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这里用纯水冲洗下，红枫，光源往右移点。”
小心地清理受伤区域，将碎骨取出，淤血块慢慢从大脑上剥除，依靠阿萨的纯水魔法慢慢清洗伤处。
还好，不知是阿紫的邪气保护还是阿苑本身运气不错，碎掉的头骨没怎么压迫大脑，因而坏死的组织不多，但是是淤血块附近几处颜色变异。
嗯……这些颜色变异的部分，算坏死的么？需要切除么？
切除的话可能对阿苑大脑的能力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说不定阿苑再也醒不过来，可要真是坏死，不切除的话……那将来整个脑子都会坏掉的。
呜！我只是见过老拜先生做手术的护理而已，连助手，实习生都算不上的，怎么会坐到开颅手术主刀的位置？
“怎么了？”见我长时间不动手，菖蒲姐问。
“这片区域我不知该不该切，正在犹豫……”我说出了我的顾虑。
“不能试着激活下看看么？”阿萨问，“我来放个治疗魔法？要是还有活性就是没坏死，没活性就是坏死了。”
“不敢冒险，”我抬眼看了下阿苑胸前飘着的邪念纸鹤，又看看旁边的阿紫，“她的邪气之力——现在阿苑就靠她的邪气之力活着，你的魔法系统不同，我怕出意外。不过阿萨你的建议不错，呐！阿紫！”
“？”听我叫她，阿紫迅速向我看来。
“你……”我想了想，问，“你能试着将你的邪气之力引导到阿苑头部么？一定要尽量减少邪念的邪气之力，要不然，阿苑的大脑会被毁了的。“
“……”阿紫皱眉，不是很能理解地缓缓摇头，，但反复咬压着下唇，很想努力尝试的样子。
“像这样，”我抬手招出一只专属纸鹤，展示道，“你看，本来姐姐我的纸鹤就是灌注了道术的普通纸鹤，然后——”我慢慢操作，好让阿紫看得更清楚些，“心中带着期盼的希望，慢慢给它赋予祈愿之力……然后它就变成粉红色的祈愿纸鹤了。”操纵纸鹤飞到阿紫面前，让她仔细观察，“姐姐要你做的事与这个相反——你能不能试着减少邪念，单纯将力量输送给你妈妈？”
阿紫这次眉头紧皱。
“呐，菖蒲姐，你理解了吗？”红枫在一边小声问。
“嘘——”菖蒲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冲红枫摇了摇头。
额……也是，我的本源道术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是什么，要阿紫去理解，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这样吧？”想了想后，我换了种说法，“阿紫你就当成祈愿好了——就像之前姐姐教你的那样，祈愿你妈妈平安，祈愿你妈妈恢复，祈愿自己不要伤害到妈妈，只不过愿望要比你刚刚输送邪气之力时的愿望还要大几倍，这个能做到吗？”
“……”阿紫垂眼仔细思考了下，坚定地点点头。
“嗯，用你最大的祈愿，再往阿苑身上输送邪气之力，试着引导到她头部看看。”
“呼……”阿紫深吸口气，看看自己紧攥妈妈的小手，用力咬住嘴唇（一股鲜血从她那被咬破的嘴唇处流了下来），然后，紧闭起双眼——
阿苑身上散出了紫色的邪气，不过比胸口漂浮的那只邪念纸鹤颜色淡了些。
“邪念还是很浓，不过比刚刚淡了，努力祈愿！努力祈愿，”我鼓励她，“你方法是对的，继续努力！”
“……”阿紫双眼闭得更严，牙咬的也更紧了。
邪气上的紫色，愈发淡了。
这种程度……应该不会对阿苑造成侵蚀吧？看阿紫全力坚持的样子，再强求下去的话，可能她会撑不住的。
“很好！很好！很好！就是现在！慢慢把邪气之力送到阿苑头上来！——能感觉到姐姐我的手么？”我用手轻触阿苑脑部受伤的部位，“慢慢地，让你的力量往这边集中！”
淡紫色的邪气之中，受伤部位的组织响应地泛起紫光。
泛起紫光的部位还和机体有联系，应该没坏死。
至于没泛起紫光的那两个组织变色点——应该就是坏死了的组织，需要切除。
“阿萨，冰刀——不，用冰勺，细点的，”我伸手接过阿萨制造的冰勺，轻轻拨动坏死的区域，一点一点地将坏死组织拨走，“阿萨，纯水再冲下。”
“阿苑脉搏加速了！”永濑先生突然喊。
低温状态下脉搏还会加速？！
那是人身体危机时的应激反应。
“阿紫！阿苑生命力在下降，加大力量！”我急忙大喊，“救你妈妈！”
“呜……”阿紫发出尽全力的呻吟。
“再坚持会！姐姐马上就好！永濑先生，你不断出声！除非脉搏没了！”
“好！一！一！一！一！一……”
说是马上，可坏死组织也要一点一点地清理，尽可能地加速，尽可能地加速。
一定要赶在脉搏消失前清理完坏死组织，好让阿紫操纵邪气回阿苑全身，好让阿紫能继续专心维持她妈妈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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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仔细刮去最后一块坏死组织后，我垂下双肩，放松地吁了口气，“好了，阿紫，可以将邪气收回去了——继续维持你妈妈的生命哦！”
“呼……”阿紫也跟着吁了口气。
“菖蒲姐，你那边好了么？”
“嗯，好了，”菖蒲姐递上来个小小的盐水盆——里面，是刚刚我取出来的碎骨。
经过菖蒲姐的仔细剔除，大的几片碎骨，边缘都没了碎裂的毛刺。
“下面只要将骨头放回去，拼好，破损缺失的部位让它自己慢慢长起来就好，”在阿萨完检查出血点后，我小心地将头骨放了回去，之后便是固定，清理，缝合……
后面的工序就简单多了。阿苑她现在……应该算是救过来了吧？
下面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恢复了。
嗯，绝对能恢复的。毕竟——
就当我抬头，想要出声夸奖下阿紫之时，菖蒲姐轻轻推了推我，一手掩住我的嘴，一手偷偷指向阿苑胸前。
不让我说话？怎么了？
我奇怪地顺着菖蒲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
那是纸鹤？被阿紫污染的，散发青紫邪气的祈愿纸鹤？！
怎会？！
难以置信地看看菖蒲姐，又看看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停止念经的役明，再寻求认同地看看早就发觉的阿萨和红枫。
怎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眼前，那只本该不断散发紫色邪气的祈愿纸鹤，现在却是散发着纯白的光芒，纯白得，有如正午的太阳，纯白得，有如圣洁的灵魂，纯白得，有如……想要当永濑先生女儿的屋敷童子——阿夜。
净化了？
融合了我的祈愿之力，那么浓郁邪气的邪念纸鹤？！
被谁？
再诧异地看看众人——大家均知晓我心思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当然也不可能是我。
那……是阿紫？
是她的真身邪龙子殷？
它能自己净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