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黄龙相争相杀……那你们六扇门?”
白雷困惑——既然六扇门是“黄龙”——也就是朝廷方的,那他们的立场,不应该是为“黄龙”而杀“青龙”么?
“之前说了,六扇门是三司衙门的统称,”小柳替黑衣人解释,“我们是六扇门诸多组织中的一个,目的只是想维护双方的平衡。”
“平衡?”
“我们只是想守护一方百姓,只有两条龙谁也奈何不了谁,天朝百姓才能过安稳日子——雷哥你知道小弟我名字的含义不?”
“柳安巷?不知。”
“‘巷’。‘巷道’,是城镇很小的组成部分,一排排民居间那条窄窄的人行路,就叫‘巷道’”小柳表情很严肃,连语气,都带了些许神圣使命感,“小弟我叫柳安巷——栽在巷头巷尾的柳树,保小巷平安的柳树。”
“……只保小巷?”
“千万条小巷汇集在一起,就是我们天朝,”说着小柳自失地一吐舌头,“小弟我没那么伟大啦——但若是有千千万万的人抱着同样的心思,愿意去守护每一条小巷,每一条小巷都平平安安……那我们天朝,就真是天朝了。”
“我名字是白雷,随意起的——没你那么伟大,”面对小柳那自豪认真的样子,白雷由衷感叹,“惭愧,惭愧。”
“小柳的名字是我们领导起的,也可以代表我们这个组织的纲领,”见白雷自惭,黑衣人适时插话,“听小柳说白雷兄你放过小柳,不愿伤及无辜,还救了玉泉百姓——我们很希望你能加入。”
“邀请我加入的组织叫什么——啊!不加入不能说是吧,”白雷看向黑衣人,“可你和小柳应该也知道,我是个外来客,一个和你们东方人无关的西方来客,你们能信?”
“和身份地位人种无关——重点是白雷兄你守护了一方安宁,也愿意努力去守护一方安宁。”
“……”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组织,和白雷养父(圣骑士希罗尼)教导白雷的骑士信条很有相通的之处。
就像小柳说的那样,有个组织依靠,还是官方组织,对自己和紫枫的中原之行一定会有很多便利(至少应该不用太愁旅费)最重要的,便是听起来它不像非神协会那种神经病组织……
“若是……我依旧不愿意加入呢?”想到这里白雷又问。
“那还请白雷兄为小柳,为我们组织保密。”黑衣人的语气有些失望。
小柳张张口,欲言又止。
“需要我发誓么?还是某种契约?”
“那些有意义么?”黑衣人反问。
“……”
“呵呵,只要白雷兄答应我们不泄密就行,”黑衣人笑道,“小柳把你当朋友,我们相信朋友。”
“你可是之前还对小柳说‘他可是有判断错误先例’的哦!”白雷提醒他。
“他会判断错误,我不会。”黑衣人很自信,“我信白雷兄你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
“这么信我——我们才刚见面。”
“呵呵……但我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好久了。”
“真巧,我也有这种感觉。”白雷上下仔细看看黑衣人,“我说——若我加入的要求是你摘下面纱,算失礼么?”
“算。”黑衣人毫不犹豫。
“……不能勉强下?”
“不能。”
“……”白雷紧盯着黑衣人那很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眼睛,沉默半响,然后无谓一笑,“那就算了。既然你不愿摘面纱,那我也不想加入——我继续回那边睡觉,你们爱在这聊就在这聊,怕我听到就离远点。”
说完,白雷转身,自顾自地走了回去。
“雷哥……”小柳还想努力。
“算了,小柳。”黑衣人伸手拦住小柳,然后看着白雷头也不回的背影,失望地叹了口气,“勉强不来的——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提升自己吧。别总想着依赖人!”
“是……”
“我们走吧——你擅动巡捕封路这件事,就算了。”黑衣人拍拍小柳的肩,带他转身离开。
“谢……”下面还有一个字,小柳说的很轻,几乎没人能听到。
“谢什么?你也是为了给组织添份力量么——没能说服白雷兄是我的错。”
“……抱歉……”
“那个,等等!”不想白雷忽然折返回来,在他们身后叫道,“我想问:若是我本身想做的事和组织给的任务冲突了的话,该怎么办?”
“啊?!雷哥?!”转身的同时,小柳眼睛亮了。
“就是这个意思,”白雷冲他挤挤眼,“看来你们这个组织确实不像非神协会那么神经病——至少不会为隐藏秘密而随意杀人。”
“也可能我和小柳是在做戏,也可能我判断我和小柳加起来不是白雷兄你的对手。”黑衣人故作冷淡地提醒——语气中,却和小柳一样掩饰不住笑意。
“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若是我本身想做的事和组织给的任务冲突了的话,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啊……”黑衣人稍稍想了想,“我们组织的目标是守护天朝每一户居民的安宁。”
“嗯。”
“自然也包括我们自己。”
“嗯。”
“只要你自己想做的不伤天害理,不会影响到任务的话。以你自己的事优先。”稍稍停顿了下,黑衣人加重语气沉声道,“若是有违天理,那你将是组织的敌人!”
“可我是带着任务来你们东方的,”既然决定加入,那白雷也不能不说自己的事,“那个任务,我也不确定是否有违天理。”
说着,他习惯地摸摸衣袖里的灵刃·夜雨。
“可以说是什么任务么?”黑衣人问。
“不能。”白雷很坦然,“但可以告诉你们,那个任务我必须完成——而且我很讨厌那个任务!”
“啊?那个任务雷哥你很讨厌又必须完成啊……”小柳惊讶,“那不就是说,那个任务很可能伤天害理?——毕竟雷哥你是好人。”
“非常可能。”
“和你身上的方鼎杯有关?”黑衣人突然问。
“嗯?方鼎杯?”白雷一怔。
“啊?方鼎杯?什么方鼎杯?!”小柳也是惊讶,“那个凉州方鼎杯?——在雷哥身上?!”
“没错,”黑衣人点点头。
“怎可能?!”小柳更惊讶了,“那么大——怎会在雷哥身上?”他上下打量着衣着单薄的白雷,“怎么看也不像——”
“小柳你不知道——方鼎杯可大可小。”黑衣人指向白雷的衣袋,“凉州杯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