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球还在蠕动着，终于在某一时刻，它蠕动到了那天空中漩涡的中心。
那漩涡现在看起来愈加像一个章鱼的口器，似乎是感受到了血球的靠近，磅礴云层激发的雷电也更加汹涌了。
其中还有一些挣脱了云层的束缚，闪电以丝线划破空气，击打在血球上面，然后银白的电丝如蜘蛛网般的散开。
它上面的肉都有些烧焦了，在蠕动过程中，每一次电击，都会令血球一震。
甚至空气中都弥散出一种奇怪的烤肉焦香味。
这一切，站在一旁的黑袍人都看在眼里。
他就那么静默了好几秒后，嘴角微微一笑。
身上的黑袍开始虚化，就像水蒸气飘散那般，从空气中快速蒸发消失，显现出黑袍下真正的面容。
大约是人类四五十岁左右的相貌，阴晦的眼眸内含有黝黑的瞳孔，就如他身后的黑翼那般漆黑。
浓郁的黑色长发披向后背，和后面的羽翼紧紧贴合在一起。
如果黑袍人身处在人群之中的话，就会被他脸上高抬的颧骨以及惹眼的鹰钩鼻所注目。别说是和联邦人相比了，就算是和外国人相比，那相貌也是十分特别的。
黑袍人背着手，看向一旁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人类，在空间波动中，以那人类的脑袋为无形的受力点，将其提了起来。
“无人到来吗？”黑袍人弹弹手指，柯晓的四肢直接被气波刮断，血流如注！
即使是在梦中，柯晓那皱成‘川’字的眉头也显示着断肢的痛苦。
黑袍人抬手朝着血球的方向一甩，柯晓掉落的四肢便跟着飞落过去，没入血球体内。
“罢了，不来的话，虽少了完美，但仪式也可以正常进行。”
黑袍人抬头，看向高空中愈加浓密的漩涡云层，现在的他竟然从眼里捕捉出一点激动的情绪。
嘴角念念有词，一张一合，说话的咒语很小声。
还没有念完，漩涡中心的地下、血球的下方，竟然在此刻浮现出一圈圈图案繁杂的光圈，并且这光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地变得闪耀夺目，逐渐从银白色变为金色。
大圈套小圈，每一圈的图案都晦涩无比，似乎世间上没人能够理解图案的意义。如果有普通人在一旁观看的话，说不定会因为眼球捕捉的信息过多而炸裂吧！
黑袍人的双手高高抬起，脚下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柯晓也不受控制的飘了过去，悬浮在血球和漩涡中间的虚空中。
由于柯晓的引流，部分雷电也从肉球上面扩散到了柯晓的身体上面，让他的肉体因为电流击打而更加伤痕累累。
无数红蓝相间的触手从血球的上表面生出，弯延着伸向空中那失去四肢的人体，而地面上金色法阵的光芒也愈加强烈了，看样子只要触手接触到那柯晓的身体，整个法阵就会因此达到高潮！
但事实并不会像黑袍人那样想象的那般如意。
狂风流动的某个街道角落，那地方十分偏僻，距离中心的肉球也足足跨越了好几条街道的距离。
然而就在那个地方，看似平常的空气也在这时微微泛出了淡蓝的光芒，如果有某位十阶原术师在这个光芒旁边仔细感受的话，便会从中感知到一丁点空间波动的气息。
然而肉球一旁的黑袍人，在这蓝光出现之时，普通人很难发现，他的嘴角竟勾起了一个极为微小的弧度。
蓝光继续扩大发亮，直到之后就好像在其中心的空气里安装了一个蓝色透明的LED灯，在远处触手几乎快要接触到柯晓的时候，‘LED灯’原地消失，下一刻突兀地出现在了柯晓的胸膛上面。
黑袍人‘桀桀’一笑，身形一闪，整个身体直接消失了，伴随他一同消失的，还有柯晓他那残缺的身体。
原地仅留的肉球它一个愣愣的呆在那里，延伸出去的触手也在柯晓的消失而顿在了那里。
一闪一闪的金色法阵也因此停顿了下来，光芒还在，只是少了人为的操控，变得暗淡起来。
天上的云层漩涡更加密集了，原先的云层还只是灰白色。可到了后来，也就是现在，已经到了完完全全的灰黑色，而且颜色还变得愈加深了。
失去柯晓的身体作为遮挡，雷电毫无保留地铺洒在肉球上面，频率更将密集，肉球也在颤动中无声地咆哮。
.......
虚空之下，纯黑无色的空间，没有任何凡物能在此处存留。
但凡处于什么原因误闯入这个空间的东西，都会被它不知从何方吹来的空间罡风刮为世界最基础的物质，然后卷托着继续前往下一个未知的空间去了。
据某个世界的生物所记载，空间罡风的源头是传说中的深渊之上，而罡风的尽头，便是深渊之下。
罡风吹向的最终目的地，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抵达，有传说那通往深渊的尽头，或许就是世界生物们津津乐道的地狱吧。
当然，这对于正在处于深渊之中的黑袍人来说，这些都是虚幻、不需多恼的疑问，毕竟世界上不能了解的奥秘奇幻，还多了去的，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寻找出躲藏在这阴暗角落的‘老鼠’。
虚空之下本是没有生命能够存活的，但仍有某些强大的生物，会通过某些特殊的保护手段，只要保护好身体不被罡风刮灭，就会像鱼儿畅游大海那样在此处活动。
黑袍人的鹰钩鼻颤动了一下，他将眼睛瞥向了深渊的深处：“十二阶神魔导师？”
他咂咂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吗？~没想在这荒废的破烂之地，这么多年，实力竟然前进了啊~真是奇迹！”
虚空之下没有任何空气能够带动声波传播，然而黑袍人嘴里蹦出的音调，竟然在这漆黑的地方扩展出去，成为此地唯一的几个‘音符’。
没有东西回应黑袍人。
“没想到吧~曾经的敌人，我仅仅是你眼中的弱者，竟然能够在此成为和你平起平坐的人物，你会稍微感叹一下吗？隍华帝国的统治者，司马沭河先生~”
他就这么停顿在那里好几秒，最后嘴角勾起。
下一刻，手掌泛出惨白的光芒，手指在普通人所不能捕捉的速度下勾起，快速变换着各种手印。
手印结束，巨大的如太阳般的光球显现在黑袍人的脑袋上面，然后再次收缩起来，以不可描述的速度突向深渊的某处。
然而光球抵达了某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吞没了一般，直接消失不见。
黑袍人朗然一下，笑声却格外阴森：
“发现你了，地球唯一的强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