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之下是密集的城市残骸,茂盛的爬墙虎已覆盖住最高又有点倾斜的工厂烟囱,眼前的景色突然被雨水泛起的涟漪打乱原来那是一滩死水的倒映。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个月,大雨将地面上的气息掩盖。维希站在被绿植侵蚀的十字路口,报废的汽车排成一公里的长队,他跳上报废的汽车车顶一时间分不清方向,紧皱眉头不何去何从。
趴在他背上的妹妹微微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妹妹是一直孟加拉虎不过体型不大应该说还只是幼崽。这家伙很懒能趴着就绝对不愿下来走,妹妹是大概一个月前维希在废墟中找到的,本来打算吃掉可以看着可怜所以干脆相依为命了
“好想吃肉”谁都没有说出来,可饿的肚子叫却控制不了,上次吃肉还是一个星期前,在废墟天台上找到一具轻微腐蚀的尸体那是一只鹿!在从上面的天台跳在这个天台时低估了高度摔死了,肉质有些发酸,这要是食物丰盛的时代这两兄妹碰都不会碰这种尸体。可如今想起来还是不禁咽了咽口水。
爬上制高点的树干上,妹妹抬起头虽然依旧趴在维希背上“这座城应该是无人区了,进去看看没准能找到些许吃的。”
“人类已经消失了三十多年了不可能找得到吃的,而且如果碰到【永生人】或者【再生人】我们就死定了”
“那些家伙已经不是生物了,既然不是生物也就没有饥饿感对我们自然也不会感兴趣。去找找吧什么都行”说着妹妹终于从他背上跳下灵巧的从树干上一口气跳下,迈着轻松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向着城市走去。
维希舔了舔鼻子,也跟上去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有个哥哥,你还能找得到他吗?能投靠他吗?”
妹妹满脸好奇但见他没有想要接话的意思,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寻找食物这件事上。没过多久小老虎钻进一家商店,这家店应该有好长时间没有人打理了,上面写着字但动物们看不懂,门口的窗户里结了厚厚的蜘蛛网,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妹妹的屁股被卷帘门卡住,维希看着她半截屁股在外面还扭了扭有点可爱。
妹妹回过头有点不好意思看着维希“喂!色**的家伙别看了,快来帮帮忙”
维希也把头伸了进去,用他厚实的脖子把卷帘门撑了起来。
“能看见什么吗?”
小老虎嗅了嗅鼻子“没有...什么吃的都没有”
维希的脚掌拨动店内的物体好让卷帘门卡住,然后晃了晃尾巴转身离开。而店内的小老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趴下身子
“再继续向前走也未必找的到吃的,雨下太大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妹妹说着闭上眼睛身体卷起来,看来是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休息了
维希没办法也钻进店内在妹妹身边趴了下来。
“我们死掉以后尸体会被【永生人】带走,摘下大脑制作成【再生人】对吗?”
“你是不是还有点期待啊?毕竟被改造后就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
“维希很讨厌【再生人】对吧?如果我被改造成【再生人】的话我也会自杀的,因为我不想被你讨厌”
“那倒也没有,【再生人】没有错,我并不讨厌他们,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也很可怜一辈子是【永生人】的奴隶。我讨厌的是布莱克,我的哥哥。它并不是死后被改造的而是自己主动加入他们,为的只是有自己选择【素体】的优先权。在我眼里布莱克就跟狗一样早已没有野兽的尊严了”...
云层中有一丝阳光穿透出来,连续下了几个月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虽然雨很可能只是短暂的停止。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条道路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赶着路,短暂的晴天也加快了他们的步伐。仔细一看后面的人是个穿和服的女孩,看她的样子估计也就十三四岁,这个年纪本该可爱的脸庞却尽显疲惫,双手被绑起来被前面的人拖拽着前行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前面的家伙看他的着装像一名僧侣,头戴斗笠看不清他的脸,一只耳朵上挂着类似书签一样的装饰品上面写着“永生”二字!他紧紧拽着手中的绳子,少女稚嫩的双手也被他勒出深深的勒痕,不一会儿那女孩就倒下了,那老头这才停下脚步,不慌不忙的转过身
“小花饿了吗?哦对了!因为我不需要吃东西所以都忘了已经好几天没给你吃东西,真伤脑筋你又是个聋哑人又不会说话,你可不能死啊”那老头快速爬上树干,目光扫视一圈,瞳孔慢慢收缩,看到两公里以外的杂草堆有两只野鸡
“小花,你不挑食吧?”那老头站在树干上空手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树底下的石头不知怎么突然颤抖随后飞了出去就好像被人投掷过去。
大概是听到动静虽然距离自己很远警惕的维希突然醒来,发现身旁的妹妹已经不见了。慌神的他立刻冲出房屋撞坏了那卷帘门。
妹妹躺在门口的树干上,一脸惬意的打着哈欠“我感觉附近有东西刚刚从这里经过,不过现在应该走远了。你刚刚睡着了打呼噜我真怕被他们察觉到”
“抱歉,最近太累了”维希舔了舔爪子又开始洗脸每次洗脸最少半个小时“对方是什么?是动物还是伪生物?”
“不清楚,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妹妹从树干上跳下,看她笨拙的动作估计离熟练爬树还有段距离。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了一小段距离,走在前面的妹妹回头看着维希“接下来怎么走?”
“我还以为你知道怎么走?”维希猛回头对周围的环境感到十分陌生,抬头分不清东南西北,低头嗅了嗅地面也闻不出回去的线索倒是有一丝谈谈的烤肉味若隐若现。“妹妹,你也闻到了吧?”
妹妹擦了擦口水“闻到了什么?”
等他们赶到现场,篝火堆已经熄灭有一段时间了,好在烤焦的烧烤架上还残留了一点残羹冷炙。余温恰到好处,不烫口,这会苍蝇也不敢打扰,隐约看到金黄色的油汁顺着金黄色的脆皮滴下,散落的孜然与鸡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维希,你看还有好大一块肉没吃呢”
“啊,是啊,妹妹小心点,先观察一下四周”
“嗯嗯,我知道了”虽然嘴巴满口答应可实在饿坏的妹妹,第一时间还是扑了上去,她飞奔的的身影触动了红外线,“糟了!是陷阱”突然一声巨响,一瞬间妹妹和维希被膨胀的烟火包裹住。
耳朵挂着“永生”字样耳环的老头两眼眯成一条缝,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几根羽毛,故作思虑的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石头,一脸为难摘下头上的斗笠不禁感叹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吗?这么近居然都没打中”突然数百米外的爆炸也把他吓得不轻。
浑身是血的维希嘴里叼着没有意识的妹妹,艰难的往外爬,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只觉得右前爪异常疼痛。
“畜牲,这不是真的吧?”维希用尽所有的力气,最后的视线渐渐模糊瘫倒在血泊之中。
刺眼的阳光照在维希的脸颊上,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温暖,他睁开眼看着蓝蓝的天,身旁是一片片一米多高的青草。
草原中心有一颗树,妹妹趴在树干上打着哈欠,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显得很轻松自在,随后转身消失在树丛中,突然灵活的三连跳从树干上跳下这一次她的动作十分熟练甚至比维希还要优雅。
“你总算醒了,你这家伙真能睡?”
维希高兴坏了,他原地蹦跳眼神上下打量着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我要离开哥哥了”
“你要去哪里?”
妹妹停顿了很久,她的目光转向身旁那一大片草原,然后轻声细语说“去我妈妈那,很遗憾要在这里跟你分开了,哥哥要保重,我走了”
妹妹的身影最后消失在那片草原之中
“请等等”维希想跟上去却再也没有找到妹妹
突然一声惊雷,维希被惊醒,他倒在废弃火车车厢的长椅上。接着是密集雨点敲击维希身后玻璃窗子的声音“滴滴答答”
陌生的环境让维希感到恐惧,他想起身离开可比想象的要困难很多,遍布全身的疼痛感随着他的苏醒也跟着苏醒过来,更要命的是他的右前爪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那时的炸弹给炸断了。一个不小心他的身体从长椅上摔了下来,这也惊动了门外的人,眼看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维希害怕的将身体缩卷在一起
耳朵上挂着“永生”字样的老头推开门,走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将它放在维希身前。
“三脚猫你可算醒了,昏迷了一天一夜,来吃点东西吧”
维希并不敢吃,充满恐惧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别这样瞪着我,可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对了!和你在一起的那只老虎是你朋友吗?”
“她怎么样了?快点告诉我”
老头并没有说话,他起身离开,嘴里碎碎念着“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照顾小花了,你好好休息吧”
维希站起身来,那老头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想找那只老虎已经没这个必要了,我没能救活她”
虽然老头说这句话时轻描淡写,对维希
无疑是在他心上插了好几把刀,他满脑子怒火无处宣泄
这天夜里,一名牛仔骑着马抵达那个爆炸陷阱现场。大雨任下个不停,电光一闪而过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咧开嘴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牙齿上写着【永生】二字,宽大的牛仔帽能确保大雨天气下嘴里的雪茄不会熄灭,他下了马打通了电话。
“布莱克,你的情报没错吧?确定棋潘手里有真的人类?我的陷阱应该只是炸了几只路过的动物。等等...我并没有看到动物尸体,人类脚印倒是有看到,喂!棋潘那老头是独自一人对吧?这就对了!地上的脚印一大一小分明是两个人。”电话说到这里就被牛仔挂断。而电话那头黑豹布莱克的那句“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原地待命,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却始终没有传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