汇聚在我和役明面前,缓缓地,缓缓地,有汇成一团,有了四肢,有了人形,有了……我熟悉的模样。
熟悉的模样,那是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怎么也不希望亲眼见到的,不希望变成真实的……模样。
“姐……姐?”成形后她静静睁开眼,轻声呼唤了句。
“柿……姬?”虽隐隐有所察觉,但我还是惊讶出声,“怎么……是你?你……”
“姐姐你来了,那……看来……柿姬的祈祷,应验了呢……”柿姬露出淡淡的微笑,“这样一来,柿姬也能很快……很快……很快见到积次郎哥哥了呢……积次郎哥哥……积次郎……”甜甜的微笑之后,柿姬的眼神忽而开始迷蒙,渐渐失去了焦点,她茫然地,怯懦无助地四周看了看,“积……次郎呢?积次郎呢?怎么还没见?他……新乡!新乡!新乡大人!”
“小姐,我在。”新乡大人的灵体应声出现。
“积次郎……”
“他很快就会来了,很快就会来了,很快就会来了,是他拜托小人保护小姐的,下次小人一定把他带来!”新乡大人安慰道。
语气,听起来异常地哀伤。
“哦……那我……就……再睡会……等我睡醒了,积次郎一定会……”
消散。
带着有气无力地话语,柿姬和新乡大人的灵体,渐渐消散,纯白的灵气,又缥缈地回到了樱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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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柿姬是谁?!”见我停止施法,役明耐不住性子问。
“是……”呆呆回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一幕,回想着柿姬那哀伤彷徨的话语,我的双眼模糊了。
隐隐就有预感的,隐隐就有预感的,隐隐就有预感的,可……没想到……是真的。
“是什么?那小女孩……叫柿姬的,是怎么回事?积次郎又是谁?!快说啊!”役明催促。
“你们瀛洲人,喜欢葬在樱花树下,是么?”我哀伤地看向役明。
“嗯!”役明点点头,“埋在樱花树下,能让樱花开得更美丽,这样人死得才更有意义。以今生之躯,奉来世之盛——你是说这个叫柿姬的小孩……”
“嗯,”回忆起半年多前从邪鬼手中救下的,才九岁便因家族联姻嫁来长井城,懂事守礼的柿姬,我哀伤地抚摸着樱树树根,“她……应该死了,就……葬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役明抬头看看樱树,又看看我抚摸的树根,“她和樱树融合,变成妖怪了?”
“具体我不清楚,”我摇摇头,“但……我觉得……差不多是这样。”
柿姬对侍卫积次郎的依恋我是知道的,青梅竹马的两人,从小在一起的玩伴,就像……雷斯和小荻一样。
也和雷斯小荻一样,被残酷的命运分开——为了家族利益,柿姬必须远嫁长井,护送她的侍卫中,便有积次郎。
然后,送亲队伍遭邪鬼袭击,侍卫队全灭,幸亏妙乐尼大师碰巧遇到柿姬,积次郎不顾自己伤势跑来向我和菖蒲姐求援才躲过一劫。
然后他俩在我们的护送下平安抵达长井城,而送亲队伍仅存的武士,年仅11岁的积次郎,为承担整个侍卫队让柿姬遇险的责任,为了所谓的武士尊严,在柿姬和长井家家臣新乡大人面前自裁。(再怎么回想,我都不能理解这种自杀行为的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希望都没了!)
当时,柿姬就说要将积次郎的尸体埋在樱树下的。
之后……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没了积次郎的柿姬,也死了。
就像当初失去小荻,了无生气的雷斯一样——雷斯是在我的鼓励下走出阴霾的,可小小年纪,年仅九岁便远嫁到陌生长井城的柿姬,又有谁能开导她?
可惜,入了长井城便是长井家的人,因为武士的尊严(又是无聊的尊严),当时长井家的武士不同意我和菖蒲姐多照顾柿姬些时日,不清楚瀛洲人规矩的我也只能听从菖蒲姐的决定,跟着菖蒲姐一起离开。
现在想来,当时,离开长井城的时候,菖蒲姐回望紧闭的内城城门,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当时一定也预见到柿姬可能会哀伤致死的未来吧?可惜瀛洲武士有瀛洲武士的规矩,不能插手的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长井城里真的有人能让柿姬恢复活力,真的有人能帮忙开导柿姬。
然而……柿姬还是带着对积次郎的思念,哀伤衰弱地故去了。
负责守候她的新乡大人,也将她葬在埋有积次郎尸体的樱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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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姬她……应该是想再次见到积次郎吧?”我猜测,“因为新乡大人答应过她的,所以,她先创造出新乡大人和长井城护卫她的一众武士,期待他们去帮忙找到积次郎。”
“然而新乡只是在安慰快死的她,”役明厌恶地看向空旷的内庭,“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灵体武士是在正午出现——除了当值侍卫,家臣一般也只有正午时分才能获准觐见家主内眷。柿姬是家主的妻子,自然只会在每天正午见到新乡。”
“柿姬本身只是个孩子,哪懂那是安慰?”保持着摩挲树根的姿势,我抬眼看向盛开着的樱树,“你是一直希望着,新乡大人能把积次郎给带来的,是么?”
樱树没有说话,那飘落我肩头的樱花花瓣,告诉了我它的回应——哀伤的,有如柿姬泪滴般的樱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