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蛇。”
“？！”
在听到“灰蛇”二字后，希尔倒抽了一口气。
“……”
布洛妮娅一边安抚希尔，一边取出终端。琪亚娜和芽衣也不自觉地警惕起来。
关于灰蛇的情报，在量子之海的事情以后我便全部告诉了琪亚娜她们。
“……原来如此，看样子这是你们的设施啊。”
“呵呵，真是明察秋毫，白鹭先生。”
男人那镶嵌在鸟嘴面具上的独眼闪烁着红光。
“所以，特地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进入设施的时候没有立刻遭到袭击，警报也没有第一时间运作……
“是啊，时间并不充裕，就让我们直奔主题吧。最近我们的眼线被不知名的家伙给缠上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好，毕竟能用的棋子要多少有多少。”
说罢，灰蛇话锋一转。
“不过，没想到对方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我们建立在海下的设施并顺势入侵，虽然也并非不能舍弃这座设施，但是如果这么将对方放着不管的话恐怕会在将来造成巨大的损失吧。”
不知名的家伙……？
“你想让我们去处理那个入侵者？”
“您能够立刻理解情况比什么都好。当然，作为回报，这边也会准备与风险对应的报酬。”
“……报酬？”
在我身旁保持着的一小段距离观察屏幕的芽衣低声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与不安。
“没必要这么警戒，白鹭先生。我可以保证这次没有陷阱。”
这次啊。
“必要的情报会在之后发到您的终端上，那么——”
通讯被单方面的切断，原本映着黑色兜帽与白色鸟嘴面具的身影很快变回了待机画面。
“布洛妮娅。”
我立刻呼唤布洛妮娅，不过她只是摇了摇头。
“追踪失败，对方比想象的要棘手。”
“这样啊。”
如果能够抓到更多的蛛丝马迹自然是最好，不过我认为并没有这么容易。
“姬。”
芽衣扯了扯我的衣角。
“你好像说过那个叫‘灰蛇’的男人跟坂本龙马是一伙的吧？”
“虽然只是推测，可能性很高。那家伙知道坂本龙马，也有我的情报。”
也就是说——
“不管是在长空市还是现在，我们都在跟他们作对吗。”
琪亚娜喃喃自语道。
“那个，姬哥哥，灰蛇不是应该在量子之海吗？为什么会……”
“应该是仿生机器人。”
对于希尔的疑问，布洛妮娅解释道。
“X-10实验的方法是将肉体慢慢分解然后再在量子之海重组，但是一般来说生物被拆解一次之后就会‘死亡’，所以爱因斯坦她们才会尝试投放可远程操纵的机器人来实现对理之核心的打捞，只是，因为诸多的技术难题而一直没有成功。”
但是灰蛇成功攻克了这个技术难题。算上长空市的人工圣痕那次，基本可以肯定他们的科技水平与几乎天命是接近的。
这时，终端又接受到一封文件。我在交由布洛妮娅确认上面没有附着爬虫或是病毒一类东西后将其打开。内部是关于设施的地图以及一张照片。
“咦？这该不会就是轩辕剑吧？”
挤到我的身旁观察屏幕的琪亚娜说道。
那是一张被放置在培养皿中的大剑，各种检测仪器吸附在上面，一旁的终端上则显示着一些不知所谓的数字。
“怎么……唔。”
琪亚娜扭头起来，不过很快便注意到脸过于靠近而拉开了距离。
“额……”
她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迅速将目光移开。尽管洞窟内非常昏暗，也能注意到她的脸颊变红。
“是啊……东西拿到了就立马撤退。”
芽衣先是看了一眼琪亚娜，随后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
“不和姬子老师她们汇合吗？”
“灰蛇的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而且不能让她知道我们跟爱因斯坦她们有接触。还有就是，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先找到神之键然后私藏起来。”
早晚要离开天命，能用的底牌自然是越多越好。
众人对我的决策没有异议，我们很快行动起来。
回到通道后，我们根据地图的指示朝着最初的目标地前进。
“咦，不是去找神之键吗？”
琪亚娜皱了皱眉。我们最终到达的是疑似控制室的区域。
“首先需要骇入这边的系统。接管安保系统后就能把握这里的情况。”
布洛妮娅取出终端开始着手侵入的准备，而我和芽衣则是一左一右蛰伏在控制室的门口。在下达完指示后，希尔用镰刀将大门劈开，琪亚娜随即进入房间，芽衣和希尔紧随其后，而我则殿后和掩护布洛妮娅。
与外面简洁的通道不同，控制室内到处都是血迹、尸骸，还有死士。
“这里也有吗……！”
琪亚娜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虽然也有躲过子弹试图接近的死士，但是无一例外都被芽衣和希尔解决。
“怎么样？”
“虽然部分设备损坏了，但是没问题……搞定。”
布洛妮娅有些得意地向我竖起了拇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控制室内的大屏幕上投射出各个区域内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当中自然也有姬子她们的身影。
姬子她们在那边吗。
我有联络丽塔叫她尽量让姬子避免与我们碰面。
毕竟是丽塔，没有担心的必要。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
作为目标的轩辕剑在似乎是实验室的地方。而另外几个画面中则是死士还有疑似原本隶属于这里的人员的尸体。
说起来，地图上好像也有这边的设施跟洞窟连接的部分，也就是说，死士是从这里面进入到洞窟的吗。
“喂，那不是今天中午在饭馆碰到的那些人穿的衣服吗？”
嗯？
循着琪亚娜的指示，我将目光移动到其中一个摄像头画面上。
“我记得他们说他们好像是……九黎吧？”
琪亚娜挠了挠头。
“本地的黑帮团伙，这样一来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伙的。除了明面上的工作外还从事文物盗窃，并且有人口拐卖的嫌疑——”
说着的同时，布洛妮娅调出其中一个摄像头画面并且放大。在疑似监狱的房间内，数名死士被关在里面，单独的牢房内还有几个没有完全转化，但也奄奄一息，衣衫褴褛的女性。
跟长空市的时候一样为了测试人工圣痕准备的小白鼠吗。看上去还有被虐待和侵犯的痕迹。
并且，从地图来判断，那个牢房跟洞窟似乎是连接着的，转化后的死士似乎也会直接丢弃到洞窟里面。
布洛妮娅将前一小段时间的监控调了出来。
画面内，一名疑似守卫的男人走进牢房，随后对其中一名女性进行侵犯，不过在这途中女性突然转化成了死士，在将男人杀死后挣脱束缚离开了牢房。
喂喂喂，明明知道对方有可能转化还要出手吗……不，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就算说明危害并且明令禁止，总会有愣头青不计后果自作主张。
“灰蛇说是有入侵者吧？但是这个……”
似乎是对屏幕上的画面有些不适应，芽衣一边抓住我的衣角，一边面色铁青地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无法确定。”
布洛妮娅重新将屏幕调了回去。尽管设施内有设置大量监控摄像头，但是现在有至少三分之一信号已经掉线了。
“唔……果然不行。”
布洛妮娅皱了皱眉，随后对我摇了摇头。
“对方做得很彻底，这边基本上得不到情报了。”
“是吗，辛苦了。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我摸了摸布洛妮娅的脑袋。她一边闭上眼睛一边露出非常舒服的表情。
“……真好啊。”
看着我们互动的样子，希尔小声嘀咕道。
“啊，虽然称不上什么收获。”
布洛妮娅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神城医药，这是唯一恢复数据后得到的情报。”
“神城医药……我记得应该是总部在埃及的那个吧？不仅和天命有合作，好像还在免费发放崩坏疫苗，而且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
芽衣似乎非常熟悉这个制药企业。
“嗯？啊，每个月申请的血清基本都是那个企业生产的，你看。”
芽衣从裙甲的夹层中取出一支血清。在白炽灯的灯光下，注射器尾部，疑似神城医药的logo显得格外突出。
呃呃呃，完全没注意到。
不过，跟天命有合作的制药企业……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联系吗？
尽管布洛妮娅已经将监视器的信号接到了我们的终端上，但在离开控制室之前，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控制室的屏幕。其中一个摄像机的视角定在了某个男人的尸体上，他的身上穿着本地黑帮的服装。
“你觉得是同一个人？”
“更具体点来说，就是今天中午在饭馆遇到的那个被骚扰的女人。”
“哈啊？”
琪亚娜瞪大了眼睛。
在赶往实验室的途中，我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众人。
“那个女人应该不是被缠上，而是主动纠缠上那些帮派成员的，目的是获取情报。除了这次以外，夜店那次潜入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你有什么根据吗？”
“直觉，跟排除法吧。”
“……”
琪亚娜白了我一眼。
“你啊……”
话说到一半，琪亚娜便停了下来，因为我们已经抵达了实验室。这里的门与中控室一样坚固，或许是为了抵御入侵者与意外逃出的死士，不过——
在我下达指示前，实验室的大门便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破坏，凹陷的铁门就这么撞在廊墙壁上。
“唔！”
“……！”
琪亚娜和芽衣立刻挡在我的面前，妮娅也唤出重装小兔，希尔则举起镰刀。
自实验室走出的，是身着黑色束缚衣，有着白色双马尾的死士，黑色的缎带从束缚衣的末端延伸出去并牢牢缠绕在四具棺材上。因为有过交手经验，所以我非常清楚在它四周的四具物体并非棺材，而是尸体，它可以将尸体迅速转化为死士。
慢了一拍从实验室走出的，是两名双手握持太刀的死士。
“！”
重装小兔突然朝着后方挥舞盾牌。
“布洛妮娅……？！”
沿着重装小兔盾牌挥舞的轨迹，原本空无一物的后上方，空气仿佛产生了扭曲，同时盾牌上也传来了刺耳的碰撞声。
具备隐藏身躯和气息能力的死士避开了直击，并用利爪攀附在了重装小兔的盾牌上。
趁这边注意力都在正前方的时候溜过来的吗。
在死士打算进一步进行追击之前，我开枪将其逼退。
利用盾牌作为跳板，死士轻易避开了射出的子弹。而原本预判好落地位置和时机瞄准头部的子弹也被其弯腰躲过。并且，随着死士落地的瞬间，正前方持太刀的两名死士也展开突击。
啧。
“简直跟女武神一样……”
武器，战斗技巧，团队意识，还有战术。
眼前的怪物跟过去遭遇的丧尸已经完全是两个东西了。
布洛妮娅毫不犹豫地朝着死士连续发射榴弹，但都被其灵敏地躲了过去。死士毫不犹豫地朝我冲来。我用苗刀挡下迫近的利爪，随后将枪口对准死士的脑袋，但是在开枪之前，死士便跳起将枪口踢开，随后再次朝我挥舞利爪。
躲不过，但是——
我立刻弯腰。随后，重装小兔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死士身上。巨大的钢铁拳头就这么和我的脑袋以毫米之差交错而过。
“就是现在。”
“嗯。”
重装小兔的攻击使得死士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而我则是趁机朝着它的脑袋开枪。
子弹顺利命中了死士的头部。它的身体受到冲击宛若破布般无力地滚落在地面。
另一边，芽衣与希尔、琪亚娜正在分别对付两名手持太刀的死士。
“退下！”
呼唤的同时，我将手枪上超载的崩坏炉卸下，随后就这么朝着死士丢了过去。爆炸的冲击席卷了走廊，随着巨大的烟尘和冲击，疑似死士的部分肢体被冲击带到了我的脚边。
好恶心……
突然，仅剩一条手臂的死士自爆炸掀起的烟雾中现身。它举着仅剩半截的太刀冲了过来，不过希尔还是将其连同剩下的半截太刀一起斩断。
同时，烟雾散去后，眼前也只剩下死士支离破碎的残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