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到了一封信,浅粉色的信封,留着淡淡的清香,这已经是第几封信了?安北站在信箱前,静默地站着,想着最近的事情。
天空布着乌云,似乎有下雨的迹象,风也使劲地刮着,那道静默的身影似乎初感大风强劲,有些麻木地转身,推开门,关上门,进入到没有人气的屋子里,屋里屋外似乎没什么两样。
那封粉信被丢在了安北的房间里,就那样随意放着。安北静静地坐在床上,感受着此时的静默与无人的闲适。
“咚咚咚”,有规律地敲门声将安北的思绪逐渐拉了回来。“这会儿了,会是谁呢?”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目光看向墙壁上的钟摆,指针指向下午4点。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充满生活气息的用品,就只有一张床,一个钟摆,和些许的杂物,冷冷清清。
踏着烦躁的步伐,安北走向玄关,一边不耐烦地喊着“来了来了”,然后开启大门。眼前,一个我见犹怜的少女正杵在走廊中,黑色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姣好的面容带着怯生生的表情,身着国中制服,黑色上衣和长裙点缀着红色的纹带,在这寒冷的天气勉勉强强做到抵御寒风侵袭。但既然是长裙,还是露出了下身纤细的小腿来,和少女同样显眼的是旁边那个行李箱。
似乎察觉到安北的打量,少女鼓起勇气对上了他的目光,盯了一会儿旋即害羞地转过头。
“请问你是?”
“啊,不好意思,耽搁这么久却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苏洛儿,哥哥还记得我吗?”
少女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露出希冀的目光。
“苏洛儿?没什么印象,你真的没找错人吗?”
甩出冷淡的话语后,安北稍觉有些不妥,果不其然,少女微怔,眼圈开始变红,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等积蓄起来往下掉,站在寒风中,绞着双手,低下头,如同孤独无助被遗弃的小动物。
风也不安定起来,吹奏出更强烈的来,吹动少女的裙摆,让她更显孤怜。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面对这样的情形,只是个大学生的安北也不会狠下心来:虽然近来诸事不顺心,我也不至于这样和一个小女孩怄气。这样自我反省着,安北试着缓和自己的语气。
“你有陪同人在吗,或者有谁可以联系吗”
“啊,嗯,有…有的,有一封婆婆的信。”
少女带着些许委屈的语气回答道,让安北苦笑不已。随即自称苏洛儿的女孩将放在行李箱格子带上的信封取出,很有礼貌地双手递出。依旧带着困惑的表情接取了这封信,安北有些惊讶地发现这是好久没去拜访过的奶奶写给自己的信,不由得对女孩的来意信任了几分,拆开后默念:
孩子,过的还好吗,听说了近来发生的事情,希望你能好好顺顺自己的心,如果支撑不下去了就来这边看看,奶奶永远支持你。对了,还记得小时候的玩伴洛儿吗,自从你上了初中以后就没见过面了呢,现在洛儿考上了你那边的高中,她的长辈和我商量着把洛儿送到你这,你能帮忙照拂照拂的吧?当年你还在人家家里闹腾得厉害呢,你可还记得打破了她家传家宝的事?只是人家疼爱你厉害,只当多了一个傻儿子,不懂事而已,我一直愧疚得很呢,想必你也是吧,你就多多回报她们家的恩情吧。祝一切安好。
安北伫立在原地,沉默着,回忆着,然后又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孩。这样地被打量着,加上似乎性格上本就娴静,苏洛儿脸上露出红晕,目光躲闪起来,向后缩了缩。察觉到她的动作,安北收回目光,略带抱歉的说到“失礼了”。
眼前的女孩只是摇了摇头。
“你是…洛儿?”
女孩使劲点了点头,表情开朗了起来。
“安哥哥,洛儿来找你啦,洛儿想叨扰哥哥一段时间,可以嘛…”
安北怔了下,内心的声音想让他拒绝,但看了看手中信,露出苦笑。
“当然可以,站在走廊这么久也冻坏了,进来再说。”
安北帮着将女孩的行李放了进来,苏洛儿快步跟上,一扫之前的神情,就连脚步声都踏着爽朗感。家里的主人开始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来,在心里盘算着客人住宿要准备的东西。
安北有些恍惚地从橱柜里取出拖鞋,放到玄关上。
“安哥哥,这是两只不一样的拖鞋啦,而且都是大只的,人家套不上去呀!”洛儿吐着舌头,有些瞠目地看着眼前的男士超大号拖鞋。
“啊,不好意思,刚搬来,许多事情还不熟悉”
“是刚搬过来啊,那安哥哥是独居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北总感觉女孩的声音有点不平淡起来。
“嗯,是这样子没错,但请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来使用,以前也承蒙你家里的许许多多关照呢,请不要客气”
“啊,好的”女孩的声音好似又低沉起来,却又像是错觉。
“那我先去做饭了。”
“好的,请让我观摩”
说是做饭,其实就是把吃的食材切的七零八落的,是让人看着就着急的程度,豆大的汗珠布满在安北不算俊朗但还算干净的脸庞上。洛儿在一旁观摩到这副模样,然后伸出手抓住安北的衣摆摇动着。
“安哥哥,让洛儿来做吧。”
“但是你是客人啊”
洛儿明显地皱了皱眉头,随即想隐藏似的恢复平常的表情,露出苦笑
“这样啊,原来安哥哥是这样想的啊。那洛儿去帮忙整理整理床铺,安哥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吧”
即使内心不想承认自己没什么生活自理的能力,可眼前七零八落切成的肉糜蔬菜让这屋子的主人不得不接受事实
“啊啊,能拜托你吗,我实在腾不出手来了”
“当然哟,就交给我吧”不知怎么突然很有干劲的洛儿笑得很开心,一阵裙摆摇晃走了出去。安北心中积压的些许压力得到释放。竟然不习惯和一个比自己小2岁的青梅竹马独处,虽然有6,7年没见过了,这样忖道,安北露出苦笑。空气中传来了明显不同寻常的香味,是女孩子特有的香味,闻着这股本不该出现在独居生活的味道,安北似乎能预料到以后的生活大有不同。略微烦躁地甩了甩头,内心腹语了奶奶几句牢骚,安北还是无奈地接受下了现实,继续用不灵活的双手挥动菜刀,虽然想切的好看一些,至少要做到能让人看着并且下咽的程度,但在胡思乱想中怎么可能做到本来就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呢,结果反而越切越乱,心中不安定起来,一不留神,刀在手指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让他重呼了一声,却又暗道粗心了,家里还有客人在呢。果不其然,听到不同寻常呼声,踏踏的脚步声想了起来,略显急促。
“安哥哥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安北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企图糊弄过去。
“哦?这样啊,安哥哥,请把放在后面的手拿出来。”平静的话语中包含着无法反抗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做。明明我比她要大2岁来着,安北有点错乱地想,可却无法抵抗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脸庞,乖乖地将手指递出,鲜红色的血已经流出一道血痕。
“啊,这不是流出血来了吗?!安哥哥笨蛋!”随着惊呼,洛儿焦急地拉住安北的手臂,往客厅走去,把他不客气地按在沙发上,甩了他一个不快的表情,望着周遭空荡荡的环境,又留给他一个无奈傻眼的表情,随即踏着“噔噔噔”的步伐就将走到行李箱旁,东倒西倒拿出了医疗包似的东西,从里面取出创口贴放在一旁,在安北面前蹲下,先仔细地把血擦掉止住,然后细致轻柔地贴上创口贴。感受着洛儿纤细的手指滑过自己的手掌,安北心中涌现一点异样的感觉,并没深究,只是静静地坐着。
“总算好啦,安哥哥,下次有事一定不要藏着掖着哦,请一定要记住。”处理完后长呼一口气,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安北的旁边,洛儿皱着眉头不无担心地叮嘱道,“还有,不,允,许,你,再进厨房了,安哥哥的饮食我来负责。”
安北感激之余,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在如此近距离下,两眼相望,再近一点的距离却是有点不可诉说了,洛儿怔了怔,突然涨红了脸,目光开始闪躲,像惊觉的兔子一般往后缩了过去,结果上就是与安北保持了安全的距离。好似又想到了刚才的话语多少有点含义丰富似的,洛儿不禁低呜出声,再也不敢看向他,可爱地蜷起了腿,双手抱住,头也低压在腿上,不住地发出小动物的哀鸣声。看到这副好懂的模样,安北也不禁微笑,走近过去,像小时候那样自然地摸起她那柔顺的头发,似乎还带着薰衣草的清香。随着轻柔地抚摸,洛儿的情绪似乎很快就安定下来了,有些小声的话语从看不见的地方传出“那…那个…没有其他的意思哦”,带有些变扭的语气,却在抚摸下略显撒娇和慵懒。
“我知道哟,今后请多多指教哦,洛儿”安北忖着世间怎么还存在这么可爱的生物,一边笑着应答
正在抚摸的娇躯明显怔了好一会,随即洛儿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神闪烁着光芒,随即浮现出一个今天最可爱的笑容。
“嗯,安哥哥,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