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
其间一直被困在这个狭窄的铁制笼子里。
我跟随这车身的摇晃,听着偶尔从木质车厢外传来的碎言碎语,蜷缩在笼子的角落,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微橙的阳光从车顶的裂缝穿过而下,拂过我那披肩的金色长发,照映着我身上穿着的这件脏兮兮的白色连衣裙。
我变成了一个异域的女孩子。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中,我以男生的身份存在了17年,在那个科技还算发达的城市里,我有过一席之地。在我所就读的高中,我曾是剑道部的部长。
但,我是个自卑的孩子。
我是个孤儿。
在我10岁时,我的父母永远的离开了我,留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父母的离世一直让我无法忘却,以至于那时在常人面前,我几乎无法抬起自己那颗沉重的脑袋。
但转机出现在高一时,我加入了剑道部,并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学校的选拔,并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国性的剑道比赛。
高二时,我夺得了全国冠军。
一个很简单的人生,我也一直希望如此。
直到……
在那天夜里,我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在全国赛之后一直怀恨在心的对手用一把匕首刺穿胸口。
血雾在眼前绽放,清脆的肋骨断裂声响彻漆黑的夜。
我被送进医院,倾听着朋友们的呼唤,还有对手那恶毒的咒骂。但,他的匕首刺入我胸膛的那一刻,我那颗提心吊胆的心,却犹如石头落地般,安静下来。
人都有一死,不是吗?
我的那一刻到来的不过早一点而已。
我的人生经历过更很多,不过,我也满足了。
我合上了眼睛。
检测心跳的机器发出刺耳的尖叫,但我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作为一个男生,可能我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吧……
对了……我的爷爷……我再也见不到了……
死亡永远是平静的,没有传说的那样惊悚,没有死神提着恐怖的镰刀要把我的灵魂带走,也没有孟婆要在黄泉路前给我忘却一切的孟婆汤。
就像是……睡了一觉。
可是,我貌似并没有死。
三日前我被吵杂的哭泣声惊醒,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铁链锁住脚,坐在这个狭窄的笼子里。
我没有死,我变成了一个女孩子。
这白皙纤细的手指,这光滑的肌肤,还有这稍微有些卷起的头发,都在告诉我自己的异样。
我好像进入了别人的身体里。
很快,我对这件事的怀疑态度便打消殆尽。
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开始浮现,还有,那个与我不同的灵魂。
是个女孩的灵魂。
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副身体原本的灵魂。
我们无法交流,但是可以感受到彼此,感受到彼此的感觉与存在。我们共享着一切,包括对方的记忆,对方的一切。
女孩的记忆破碎了。
有很大一段记忆完全被空白占据,只有她特别年幼时的些许记忆片段还能被我读取出来,不过这样的记忆片段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我完全占据了这副身体的控制权。
但女孩的感受总能完完全全的被我所感知,比如此刻,女孩的感受是……劳累……恐惧……还有悲伤……
在这个拥挤的小车厢里,怎么不会恐惧呢?
除了我之外,四周还有更多的女孩,她们成双成对的搂在一起,瑟瑟发抖。大多数都是衣衫褴褛的十来岁少女,还有一些比这些年纪还要小,可能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们脸上多半挂着泪痕,死一般的氛围里,还有那能让人陷入进去无法自拔无限的恐惧。
凭借着这淡淡的橙色光线,少女们脚上厚重镣铐闪着的银色光芒映入我的眼帘。
女孩们小声的啜泣着,大一些的女孩则流着泪,安慰着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她们拥抱着,彼此寻找着接近于零的安全感。
在这个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反倒是我最为特殊了。因为除了脚镣以外,我的身边还多了个冰冷无比的铁栅栏。
依靠着这铁栅栏,我把全身都蜷缩起来,并把头给埋在双腿之中。
这里肯定不是我那个原来的世界了,不仅在于这个身体女孩的记忆,还有那些周围瑟瑟发抖的女孩们身上的衣着。还有几个小时前,那个把门打开给我们送事物男人的语言与姿态。
这个世界的语言很奇怪,既不像中文那样的抑扬顿挫,也不像英文那样的平直整齐,我在原来的世界中并没有听过这样的语言发音,它的发音更像是古拉丁文那样,稀奇古怪的发音方式,但又不同。
这让我更加确幸这个世界不再是我那个原来的世界。
更令人惊讶的是,我竟然能够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
可能是因为这副身体里还残存着少女灵魂的缘故,我不仅可以听懂,还能很顺利的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说出来。
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至于我现在在何处,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以现在这副样子的我,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不是吗?
“咕…”
肚子狠狠的叫了起来,我饿了。
三天以来我基本除了水,什么东西也没有从嘴巴咽进肚子里。不是我不想吃,而且这具身体在本能性的抗拒着,或者说,是女孩在抗拒着那个男人送进来被他称作面包的黑色物体。
我只拿过男人递进来的一碗水,喝完后草草了事。
尽管我已经用最大的努力去节省自己消耗的能量了,但是还是在第三天的清晨感受到了那完全以往一般饥饿的感受。
就算是已经饿得双目恍惚,这副身体还是抗拒着这着食物。
那恐惧又伴随着饥饿与疲劳,折磨着我的心智,车一摇一晃的,刺耳咿呀的车辙声像是安眠曲,使那阵困乏之意直冲脑袋。我明白,这是很不妙的信号。
这副身体已经严重缺乏营养的摄入,如果在没有营养的摄入,可能也撑不过明天了。
现在,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动不动的节省体力,最好……连思考也不要……
好困……
沉重的睡意再次覆盖了我,很快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都被冲散,我再次阖上了眼睛。
如果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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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沉睡了多久,我这才被四周哭泣声还有男人凶恶的叫骂声给吵醒,
车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挥舞着手上的鞭子,正在粗鲁的对待那些可怜的女孩们。
“哭什么哭,谁在哭我就把谁给杀了!”
男人的恶言倒颇有成效,那些女孩们更快便收敛了哭泣,眼睛里布满恐惧。而那些更加年幼的孩子则被自己的姐姐捂住嘴巴,虽然发不出声了,但豆大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向外涌。
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卸货的吆喝声。
“喂,卢克,你把那几个女人带到那边去,那是廉价的商品,那些卖相好的全部给我带到这边来。”
“莱德,你的箱子搬回二号车上去,把五号车的那些女的给我带下来,十岁以下的和十岁以上的全部分开,不听话的就揍到她们听话为止。对了,那个‘货物’先留在车上,给老子看好了,这趟就指望着她赚钱了。”
很快,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带着鞭子走进车厢里。
“杰克,把那帮小的和大的分开。”刚进来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冲着最先进来的男人命令道。
男人冲到一个女孩的面前,拽住了她的手。
“你给我过来!”
“姐姐!”女孩哭喊着,小手死死的扣住她姐姐的手臂。而她的姐姐也紧紧抓住女孩的衣物,哭喊着请求男人。
“求求你,求你别把我的妹妹带走。”女孩眼里涌出泪水,跪在地上恳求的看着男人。
“呸!”男人往女孩脸上吐了口唾沫,接着一脚踹向女孩的腹部,女孩一个踉跄,撞在厢壁上。
男人把哭喊着叫姐姐的小女孩递给后面的同伙,紧接着便开始对撞在厢壁上的另一个女孩拳打脚踢。
“玛德,臭**,就你屁事多,老子不把你妹妹杀了都TM是仁慈了,你还和我谈条件?”
女孩被男人按在地上殴打着,毫无还手之力,每打在女孩身上的一拳都会惹来旁边其他女孩的颤抖,车厢里只剩下被殴打的女孩痛苦的呻吟声。
“杰克,别打了,这个女的好歹还能卖个几十赫拉,打死了可就一毛钱没有。”瘦弱男人冷冰冰的看着眼前女孩们的颤抖,说出这句话时竟然没有任何波澜。
“玛德!”
男人朝浑身淤青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女孩又吐了一次唾沫。
“还有谁想被打吗?”男人恶狠很的朝着车厢里的其他女孩瞪去。那可怖的眼神再次把女孩们给吓哭了。
“上!分开她们!”瘦弱男人再次下令。
其他几个男人冲上前,粗鲁的把小女孩们从她们的姐姐怀里扯出来,接着把她们全部都带下了车。
“姐姐!”
“温妮!”
“求求你们,别把她带走!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
“把那几个个带走!快快快,别浪费时间。”
女孩们的哭喊,男人们粗俗的辱骂,锁链的叮当碰撞之声,还有鞭子划过皮肤那毒辣的像蛇的信子般的声音全部交杂在一起灌进我的耳朵里。我的身体也涌出那本能的恐惧与害怕,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最后一个女孩被男人带走,车子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瘦弱男人看着空旷的车厢满意的拍了拍手,但是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体时,那不用直视便可感受到的炽热一下子就覆盖我的全身。男人就像要把我吃掉一样,站在那盯我几秒钟。我甚至还听见他的舌头舔过干瘪嘴唇的那种声音,无不让我觉得非常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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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序,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故事的开端。没啥文笔,大家凑合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