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二人驱车来到沈晓雀的老家。
开车的司机是三上千葵,虽然平时都是佣人开车,不过因为心切,她这次选择不带外人,亲自带着沈晓雀回来省亲。
来到古朴的院落里,门口早早大开。
因为天气正是初冬,又刚刚下了点儿新雪,天气有些微冷,让千葵的娇气小脸儿有些皲皱。
本来想抱怨两句,但是刚要开口,她突然觉得脚踩新雪的吱呀声十分有趣儿,便不再多言语,踏着轻快的步子,挽着沈晓雀的胳膊进了主屋。
“诶呦!这大孙媳妇儿!真俊啊!”
身形矍铄,满面慈祥的奶奶,老早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二人,她赶忙招呼沈晓雀和千葵来自己身边,紧接着,用她那只温暖但有些许粗糙枯瘦的手,抚摸着千葵的面颊,语气满溢着慈爱,
“那么大老远和晓雀过来我这而,看给你这脸蛋子冻得!快!暖和暖和!”
奶奶赶忙捎起沙发边的一件盖头,披在了本来穿着十分时尚的千葵身上,气质很是不搭。
穿一身简单被服的千葵,竟被这老太太现在的态度整的脸有些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本来前几秒她还下意识地有点嫌弃这位满是土气的老太,现在却对刚才那一瞬间的想法有些许愧疚。
“要是老沈也能看到咱这大孙媳妇儿就好喽!晓雀也出息喽!”
沈晓雀的奶奶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儿,眼眶有些摇曳,像是尽力憋着。
千葵赶忙往奶奶那边贴了贴身子,安慰着语气,
“奶奶,没事儿,天堂的爷爷一定会为晓雀欣慰的。”
这话让沈晓雀倒是有些意外,且感动,他是做梦也想不到千葵原来也能说出这种有人情味儿的话来。
“看看我这死老太太!这么高兴的日子哭丧个脸惹我们大孙媳妇伤心干嘛!不说那老头儿了!奶奶给你们包饺汁去!”
奶奶岁数不小,体态却很稳,利落地下沙发,穿上棉拖鞋,满是干劲儿地向厨房走过去。
“奶奶,我也帮您一块儿……”
千葵急忙也跟着笨拙地爬下沙发,紧跟着奶奶。
“孙媳妇啊,你就歇歇吧,大老远过来一只没歇着,和我孙子多唠唠嗑!一会儿咱就吃热腾腾的饺汁!”
奶奶的语气很是坚决,说完,奶奶将千葵推搡到沈晓雀身边。
沈晓雀啜饮了一口桌边的茶水,看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奶奶,又看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千葵。
千葵正端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盯着在不远处厨房忙活的奶奶,若有所思。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温和的状态呢,感觉还不赖。”
沈晓雀语气略带惊讶,对千葵说道。
“切,你,你可别多想啊,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进度快一点。”
千葵啧了啧舌,扭头看向沈晓雀,语气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还不是你小子和我谈的条件,要什么明媒正娶!”
“你说的嘛,我借你种子,你满足我一个条件,我清清白白处子身,一不要钱,二不求势,要个名分总不过分吧。”
说完,沈晓雀端着茶缸故意憨笑起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
“行,行,彳亍!你给老娘等着!”
千葵裹紧了披在自己身上的盖头,重重哈了一口气,连着说了三个行。
“等到时候,我得给你榨地一滴,不,半滴都不剩下!”
“那就看你的本事儿喽,反正你得坚持到我这边的亲戚都知道咱们正统的关系,既然你非要让我上你这艘贼船,那你也别想从我这边下来!”
简单来说,沈晓雀的思路就是到时候出了事儿,俩人儿一起同归于尽。至于榨干不榨干他这种事儿,还早着呢,他可不关心。
“饺汁出锅喽!你们俩小家伙!快过来趁热吃喽!”
这边还没争论完毕,那边的奶奶的招呼声就来了。
“得嘞,咱也别吵了,估计你肚子也饿了,赶紧吃饭去吧。”
沈晓雀从沙发上蹦起来,伸手示意千葵和他一起过去,千葵虽然有些扭捏,但还是和沈晓雀一起过去了,嘴里还振振有词,
“诶,为了你这个家伙,还得吃这种庶民的食物!喂!”
沈晓雀似乎没听到千葵的这句抱怨,早就端坐在饭桌前,夹起来一枚饺子,连醋都来不及沾一下,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巴里,一脸满足地咀嚼起来,表情看来十分地愉悦幸福。
什么嘛,是为了讨好好久不见的奶奶吗?这也太浮夸了,不就是吃个饺子吗?还能吃出花儿来?
虽然很是疑惑,但千葵还是坐在沈晓雀身边,十分扭捏地端起碗筷,同样夹起来一枚饺子,慢慢送到嘴里。
只是用牙齿沾染到了饺子的边沿,那股奇特的温暖和煦的口感伴着满是汁水的肉馅便满溢到口腔之中,没法形容,十分奇妙,十分美好。
千葵很快咽下这枚饺子,准备去夹下一枚,同时开口想要对奶奶说话。
“我知道孙媳妇儿你想夸奶奶我手艺好!”
还没轮到千葵发言,奶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微微一笑,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都被磨出包浆的老照片来,递给千葵。
千葵急忙接过奶奶递过来的照片。
朴素的红色背景,男左女右,千葵预习过,这明显是结婚照。
左边的少年意外地十分帅气,沈晓雀长得很像他,但是相比少了一丝稳重威严的气质,边上的少女长相一般, 但是散发着一种端庄沉稳的气质,一看就像是个好妻子。
“照片上一定是您和爷爷年轻时候吧!”
千葵小心地将照片还给奶奶,十分自信说道。
“是啊,你看奶奶年轻时候长得那么一般,是怎么从那群大美人手里抢你爷爷的?”
奶奶挑了挑眉毛,故意反问。
“肯定是您这好手艺呗!”
千葵也故意吊着语气,回敬般地对她说。
“哈哈哈,我大孙媳妇就是灵性!赶紧吃吧,别叨叨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不知为何,千葵竟然莫名地笑了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自己在吱声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管他呢,反正饺子确实很好吃,沈晓雀很混蛋,奶奶很可爱,现在的状态都挺美好,感觉还不错,那就随他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