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可以走了吗？”
程灵姗的脸洗干净了，白白嫩嫩的，眼睛明亮狡黠，穿着朴素无华的衣服也难掩她的灵气。
林星上下打量她一眼，这小丫头眉眼精致，小小年纪就这么漂亮，长大后绝对是祸水级别的。
“嗯。”
林星抬腿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程灵姗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好热，像是被林星的眼神烫到了。
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他们走得并不快。
沿途碰到很多人拖家带口地往外走，附近村子也死了人，时不时就有尸僵跳出来作乱，他们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收拾好家当离开这儿。
林星把家当翻了个遍，勉强翻出几本书来能看的。
方梦寒不亏是老妖婆，收集的藏书里有很多少儿不宜的书，比如怎么吸食男人的精血保持青春等等。林星大树翻了一遍，就把这类书扔到了犄角旮旯里。他的小徒弟多纯洁啊，绝对不能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污染了，这是身为师傅的自我修养。
“识字吗？”
休息的时候，林星问。
“识的。”程灵姗点点头。
附近有个学堂，她每天打猪草都会路过，趴在窗户那儿偷听，就这样认识了不少字。
“识字就好。”林星拿出两本书来，干咳一声道：“你拿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臭老头基本上没管过他，把他扔在噬魂谷就不见人了。他连当徒弟的经验都少得可怜，更别说给人当师傅了。
“哦。”程灵姗既紧张又兴奋，带着虔诚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接过书。
因为有了这层师徒关系，程灵姗没有再隐瞒，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程灵姗还好些，老人体力不支，没走多远就脸色发白，浑身直打哆嗦。
既然知道庄绮艳去哪儿了，林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座华丽的宫殿放出来。以前是方梦寒的东西，现在是他的东西了。这玩意太高调了，会引起别人的嫉妒，他不想太过招摇，可为了尽快找到庄绮艳，他顾不了那么多。
宫殿的动力来自于源源不断的灵力，林星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灵石，方梦寒攒的家底够他挥霍一阵了。
进了宫殿之后，老人一脸惊奇，闲不住地到处看。
程灵姗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不要表现得像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
“这是...”
她一边暗暗打量四周一边小心的问。
“这是法器，你喜欢吗？”林星语气随意，仿佛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好。
“喜欢。”程灵姗用力点了下头，这么华丽的地方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强太多了。
“等你炼气入体，就算正式踏上修仙一途了，我把它送给你当礼物。”林星轻描淡写地说。
程灵姗心里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这太贵重了，而且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就学，很简单的。到时候我教你，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林星笑了下。
程灵姗脸上飘上一朵红云，羞涩地咬了下嘴唇：“我，聪明吗？”
林星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天命之女受天道眷顾，通常前半辈子命运坎坷，不是被大家族抛弃的废物，就是被白富美女朋友弃婚的倒霉蛋，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后半辈子跟开了挂似的，修炼一日千里，天材地宝随便捡，各种打脸和装逼，让人羡慕嫉妒恨。
作为天命之女，程灵姗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也是林星不顾系统阻拦，执意要收程灵姗的原因。
林星钻的就是这个漏洞，他当了天道宠儿的师傅，那天道就会对他网开一面，至少别让他当个短命鬼。
程灵姗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林星对她非常好。
像是坠入了一个美梦，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她掐了下娇嫩的手心，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疼痛。
不是梦，都是真的。
在她最无助最惶恐的时候，林星如同谪仙般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和爷爷从悬崖边缘拉回来。
如果没有林星，爷爷一定会死，她大概也活不了多久。
热闹的临安城，落日的余晖穿过屋顶，铺洒在客栈前面的马路上。
林星跟店小二打听消息。
收了赏钱，店小二表现得格外热情。
“城里的确来子一批修仙者，有几个就住在咱这儿。”
正说着，几个人从楼上走下来。
他们的穿着跟普通人明显不同，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高贵”的王八之气。
店小二眼睛闪了闪，隐晦地往楼梯边指了指：“就是他们，听说是飞天阁的人...”
飞天阁的人刚下楼，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立刻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地说：“仙长...”
后面的话，小胡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没能瞒过林星的耳朵。
“我们老爷等候多时了，你们看...”
“前面带路。”领头的是一个鹰鼻深目的男人，傲慢地看了小胡子一眼，一脸倨傲地说：“你前面带路。”
小胡子喜形于色：“好，仙长们请！”
小胡子颠颠地跑到前面带路，鹰钩鼻打头阵，带着飞天阁的人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鹰钩鼻停了下，眯着眼睛朝着林星看过来。
修仙之人对同类的气息很敏感，他早就注意到林星了。
林星目光淡淡地从他们身上掠过，自然地看向别处。
“大师兄，怎么了？”旁边的人不解地唤了声。
“碰到同类了。”
鹰钩鼻收回视线，迈开脚步往外走。
“是敌是友？”那人愣了下，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们静观其变，若是他坏我们的好事，杀了他就是。”鹰钩鼻眼神阴郁，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虽然同是修仙之人，但也要分个高低上下。
大堂那小子没有隐藏自己的修为，区区筑基期修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大师兄是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见大师兄这么自信，他们也用不着慌。
林星扔下一锭银子刚要起身，衣服袖子就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师傅，能不能带我去？”
雪白的贝齿咬着红润的嘴唇，程灵姗不好意思地问。
林星皱眉：“你留在客栈陪你爷爷不好吗？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
程灵姗摇摇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刚才那些人什么都没说，应该是之前商量好的。
少女的气息说不出的清新，呼出来的气息柔软得像猫。
林星怔了下，扭过头看着少女：“你知道？”
“那人管家模样的人腰上挂了个牌子，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程府的。”
程灵姗轻声说。
“好吧，跟你爷爷说一声。”
林星犹豫了一下，决定带程灵姗过去看看。
程灵姗高兴起来，提着裙子跑到楼上。
没过多久，她纤细的身影蝴蝶般从楼上飞下来。
“我跟爷爷说了，他让我们小心。”
带着程灵姗走出客栈，林星找个人问了下路。
程府在临安城很有名，没有人不知道的。
路人：“从这儿一直往前走，走到第二个路口往左拐，最气派的那座宅院就是程府。”
程灵姗很沉默。
林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归心里不会太好受。
程府那么有钱，听说是家缠万贯的首富，却容不下一个稚儿。
按程灵姗的说法，她一出生就被送走了，从来没有享受过程家的富贵生活。
同样是程家人，从嫡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就可以高高在上，享尽人间的富贵荣华，程灵姗却吃不饱穿不暖，在仙雾村受尽冷眼。
气派的院门前，一左一右立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描金的匾额上写着程府两个大字。
林星抱着程灵姗翻墙进了程府。
“人很少，可能都到前面去了。”林星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一扭头看到程灵姗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不由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没。”程灵姗不自在地偏过头，躲避似地把散落在额头的头发挂到通红的耳朵上。
林星抱她的时候，她的心脏跳得特别快。放她下来时，她的腿都是软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们到前面看看。”林星没有多问，拉着程灵姗的手往前走。
程灵姗脸上的热度刚刚下去，马上又起来了，比刚才还要热。
程府的人都集中到前院看热闹去了。
听说程老爷找人托关系，巴结上了一个修仙的门派，想把自己的一双儿女送进去修仙。
鹰钩鼻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程老爷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向来都是别人巴结他，轮到他巴结别人了，他才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可为了儿女的前程，为了程家以后的发展，他不得不俯低做小。
“提前说好了，我们飞天阁可不是收废物的地方，有灵根就有修仙的资格，一切都好说。要是没有灵根...”
鹰钩鼻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斜眼看着程老爷。
“没有灵根就当我没说，绝不会让仙长为难的。”程老爷连忙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