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敌人来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嚎叫声。
天空中闪过一个黑点，依旧是斧子先到，猛地落到毛苏她们前面不远处的雪地里，砸起一个大坑。
斧子的主人也跟着到来了，落到斧头旁边，将斧头扛在肩头。
“没想到是一只牛头人？”毛苏捂着胸口，看清了坑里的主人。
他长着一只牛头，人类壮汉的身子，明明是那种粗狂野蛮的风格，可毛苏能从他的牛眼里看出不一样的心机。
“要杀要剐冲我来吧！”张莹莹挡在牛头人和毛苏之间，手指灵活跳动，空气里显现出几张金色符纸，蓄势待发，
“与我身后的女孩无关！”
听到这句话，牛眼凝望了张莹莹一会儿后，便不屑一笑，视线越过女孩，锁定到女孩身后的重伤萝莉上：
“不要挣扎，不要反抗，我主人要求把你完整地带回去。”
一句话就让毛苏听出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哦？”小萝莉笑道，“那你先把我体内的空间魔素撤去再说。”
“为防止你逃跑，这是必须的。”
“......好吧~”小萝莉瘫倒在地上，似乎放弃抵抗了，“来吧，领我走吧。”
“不行！”张莹莹转过头去，看到毛苏伤势过重，紧闭双眼，似乎昏睡过去，“你被他们俘虏的话，会生不如死！”
“.......”
怎么个生不如死法，毛苏很好奇。
女孩随即带着周身一堆符咒向牛头人冲去，符咒像雨点一样落在牛头身上炸开，然而他的牛皮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完全是在刮痧！
‘嘭！’牛头人斧头一挥，女孩便像断线的风筝，被打飞出去，撞倒了两颗树木，滚落在雪地上，猛吐几口鲜血。
“停！”毛苏突然把手撑在雪地上，弯腰坐起，仍闭着眼睛，“我跟你去，但是不要伤害她。”
远处的女孩跟着一颤，手里抓握的雪被她染的通红，尝试着站起来，却突然发现背脊一股针刺般的疼痛，双腿早已没有了知觉。
女孩手托着身子爬了半米，然后又昏了过去。
牛头人走到了毛苏身前，巨大的斧头，裹挟着强烈的压力，几乎让毛苏喘不过气起来。
“那个试验品是在击杀名单上面，今天必须死。”牛头人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
“可是我不同意呢？”小萝莉睁开一只眼睛，似乎是在卖萌，甚是可爱。
“无用。”
“嘻嘻嘻~”小萝莉嘴角勾起，俏皮一笑，把右手搁在牛头人的腿上，他没有阻止，量这个奄奄一息的小东西又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往往打脸是很快的。
“今天不得不这样了呢~”
小萝莉的右手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让牛头感觉到一丝凉意。
来了！空气里突然爆发了磅礴的魔素气息，牛头人察觉到不妙，急忙飞跃而起，而小萝莉的手一直握着他，跟着飞了起来。
在牛头人吃惊的目光中，小萝莉背后的雪地上，赫然被她用血，勾勒了一幅红色的五芒法阵。
紫色的符文在空气中跳动，诡异的符文，时隐时现的紫色幽灵，让牛头人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来自恐惧深处的梦魇之神，您来吧！我为您准备了好玩的游戏，您可以尽情地玩耍，这是祭品……”小萝莉口吐符文，旋转着落入法阵之中，
小萝莉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化为骸骨，从她身上断开，毛苏娇小的身体因此而掉落下去，刚好落入五芒阵的中心。
“这是！？”看在眼里的牛头人愣在空中，他思索着，似乎记忆里有相似的场景。
“这是敌人……”随着小萝莉的窃窃私语，握着牛头人的骨头爪子也跟着泛出紫光，牛头人反应过来，以大斧砍去，却依然纹丝不动。
“停下这个诅咒！”牛头人大声命令到。
阵法上的光芒愈加盛烈，牛头人心中不妙，心里愈加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使出浑身力气，携带空间力量，劈砍向这个诡异阵法，可是犹如砍到了橡皮泥里，被卸掉全部的力量。
这可等不及了！牛头人只得运行魔法，联动小萝莉胸膛里面的空间力量，让它彻底活过来！
于是着残留的空间气息就像绞肉机一样，在小萝莉胸膛里面不断搅动，让小萝莉吐出好几口鲜血。
血都几乎吐完了！
“玩家是我们两个，游戏规则就是，只能活下一个人！”
听起来很奇怪，可这确实是魔法咒语，而且是暗魔法。
小萝莉清着嗓子高呼，遗留的左手毫不留情地戳进右眼眼眶，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按在阵法的中央：“来吧！来玩吧！降临吧！”
很明显，这个暗魔法需要让施法者付出巨大的代价，作为祭品的右手和右眼，不仅仅是被分离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失去了小萝莉这个身体部位的存在法则，就当之前本来就没有生长过。
下一秒，毛苏直接倒下，彻底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整个阵法彻底被激活了，巨大的光柱从地面上激发，射进万丈苍穹里，惹得天空大变，灰暗的云朵里开始渗出紫色的光芒。
“不要！”紫色光芒照在牛头人的身体上，他怎么也躲不开，然后下一秒，也和小萝莉一样，失去意识，出天空上落了下去。
世界安静下来，两人一起昏迷后，紫色的符文也跟着黯淡下去，天空重回灰白，五芒法阵只留下一滩小萝莉血液的怪诞涂鸦。
……
昏迷的女孩慢慢清醒过来，身体的重伤凭借自我保护机制愈了一步份。
她支起腰来，环顾四周。
除了雪地，枯树，什么都没有，静静的，感觉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过了良久，张莹莹终于把自己的伤势治疗完成，可以行动了。
随着她的靠近，惨淡的景观映入她的眼帘。
一大一小的两人，就那么躺在了雪地里，张莹莹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
她来到睡着的小萝莉跟前，看着小萝莉消失的右手，紧闭的右眼眼眶，还在微微渗着红色血液，看着就像眼泪一般。
她把手指搁在小萝莉的鼻尖，没有一丝呼吸。
“你救了我……”张莹莹眼眶发红，“你明明才刚认识我……”
她把小萝莉抱在胸前，一头银发飘散在地，女孩把头埋在小萝莉的银色窝窝头里，泣不成声。
在她没有察觉到地方，牛头人的双脚在慢慢消失，作为代价的一方，小萝莉的左脚也跟着在消失了。
这个过程很慢很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