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业城在沉寂之后迎来了新的活力。
光与影在天际线交错，一间朝着东边的小屋被映的通红。
白笙自然醒来，揉了揉自己蓬蓬的头发，简单的梳理一阵，
看着窗外朝阳初升，心中感慨。
还好昨天学校进行教职工考试，没有上晚自习，不然一觉睡到第二天，那可真不是什么好学生该干的事情。
简单洗漱一番，白笙看着镜子里四年不变的脸，陷入思绪。
镜中的脸粗略看上去，是骇人的，眼角周围是点点疤痕。像是满目疮痍的战场，像是高低不齐的水洼。
本来不算好看的脸，还有着诡异的五官。塌鼻子，粗眉毛，等等等等，都汇集在这张脸上了，别说是班上同学，他自己也都是看不下去的。
每次来到班里，同学们总会时不时将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脸上，自己身体上。即使习惯了，但去了公共场所，人多了也会有如芒在背之感。
回到卧室，理了理身上起了褶皱的衣服，白笙总感觉胸前有着略微的束缚感，可每次扭动时向下看，却都是宽大的衣服。
他的衣服是将就着韩海几年前买给他的，衣柜里还留着一堆类似的衣服。
穿上土气的蓝黑校服，提上裤子，白笙总感觉短了一截，原因是每次夏天时总感觉脚踝是凉嗖嗖的。
套上黑色的短颈袜，穿着半旧不新的白色运动鞋，白笙提着鼓囊囊的书包出门了。
–
教室里，白笙缓步在座位之间的间隙走过。
『差点迟到了。』
他顶着班主任还有一群假装认真自习的同学的目光，看似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坐上自己位置，瞟了眼时间，暗自叹道。
早读要求七点到校，现在六点五十多了，同学和老师都是提前到的。白笙一直不理解，来这么早到底是要干嘛。
直到他瞧见自己新同桌，兼班上第一兼学习委员，在一堆书后面偷偷的在补着作业。
那没事了。
也许是瞧着自己补作业被人看见，凌帆脸色略红，对上一眼白笙之后，便又转头补起了作业，但手上速度却慢了许多。
高二十班有个成文条例，每次大考过后都会进行位置更替，上周安排座位的时候，白笙就找上了班级第一的凌帆。
凌帆很抢手，当时不少人找着他，白笙也当是赌一把，和他说明后，凌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亦或是说，凌帆对自己会愿意挨着他感到吃惊。
“你，真的想和我做同桌?”
周围本想挨着凌帆坐的他的兄弟，听到白笙要挨着他坐，一阵唏嘘。
“嗯。”
大考过后的位置调换班主任是任由学生们做主的，无论连续挨着坐过多少次，只要是不影响学习，他也都不会管的。
白笙想要靠着这学习上的巨人一步登天，物理和文学意义上的。
“不行么?”
白笙歪头，一笑，反问道。
一番动作做完，忽然想起自己这长相这么做怪吓人的，微不可查的匿了。
凌帆像是真的被吓到了，转过头去，看不见脸色。
不过最后座位表下来，自己倒真挨着凌帆坐，倒也是出乎白笙意料。
凌帆成绩很好，爱喝六个胡桃，爱吃苹果，平时也喜欢锻炼，不同于喜欢散发荷尔蒙的篮球运动，这个一米八几的小巨人反而喜欢乒乓球这一类较为休闲的。
这些爱好促成了他随心但又不随性的个性，很是讨喜。
凌帆追求者倒是没见多少，有过，但都是其他班的。明明白笙能从自己班上许多女生的眼中看出爱慕之色，但即便他们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喜欢凌帆的女生，却也没表白的勇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
–
”那，新同桌?”
二人相坐时，白笙开口说出了自文理分班以来，对其他同学的第三句非正式的话。
他尝试着想要握手，便伸出了自己满是疤痕的手，想着今后高中不能这么悲观内向了，要多和别人说说话。
凌帆脸上瞧不出厌恶的神色，看着眼前的手，多的是惊讶。
白笙想，也许是惊讶于自闭儿童竟也会交流了吧。
自嘲一整，看着凌帆没有拒绝，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
“你手好大啊。”
白笙笑着，这么说着。
『更新的时候搞混章节了，现在修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