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艾丽卡。”
当太阳升到了天空中最高处的地方之后，吴瑞克与艾丽卡就暂停了他们的跋涉，就地找了一片还算宽敞的林间空地开始休息与吃午饭，而吴瑞克跟自己的灵奕魔姬随口谈起了他的一些疑问来。
“不朽之皇，或者说哥达聚合体，是不是永生不死的？”
在遇到艾丽卡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吴瑞克一直都没少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只不过到了现在才有机会跟艾丽卡好好咨询一下这个他单凭自个儿无法确定的未知状况。
不得不说，追求永生不死或者说不死不灭始终都是智慧生命的一大主要需求，吴瑞克这个奇葩宅男自然也不能免俗——不说别的，真要是能活到时间的尽头，对于他来说岂不是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用于玩乐了？
当然了，至于等到所有能玩的或者有搞头的都被在无穷无尽的时间给消磨光了全部的乐趣后该怎么办，吴瑞克似乎就没有对其进行过多考虑了......
或许......对于这个奇葩宅男来说，不死不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反而追求死亡与湮灭，那根本不是现阶段需要考虑的事儿？
“只要灵魂强度壮大到一定地步，并没有遭受到任何致死的危险，那么任何智慧种族都能够永生不死，即便血肉之血彻底云消雾散，兄长。”
对于自家兄长的疑问，艾丽卡没有丝毫意外，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候着吴瑞克询问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每一任不朽之皇，与他们的子女后代，全部都无一例外的，选择跟普通智慧型生命种族一样，不是轰轰烈烈地战死，就是平静地自然去世，只有在活过的岁数上，才会比寻常智慧型生命种族长久了不少。”
“明明能够永生，却选择了跟凡人一样自然死亡吗？”听完了艾丽卡的回答与说明之后，吴瑞克睁大了自己湛蓝色的双眼，挖着手中热好的罐头里的熟肉的动作都慢了一分。
“确实如此，我的兄长。”
面对着自己兄长脸上再明显不过的惊讶之色，艾丽卡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二次肯定，并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将汇聚在自己罐头表面起到加热作用的火元素撤之一空。
“即便是第一任不朽之皇，也是最早的哥达聚合体，赫尔曼·尼德霍格·罗德瑞克，他最后也选择了自然去世，即便在此之前他已经活过了相当漫长的岁月......而他的所有后裔，就如同各自的灵魂完全是由他的意识之中分裂出来的一般，在这方面的选择出奇地一致。”
“......说不定就是因为活太久了，反而会觉得不如去世吗......”听完了艾丽卡的话后，吴瑞克皱了皱剑眉，他总觉得自己这个灵奕魔姬老妹是在隐隐约约地不直接回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好像具体情况还不是现在的他所需要知道的一般。
“做出选择的人自有当时的郑重考虑，我的兄长。”艾丽卡语气波澜不惊地给予了回应，并似乎略有深意地抬头瞟了吴瑞克一眼，“很难想象，现在的你又有了要重新永生不死的念头，是因为记忆完全没有复苏的缘故吗......”
“......我是不是赫尔曼还算是一个未解之谜呢，别这会儿就把我给盖棺定论成赫尔曼了，艾丽卡。”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吴瑞克叹了口气说道，接着就吃起了自己手中的肉罐头来。
可能在活过了相当久远的岁月之后，不老不死之人也会因为经历过了太多而选择重新追求死亡，吴瑞克在阅读不少文学作品与看网文漫画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这方面的描写，而且在数量层面上真心算不上少，更不用说其描写之详尽了，可见有太多人对其有着不浅的思考。
不过现实吗......单凭坐在吴瑞克身边不声不响地吃着肉罐头的艾丽卡，就说明还是存在无论活了多久都不会想不开的家伙的，具体就得看个人的性格脾气来决定会作何选择了......
“无论如何，能够见到你，我一直都很高兴，兄长。”
艾丽卡突如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吴瑞克差点儿被自己嘴里刚刚咽了一半的罐头肉给呛住，使得他不得不将其完全咽下去之后就看向了自己的灵奕魔姬老妹，聆听着她骤然的感叹。
“作为元素聚合体，我无法产生后代，却拥有着永恒的生命。即使被毁灭了躯体，只要灵魂不灭，我也能用无处不在的元素再塑造出一副新的躯体......”
伸手从放在自己脚边的登山包内取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自己的兄长，艾丽卡的语气少见地变得有了些许情绪波动，让吴瑞克原本因呛住而产生的少许不满之情都被抛之脑后了。
“就这样，我亲眼见证了一代代不朽之皇的诞生，与他们的自然逝世，或者主动选择了轰轰烈烈的战死......直到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后的现在，我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艾丽卡......”
饶是吴瑞克再怎么神经粗大，他也能听出艾丽卡言语中那浓浓的寂寥之情，但天生不太会安慰人的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艾丽卡的肩膀，以做聊胜于无的安慰。
“我有些情绪激动了，这不是理智的行为，还请你见谅，我的兄长。”
就在吴瑞克斟酌着言辞想方设法要安慰艾丽卡的时候，这个灵奕魔姬微微地挑了挑自己银白色的弯眉，语气重新变得波澜不惊了起来。
“你用不着道歉，艾丽卡。”吴瑞克摇了摇头，随即就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艾丽卡，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我们现在已经在靠近半山腰的位置上了，你该不会准备带着我去登这区域的最高顶吧？”
“不会登顶，我的兄长。”艾丽卡微微地摆了摆手，语气彻底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毫无情绪波动的状态之中了，“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在这片山林中跋涉，预计能够在太阳落山之前，就找到入口。”
“希望如此，艾丽卡，因为别的不说，我总感觉我的脚底板开始有一点儿抗议的苗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