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所谓的魔法。
瞬间出现在我身上的绳索应证着我的想法。
我说那个叫爱丽丝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解开那个我束缚我十多天的脚铐,原来如此,只不过换了一种更加严厉的囚禁方法而已。
现在我被绳索限制住手脚,完全无法动弹,双脚紧贴着,双手也软绵绵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好像一把弯掉的弓,除了自己那双还能四处张望的眼睛,仿佛这副身体都将要不属于我。虽然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用绳子而不是用原来的脚镣来防止我逃跑,但是无疑这样被捆着的感觉比脚上戴着个脚镣更难受。
无论是那一样,只要还存在我身上,我就绝无出逃的可能。
除此之外,我还从她的话中提取到很多信息,比如他们要对我签订下的什么契约。还有那个一掷千金把我买下来的人,他自称“伯爵大人”?这些信息没有让我弄清楚这个世界,反而让即将发生的事越来越扑朔迷离。
关于出逃的可能性目前看来,不足百分之十吧?而且我还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倘若我假装配合,赢得信任后或许还有机会能够离开这里,但前提是,我必须得是完整的且没有被伤害的。天知道这个世界的奴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群体。从被殴打,被虐待的情况上来说,真的一点都不容乐观。
围绕着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迷雾,在大雾中的我绝对无法找到那条微乎其微正确的道路。
我盘算着接下来的一些计划,在脑袋里渐渐成了形。
最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好心”的伯爵,离开那个叫爱丽丝的女人,离开这个束缚我的牢笼。
而且,是完整的离开。
我的身体,绝不允许别人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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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长老,欢迎来到我的宅邸,好久未见了。”衣着华丽的男人在那个留着稀疏白须老人面前一改平日的高傲,恭恭敬敬的向老者行了礼。
老者并没有正眼看向年轻的男人,只是把兜帽摘下,把黑色的宽大长袍解开,递给了一旁静候吩咐的女仆。
“不必这么客气,天天把我像工具那样使唤的也是埃文你吧?不必行礼了,整个特鲁斯也就你小子面子这么大。,别人叫我我还不一定来。说吧,突然邀请我有什么事?”老人只是白了男人一眼,便自顾自的朝里走,“别跟我撒谎,这几年里你的那些什么小把戏我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客套话也就免了。”
男人表情略显尴尬,值得带着老子来到会议室,关上门后方才缓解些许:“早就有耳闻,威尔长老您对【禁术】的研究一直是整片大陆数一数二的,不知……您是否了解【契约】这类的禁术呢?”
“【契约】?只不过是【禁术】的皮毛而已,那些贵族经常请我去给他们的小宠物签订契约,怎么?你也?”老人捋了捋胡子,目光盯死在男人的脸上。
“请威尔长老不必多言,这是在下为数不多不能告知的,还望您理解。”
“呵,我还真就是工具。得,你小子越来越长本事了。也罢也罢,看在女王殿下的份上,我能帮的尽量帮你。你所需是何种契约?”
“是契约之种,威尔长老。”
老者又捋了捋胡须,抬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契约之种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禁术】了……目前已经失传了吧……买下一个价值不菲啊……”
“那是……您也无能为力的意思吗?”
男人的口吻逐渐变得冰凉。
“嘿,你小子竟然质疑我的业务能力,我好歹也是十长老之一。失传的只是契约之种的植入方式,但是【激活】和【签订】都是最基础的法术,文献里都有记载。要是材料充足,只要三分……不,两分钟就足矣。”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男人一改刚才的冷漠,瞬间热情了许多。
“先听我说完,如果未争得被契约方的同意,强加在被契约方身上的契约之种很可能会对被契约者的意识产生摧毁,并带来极大的痛苦与折磨。虽然几率不大但是……”
“请进行仪式的准备吧,只要能让她乖乖听话……她会原谅我的…”男人眼神有些犹豫,但他很快便把自己的眼神隐藏在暗处中,掩饰掉。
“好的,既然你意己决,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可以让女仆准备素材了。我再插嘴问一句,你的被契约者是……”
“她……她是我的故人……”
。。。。。。。。。。
混沌的意识被混乱不堪的脚步声打破,这个房间里再次出现很多人,除了以前送吃食给我的那些女仆外,还有两个男人。
一个长须斑白,一个则拥有一头茂盛的棕发,显得很年轻。
“威尔长老,伯爵大人。”女仆们微微弯腰,向进来的两者行礼道。
伯爵?就是这个男人吗?
我警惕的盯着两人的面孔,试图从逆光的方向看清他们的脸。一种叫人恐惧的压迫感瞬间传遍全身,让我不得不吧全身都缩在笼子的一角。心中的女孩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压迫,倏地让我颤抖不已。
“这就是你的小宠物?”老者浑厚的声音异常平稳,在瞟了一眼他身旁的男人后又把他那寒冷的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可以啊,埃文,你小子把布鲁塞尔的小公主都给弄来了。”
“商品而已。”男人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找个软的东西隔开她的牙齿,免得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老者说着,便自顾自的转身开始在地上画些什么。
咬断舌头?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两人异常冰冷的语气让我心中警铃大作,惶恐的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了一个球。
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干什么!
“薇诺娜,去隔开她的牙齿。”
“是,主人。”
一旁的女仆打开了笼子的门,拿着一块精致的折叠起来的布。
不行!不能让她把布放进我的嘴里!
虽然我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确信绝对不是好事。
在女仆即将要把那块布塞进我的嘴里的时候,我突然把嘴巴狠狠的闭上,让那个女仆扑了个空。
但,我很快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反抗的好方法。
女仆面无表情,在漆黑中突然用手摸到我两颊处,用力一按,上下颌的两块骨头就随着这恐怖的力道向两侧打开,完全阻止不了。
女仆的力量大的惊人,完全不像她身上那般瘦弱身体能够爆发出来的。但她的确是属于那个女仆的,因为受罪的是我。
“唔……”
很快,那块布就被塞进我的嘴的深处。
“好的,我这边布制完成了,仪式随时可以进行。”老者起身朝年轻男人那边点了点头。
地上被老人用白色的东西画满了整个地板,白色的线以笼子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扩散,最后又汇聚于老人面。当一名女仆向那个汇聚的焦点放上一枚红色透明的晶体后,白色的线瞬间转变为幽蓝,发出莹莹的光芒。
“那就开始吧,威尔长老。”年轻男人向老者点了点头。
气氛越来越诡异,他们说要开始那个所谓的仪式时候那些女仆们全部都离开了房间。窗外静谧的淡黄月色斜射入窗口,把空荡的房间照耀得更加的清冷。
他们……要干什么?
“古老的契约之神啊,你把种子播撒人间。(古魔法用语)”
老人嘴里开始吟唱那些我听不懂的晦涩语言,但那些他画在地上的线在他声音响起后突然亮起,并且随着老人吟唱的声音的改变光芒也不停改变。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有种冰冷的感觉。
“以血之锁,获得您无上的力量。(古魔法用语)”
那晦涩的语言结束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我的心脏猛的跳动一下,突然,胸口传出一阵钝痛。
就像是曾经没入我胸口的那把刀子额带给我的感觉,仿佛血液都要从胸口那不存在的洞口喷射而出。
好痛苦,为什么…
喉咙里不由自主的想要叫出来,但是因为被布塞住了嘴巴,完全打不出声音。突然出现疼痛让我不得不咬紧塞在口中的布料。
好痛!!!
“我请求您,以坚不可摧的契约联系您忠诚的奴仆,让她服从以血供养者,血族之埃文。(古魔法用语)”
极致的痛苦使我无法在维持身体的平衡,扑腾着倒在地上后,像虾子一样的缩在一起。要不是手脚因束缚而无法动弹,否则我不介意用自残的方法来抵御这阵莫名其妙的痛楚。
疼痛在小腹中升腾着,在我的肚子的飞速的冲撞。
“我请求您,以血,换取贝希儿·薇娅·布鲁塞尔的忠诚,成为埃文·坎贝尔的奴仆。(古魔法用语)”
男人用小刀划破手掌,把带血的手掌用力的按在老者面前的红色晶石上。霎时间,原本发出暗暗蓝色荧光的纹路瞬间被闪耀的血红替代。那老者吟唱的声音愈来愈快,那疼痛感也随着古怪的音节越发痛苦,像被一个巨人用锤子把骨头一点一点的敲碎,再用刀片把每一寸皮肤切碎。
痛……要死了……
此时的我已经两眼翻白,泪水止不住的向外涌,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小溪。指甲死死的刻入掌心的皮肤里,那稚嫩的皮肤完全无法阻止指甲的穿透,让血沫沁出伤口。
好痛苦…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多希望能够在这一刻死去。或许不算太完美,但也比收到这折磨好太多了。那个男人的血液向我袭来,沿着老者画着的法阵流淌着,那炙热的温度仿佛要把我融化,把我生命蒸发殆尽,争夺着我身体的控制权。
脑袋…要炸了……
仅仅在几个抽搐之后,被多种痛苦裹携的我便完全失去意识,模糊的视线中最后剩下的只有法阵散发出夺目的红色光芒。
终于……死了吗……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