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雖然說只有兩個據點,但是規模和昨天的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昨天的七處,最多的也不過是四層樓的建築而已。
按照指揮官的計劃,首先將休伯利安往南邊開。這個據點由一棟十層樓的高層建築與兩座三層堡壘構成,堡壘壁少見的開了許多扇窗戶,裡面從遠處隱約可以望見裡面的砲臺,樓頂也放著一個高射炮。地面上,巨大的崩壞獸四處遊走,將三座樓圍地水洩不通。看來律者遠遠地就望見飛來的休伯利安了,兵力全都部署完畢。
「這麼高的樓……那些進攻隔離牆的應該有不少從這裡出來的吧?」艦長站在甲板手持望遠鏡觀察著目標。
邊上的格琳娜默默地點頭。
「不過非常幸運的是,沒有看見提亞馬特的身影,而且我們的射程應該比他們遠。」艦長接著說到。
實際上,進攻隔離牆的規模遠比這要大得多,沒有親歷過隔離牆守衛的姬子和艦長並不能正確地估測。
使用休伯利安的炮擊首先需要解除戰艦的防護罩,這在大多數情況下無疑是非常危險的舉動,力場護盾可以幫助休伯利安抵擋大部分的遠程攻擊,同時阻擋體型較小的崩壞獸攻擊,唯一的缺點是護盾內人或機械也同樣難以對外界攻擊。
「目標進入主炮射程了,」艦長通訊接入艦橋指揮室,「剩下的就交給你判斷了。」
「收到。」艦橋上的指揮官回答道,「德麗莎,主炮瞄準主建築,開始填裝。」
「開始充能,還有20秒。」
「愛茵,剩餘2秒時解除防護。」
16
「萊柯,甲板上待命的人形怎麼樣了?」
「隨時可以開始狙擊。」
12
「姬子,你們現在到哪了?」
「目測距離四百米。」
9
「複述一遍計劃。主炮發射之後,女武神部隊馬上開始突進。狙擊部隊隨時注意敵人的動向,見到暴露的律者,立刻狙殺。」
2
「防護罩已解除。」
1
「主炮發射。」
休伯利安龐大艦體的正前部位,巨大的崩壞能光束從口徑堪比核彈井的炮口噴湧而出,亮眼的光芒穿過兩千米之遠的空氣,巨大的能量電離了空氣中的分子,光束帶著閃爍的電流,精準無誤地命中中間的高層建築。建築物表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化,化成一攤岩漿緩緩流下來。失去了中間的樓層,整個建築結構開始迅速崩塌,岩漿與石磚混在一起,冒出陣陣黑煙。
四下的崩壞獸開始躁動,四處狂奔。崩塌的主建築毫不意外地波及了兩旁的堡壘,雖然不能順帶拆掉整個堡壘,但在頂樓待命的炮擊部隊全部都被埋在雜亂的石塊下面。
不等指揮官下令,姬子便指揮女武神們開始突擊。
堡壘內部的律者並沒有因為休伯利安的猛烈攻擊而驚慌,而是趴在窗口拿著各自的機槍與榴彈炮向外面的女武神開始反擊。
「有點意外……」指揮官看著這個情形,「這些律者居然還能這麼冷靜,難道兩邊的堡壘才是主建築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或許是一次判斷失誤。更加離譜的是,中間的高樓坍塌之後,不可避免地會有成噸的建材從天而降,而兩座堡壘在如此程度的衝擊下,居然只是被破壞了最頂的一層樓。再細看過去,受到光炮直擊的主建築,看上去是完全塌了,但事實上,底樓也只是被石堆埋了起來,內部基本保持完好。
「這些建築的強度應該能比得上鋼筋混凝土了。」安潔這樣評論到。
「準確的說,應該比鋼筋混凝土差一些,但是相比起傳統的石砌建築,這些堡壘可以說是早期建材運用的最佳典範了。」愛因斯坦對安潔的評論稍作修正。
崩壞獸群雖然雜亂無章,但畢竟數量佔優。女武神部隊漸漸被圍困起來。
「格里芬,情況不太好!」姬子對著通訊喊到,「我想我們需要提高裝甲的功率。」
「在你們身體可以承受的範圍內隨意發揮吧。」
「就等你這句話!」
姬子毫不猶豫地開啟了真紅裝甲的全額功率,這對身體無疑是巨大的負擔,不過姬子已經習慣了這種在死亡的邊緣戰鬥的感覺了。
「姬子,別被這些傢伙拖住了,」德麗莎提醒道,「你們的目標是兩座堡壘,不要讓任何一個律者跑出去。」
「知道知道!」
隨手揮舞的神隕劍,一擊便將戰車級崩壞獸劈成兩半。
當然,正如剛才所說,絕對的輸出功率也伴隨著危險係數的上升。
「啊,忘記說一件事了,指揮官。」
艦橋上原本都在觀望戰場的眾人全都轉頭看向了愛茵。
「護盾腰帶是使用的是崩壞能電池,裝配在女武神裝甲上就可以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
聽到這話之後的特斯拉馬上就無語地把手拍在自己臉上,甚至捨棄了她一貫喜歡的吐槽愛因斯坦。
「所以護盾腰帶會過載?」
然而指揮官並沒有馬上理解愛因斯坦的意思。
「那倒也不至於。」愛因斯坦繼續故作鎮靜地敘述,「但會失效是確實的。在某些極端情況下,預設的能量流動會逆向進行。」
「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點想起來啊?」特斯浪終於忍不住叫駡了,「這樣的話不就相當於是讓她們去送死嗎!」
以姬子的真紅裝甲為例。這類重火力裝甲設計之初是為了對抗高級崩壞獸,所以對於槍械這類密集火力的防禦就會十分薄弱,很容易受到小傷。不過這種小傷一旦堆積起來就不是小問題了。
指揮官馬上開始思考。撤退是一種方案,但是之前所做的一切攻擊就沒有意義了,而且律者可能會反撲過來。休伯利安的護罩應該還要幾個小時才能重啟,經不起冒這個險。至於派人形支援,那和派一群炮灰過去也沒太大區別,慣於用槍的戰術人形可以對付律者,但在崩壞獸的圍攻下會迅速潰散。
正當指揮官焦慮的時候,艦長率先作出反應,
「芽衣、琪亞娜,屏障!」
聽到指示的琪亞娜和芽衣同時展開了虛數屏障和電磁屏障,擋住了傾瀉下來的槍林彈雨。剩下的女武神也放開手腳戰鬥,很快就從崩壞獸群開出一條道路。
「好啊,萊柯,你做的好啊!」指揮官看著這一切,大喊道。
「也不用這麼說啦……畢竟使用律者的力量對她們來說也不好受啊。」
「相信你的手下,萊柯,她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女武神,肯定自有考量——琪亞娜,你的能力可以直接攻進裡面嗎?」
「小意思。」
琪亞娜馬上跳進虛數之門。
「等等——我還沒叫她攻進去呢。」
但是指揮官根本來不及反應,琪亞娜實在是太積極了。
「現在不適合用光炮,要問還有什麼對點大殺傷的話,」指揮官思考著。
「我說,是不是可以把我們的堡壘放出來了?」安潔說到。
「餵,你認真的嗎,那個東西可不是用崩壞能源啊!」特斯拉表現出明顯的反對。
「沒有必要。」指揮官馬上回話,「布洛妮婭,不用律者核心的情況下最多能有多大殺傷?」
「可以夷平一座城堡。不過攻擊過後,布洛妮婭會虛脫一段時間。」
「無妨,足夠推倒一座了。所有人保護布洛妮婭,攻擊南面的目標,另外一座讓琪亞娜自己解決了。」
「你覺得琪亞娜一個人能搞定嗎?」艦長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么信不過你的人麼,艦長?我聽說之前指揮人形的時候你可是讓她們全衝上去了啊。」
「那個,畢竟人形和女武神還是不太一樣的……」
指揮官笑而不語,不過甲板上的艦長是看不到指揮官的笑了。
當然甲板上的狙擊隊也沒有停止過火力支援,只不過很難對建築內的律者造成影響。
看起來局勢已經被控制住了,場上並沒有出現帝王級或以上的崩壞獸,眾人圍住布洛妮婭之後,便開始充能。
而與此同時,衝進建築的琪亞娜與外界斷絕了通訊,不知為何,律者的堡壘之內形成了一種天然的屏蔽網,可以阻斷一切外界通訊。
琪亞娜裝模作樣地化成空之律者的樣子,閃現在空曠的建築中間。周圍的律者齊齊地將槍口轉向琪亞娜,成堆的彈藥瞬間就突破了護盾腰帶的防禦,打在琪亞娜身上的虛數屏障上,僅僅是這短暫的時間,琪亞娜的亞空之矛就殺盡了這一層半數的律者,煙塵中瀰漫著令人難受的血腥味。剩下的律者自知不能和眼前的前輩硬碰硬,紛紛撤到了樓下。
「嗯要是這個時候再出去肯定又要被布洛妮婭嘲笑了,昨天我在甲板就沒什麼功勞,這次我要一個人就把這裡給掃清。」
琪亞娜悠哉地走上樓梯,剛從樓梯口探個頭出來,子彈就如潮水般湧來。琪亞娜拾取地又把頭縮了下去。她摸了摸腦袋,看起來沒什麼損傷。有虛數屏障保護,世界上還幾乎沒有可以突破這層防禦的遠程火力。
「但是這虛數屏障也不能一直披著……」
律者的能力並不屬於琪亞娜本身,能夠控制律者的力量終究還是要在身體能夠承受的情況下。體內的三顆律者核心也並沒有讓她有多好受。
「轉——」通訊器裡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叮鈴、
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琪亞娜朝地上看去,是一顆手雷。
轟!
爆炸並沒能傷到琪亞娜,受擊的虛數屏障上泛著淡黃色的色澤,琪亞娜明白這樣僵持下去也是對自己不利。隨即向樓上拋出一支矛。正如計劃的那樣,亞空之矛為她吸引了注意,琪亞娜趁機閃現到樓梯口相對的牆角,房間裡瞬間就被她釋放的能量所覆蓋。以琪亞娜為中心產生的覆蓋式爆破,在建築狹小的空間裡濃縮而強化,面前的律者全都被強大的能量場壓得動彈不得。溢出的崩壞能最終爆發出無人能擋的衝擊,周遭的牆壁從開裂,到震碎,石塊如內部爆破一樣飛濺出去,地方也隨著衝擊一起下陷,琪亞娜的腳下出現一個大洞,在落下去之前她連忙閃現到附近安全的地面上。
當她出來的時候,布洛妮婭正在炮擊律者的堡壘。
雖然琪亞娜的身體有些虛弱,眼下應當以太虛心法調整,但是周圍的崩壞獸還容不得她有半點鬆懈。
「真是的……崩壞獸真是怎麼打也打不完啊。」
她站起來,準備使用班長教給她的絕招。
「慢著,琪亞娜,」
符華和芽衣從成群的崩壞獸中開出一條路衝到琪亞娜身邊,符華制止了琪亞娜的舉動。
「剛才的失控爆炸,很明顯你的能量已經失控了,先去調整一下,不要讓空之律者佔了上風。」
「班長說的沒錯。琪亞娜你現在應該休息,這邊交給我們。」
芽衣抱起琪亞娜,三人回到布洛妮婭的炮擊陣地中。不過布洛妮婭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剛剛還在那裡的律者和主建築剩餘的底樓已經完全變成一堆廢石了。但反觀琪亞娜的戰績,那堅固的建築物在琪亞娜的崩壞能衝擊下,竟是化成碎屑散落一地,甚至找不到那些律者的屍體。
布洛妮婭的炮擊威力固然是大,但終究還是比不過琪亞娜的律者權能。
在那之後,女武神們和空降的人形們搜索了一下廢墟中苟延殘喘的律者,確認已經無人生還之後,回到了休伯利安。
空之律者的力量對於琪亞娜來說還是有些困難,回到艦上便倒在自己房間裡。芽衣卻是完全適應了征服寶石,姬子也能得心應手地使用真紅裝甲。
就在眾人計劃著攻擊下一個據點的時候,擔心琪亞娜的艦長來到了她的房間。
「餵,琪亞娜,是我。」
「艦長啊。」
琪亞娜的聲音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虛弱無力,也讓艦長稍微鬆了口氣。他略有遲疑地打開了琪亞娜的房門。
雖說琪亞娜平時活潑好動,但是她在艦上的房間和別人並沒有太大差別。
她整個人癱在穿上,看上去是無精打采,雙目卻是炯炯有神,給人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感覺怎麼樣,你應該很久沒有動過西琳的力量了吧?」
「倒也不是……之前和格里芬在外面做偵查工作的時候,用過一次。」
「我跟你說過不要隨便用的,」艦長坐到椅子上,「要是被西琳反噬了,符華的劍心都不一定救得了你。」
「不用擔心啦艦長,」琪亞娜迅猛地從床上翻下來,安穩地落到地上,「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但願如此吧。」艦長只是起身抓了抓琪亞娜的頭,「我先去辦事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琪亞娜點點頭,艦長離開了房間。隨後她再次撲到床上。在指揮階層的人們討論戰略的時候,像她這樣的士兵也只能躺在床上睡覺了。
再說回艦橋指揮室,指揮官一如既往地站在裡面思考下一步的計劃。安潔便叫無事可做的忤逆小隊開著偵查艦出去望了望狀況。穿回來的影像卻是令指揮官難以置信。
「德麗莎,你確定你們之前的標點都沒有問題嗎?」
「你在質疑我們的能力嗎,格里芬?」
「都不叫指揮官了啊……」
「我覺得是沒問題的哦。」正在歸來路上的RPK16說到,「剛剛還有幾個提亞馬特想向我衝過來了。」
這引起了AK-12的注意,「RPK,你剛剛怎麼沒說?」
「哎呀,這不是忙著自保嗎,駕駛戰艦戰鬥對人形來說可是難得的經歷哦。」
「別扯了,RPK,」安潔立馬終止話題,「快把拍的東西傳過來。」
「瞭解,長官˜」
指揮官看著傳回來的照片,略顯懮色。
「這哪裡是個據點啊,這分明就是崩壞文明吧?」
照片中顯示的律者據點,規模不亞於一個現代的村鎮,而且看上去設施齊全。得益於先進的攝與熱成像技術,天上地下的崩壞獸,樓房間遊走巡邏的律者都清晰可見。
「嘖,這樣就不能用休伯利安的火力了啊。要是沒了防護罩我可沒自信還能活著待在這艦上。」
「這單調的白色建築看著還真讓人難受。」安潔評論道。
「怕什麼,拿你們的人形部隊推過去不就好了。」特斯拉提議。
「人形現在可找不到地方修啊。看來攻下這裡需要一段時間了。格琳,去通知一下天命和世界蛇,我們會在這個位置停留一下,希望他們可以放慢速度。」
「唉,說白了,這種東西用覆蓋火力瞬間就解決了,不過奧托那傢伙不到死是不會用這種東西的,這點我在第二次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特斯拉抱怨著。
指揮官並不知道第二次指的是什麼,不過沒啥影響。由於特斯拉的提示,指揮官突然想到了什麼。
「特斯拉博士,我們準備了多少炮車?」
「那個叫響尾蛇……啊,先說好啊,我們帶的彈藥可不夠作覆蓋式轟炸的。」
「不過必須承認,到了這個地步,轟炸已經是必不可少的了。」
這時艦長從電梯裡走出來,指揮官瞄了眼,便繼續說明自己的計劃。
「姬子、符華、德麗莎,你們三個潛入進去,看看那些建築都是幹什麼的,沒問題吧?」
但是未等三人答應,艦長便攔在指揮官身前,安潔識趣地往後退了退。
「我說,格里芬,叫你的人形們去做偵查也可以吧?雖然在這艦上沒有辦法重新做一個素體,但是天命總部還是可以重新造一個的對吧?」
「萊柯,你,瞧不起人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