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多雷格是一座建立在数个势力交织中心的贸易城市,名义上是处于血族创建的国度提鲁斯境内,但作为大陆上最为特殊的大型城市,并不完全遵守血族的管辖。相反,这座城市拥有着自己的军队,拥有自己立法以及执法的权力,原本只是提鲁内一座简单的边陲小城,但是四年前在城主埃文·奥格斯特的带领下,只用了短短3年时间,这座足以容纳百万人口的超大型城市便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这座城市气候温和湿润,来自北方的寒潮在布鲁塞尔地区的中部山脉阻挡,而南边却有东南季风的滋润,城市周围能够种植大量的高产提鲁斯小麦。但是多年以前这片沃土却是无尽战争的温床,各个国家都为了这片土地打得不可开交。直到这片土地孕育了灾厄【战争】,一场前所未有的灭绝战争爆发。
这是在城主埃文上任六七年前的事。
后来【灾厄】战败,布多雷格这片肥沃的土地才终于从战争的泥潭中解放出来,变成了如今的超级都市。
布多雷格北邻布鲁塞尔帝国,南及提鲁斯,东接十邦联盟,甚至西边边境也紧挨着物产丰盈的云之森,似乎四周因为【战争】受到不可秘磨灭创伤的几个国家都因为布多雷格的建立而渐渐繁荣起来。
这座城市起初本是流民建立的,新任城主似乎并不想颠覆这座城市接纳流民的规矩,所以这座城市对外来人口并不排斥。这座城市不仅存在着血族,而且还吸收了北面的纳索人,矮人,东部的迪加克人以及十邦联盟难以计数的少数民族。
甚至你仔细观察,还能在布多雷格的市场中找到一些身材高挑,用大大的斗篷和兜帽遮蔽自己姣好面容的人。这些人通常很神秘,在卖出或者买入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会向城市西边匆匆离开。
据说酒馆的不实传言,这些人是来自云之森的精灵,只是大家也都把这样的话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没人真正放在心上。对于普通市民来说,精灵只是存在于传言以及神话中的生物,没人真的亲眼见过。
又或者说,即使是精灵这种痛恨人类的种族也不排斥来到这座城市交易,或许这座城市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经不再只是城市,而是公平与贸易的净土吧。
可是开放的城市总有自己的弊端。
凌晨,布多雷格北部郊区正驶来一支车队,车队绵延数里,期间灯火阑珊。这是一只大型的商队,不记随从的马匹和随队护卫以外就有四十几辆马车载满了布鲁塞尔地区以及中部山脉的各种特产,浩浩荡荡的开向布多雷格,这样的商队对于布多雷格这样庞大的贸易城市来说也是极难遇见的。车队通过第一道通向城市的关卡时,有大型商队即将抵达布多雷格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城市里,天还未亮起,城市里的商人就已经做好了买卖的准备。
行驶在布多雷格田野道路上车队的其中一辆,车蓬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男人,掩藏在黑色兜帽下的粗犷脸庞随着口中叼着烟斗的一明一暗。当男人看见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时,他才悻悻的将手中的烟斗熄灭,别在自己后腰上。
“师父,布多雷格快到了。”
操纵着马车坐在车前的年轻男人回头看向车棚顶上的男人,脸上并没有抵达目的地的喜悦。
被年轻男人称作师父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挎包出掏出了自己水壶,一把将它抛向牵引着缰绳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接过水壶,熟练的咬开瓶塞,咕咚咕咚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两三口。他皱了皱眉,水瓶内的液体让男人不太适应,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液体如数吞下。
“中部山脉的甘果白兰地,尤里,干活前壮胆的。”
车棚上的男人眺望着愈发接近的城市,缓缓撤下遮挡住自己面容的兜帽,下一秒,两鬓斑白的鬓发随着微风荡漾起来。一道可怖的伤疤从右眼贯穿至左嘴角,中年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战争对他的摧残。
“师父,我不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
“可你的心并没有因为执行任务而坚忍起来,尤里,你还太年轻,太轻率。你不知道我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
“我不怕死,师父,我有随时为王的伟业贡献生命的觉悟。”
尤里低下头,不敢凝望自己师父的眼睛,显然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为了这个话题争论。
“尤里,王需要的是能够完成任务的士兵,而不是死亡的尸体。你什么时候才能认识一点?“
在这个浩浩荡荡的车队中,混入了来自新帝国的秘密组织。准确来说,这个车队本就是为了让这些人混进布多雷格而组建的幌子。这个组织是由新帝国的王直接选拔组建并且只听从王的意志。他们就像是从新帝国伸出的双手,将违背王意志的事物统统扼杀。
但是他们并不有名,甚至没有什么人听说过这只军队的名字,只知道新帝国的王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能够将自己的触及不到地方的敌人化为齑粉。
马车上的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车辙碾过碎石头的声音将两人的呼吸声覆盖。
“师父,王为什么要将伸出去的触手全部转移到这里,那个女孩到底有什么能让王担忧的地方?布鲁塞尔家族藏进中部山脉的残部难道不比这个没成年的女孩威胁更大吗?”
“尤里,看事情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中年男人蓄起自己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在自己脑后随意的打了一个发髻:“王覆灭布鲁塞尔的时候,整个布鲁塞尔王族的人都在保护这个女孩逃离,她的兄弟们,她的叔父们,就连瑟鲁斯自己也因为她战死,拼死也要保护这个女孩逃离王宫。虽然我不知道她对王到底有什么威胁,但我看的出来,那个女孩身上有对王很重要的东西。”
“谨遵教诲,师父。”
车队驶出一片金色的麦田,前方的道路瞬间豁然开朗。之前远处的城墙此时近在眼前,数十米高的城墙几乎都是使用黑色玄武岩堆砌而成,城墙向两边延展,竟然一眼望不到头。高耸厚重的大门,宽阔的护城河,以及城墙上来来往往的精甲守备几乎是一行人对这座城市的第一映像。
众人都被这样宏伟的城墙压得面无表情,他们几乎一眼就看的出来这次任务会有很多人丧命,只有坐在车棚顶的中年男人表情轻松的吹响了口哨。
他不怕死,也没有什么追求,他只是享受着一次次惊险任务的刺激以及将匕首捅进别人身体的快感。他乐意、喜爱、甚至是渴望这样的感觉,战斗与死亡几乎刻进了他骨子里。
更重要的是......
男人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
眼睛里的成熟老练几乎瞬间转变成了难以掩饰的兴奋。
这一趟路程在他的眼中完成任务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新仇旧怨,这一趟,一块报了!
埃文·奥格斯特·克里斯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