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静的可怕。
祁利动了桌子说：“哪有酒味儿，我就一点没闻到，你们闻到了吗？”
只有一二人附和：“没闻到。”“青岛啤酒很淡的，几乎没味儿，不过真好喝。”
罗汉打圆场劝南灏：“喝一点吧，沾沾嘴唇就行。”
一个男生拉开一罐送到南灏手上。
毕昱辉冷冷地望着他。
南灏手颤抖着端起来，一点一点送到嘴边，含着泪倾斜酒筒，一滴冰凉的酒滴落到唇上，他舔了舔，是他一生中尝动的最辛涩的味道。
“好了好了，南颢喝了！大家都喝了！我干了啊！”罗汉把自己的酒筒倒过来亮示。
毕昱辉忽地笑了：“这就对了么，啤酒又不是毒药，我会让你吃毒药么，看，喝也没事吗？服从命令就对了，来来来，涮肉开吃！”
气氛重新活跃起来，涮羊肉涮牛肉涮鱼丸，碰杯干杯，寒暄笑闹。
从六点多吃到九点多，从傍晚吃到天黑，整栋教学楼，唯有高一班级灯火通明，喧声满楼道。
毕昱辉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满意地看着半屋吃喝暄闹的人，他喝了两罐啤酒，头脑微熏，感觉刚好，目光睖巡将教室里的清点一遍，一十一个人，南灏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还有谁离开了呢？算了不想了，离开的都是不坚定不忠诚的，只要有钱多给好处，还怕没人来没有小弟么。
毕昱辉向手举起手：“时间差不多了，再喝一轮我该上去了。”
“老大，要不要我陪你一块上去？”
“三陪吗？”
“哈哈哈。”
“用不着，我们是讲规则的，说好了一个人上去就一个人上去，绝不作弊。”
“老大正直！老大真是君子！”
“干杯！”
毕昱辉一伙教室里大涮火锅的时候，祝西星正在宿舍公寓跟管理员吵架。
祝西星今天没有回家，一想第一时间知晓毕昱辉的结果，另外明天不用来回跑直接去青龙潭。
奇怪，刘累今天放学没有喊他就不见了，食堂吃饭也没看见刘累。
打刘累手机：“跑哪儿去了？放学也不吱一声。”
刘累说：“出去办点事，正回宿舍呢。”
“今天我也住宿舍，一会儿见。”
祝西星上了公寓楼一推宿舍门，吧唧，靠，地上怎么全是水！
躺在上铺看手机的赵德合一见祝西星叫道：“稀奇啊，你老人家怎么忽然大驾光临了？”
祝西星说：“这里有我的铺我怎么不能来，不来才不正常——这地上水怎么回事，水漫金山？”
赵德合说：“早上出门时水房水管突然崩了。”
“打电话叫物业修啊。”
“打了，中午我还直接跑去了物业部，物业部说没人，一个都没有。”
“人都去哪儿了？”
“全跑去教学楼改造天台了。”
祝西星心里冒出一万句骂人的话。
“一放学我又去了，物业说工人都下班了，下周一再来人修，现在水还在流呢。”
“就这么一直哗哗流到下周？”
“那怎么办，只能等到周一了。”
“我找他们去！”
“找也白找，都下班了。”
祝西星掏出手机翻电话。
赵德合说：“你给谁打电话啊，大周末的，打谁电话都没用。”
电话通了，祝西星张口就说：“毕校长，我是库伦的学生，住405公寓。”
赵德合一下惊了，从铺上坐起来：“你打毕、毕校长的电话？”
祝西星找的就是校长毕坦，先事情简单说了：“……早上申报就没人管，推到中午还是说没人派，物业部几十个人都去哪儿了、做什么去了？就没有人员预留处理突**况？如果宿舍不是冒水而是漏电着火也要等到星期一来修？？”
毕坦听完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祝西星。”
“噢，我知道了，马上会有人过去。”
挂了电话，赵德事惊奇地问：“你怎么会有毕校长的电话？你和毕校长熟吗？”
祝西星说：“不熟，但他学校没有管理好，我就该打电话找他。”
祝西星手机电话本，有祝西星父亲放入的一个“社会人名录包”，里面是祝西星可能用得上的父亲人脉朋友，紧急必要情况下祝西星可以直接和他们联系。这个名录包祝西星从来没有看过，没想到今天一翻还真用的上了。
没有五分钟，外面传来敲门声，开门看见物业部部长，后面跟着一个背工具的工人。
工人进门奔水房维修，部长十分歉恭又略带委屈地说：“水管坏了这些小事直接给我说么，干么要惊动校长呢。”
赵德合说：“我早上就给你说了，中午又去你一直说没人，现在怎么就有人了？”
部长擦擦脑门上的汗，尴尬地说：“今天事情特别多，白天真的抽不出人手。”
祝西星说：“物业部那么多人都干么去了，什么重大工程啊能不能给我们说一下？”
部长笑笑没有接话。
工人背着工具包从水房出来：“修好了。”
部长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名片递给祝西星和赵德合：“以后有事打我手机，请不要再麻烦校长了。”十分钟前毕坦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部长两人刚走，刘累背着书包回来，“老赵你尿床了，地上怎么这么湿？”
祝西星问：“放学你一声不吭去哪儿？”
刘累拍拍鼓鼓的书包说：“给晚上演出买道具了。”
“什么道具？”
“保密，过了十二点你们就知道了。我还没吃饭呢，老赵你那还有什么吃的？”
赵德合说：“只剩两包大辣条。”
“想谋杀我，知道我一点辣的不吃！”
祝西星说：“出去找好馆子，周末夜宵，我请了。”
赵德合听了马上下床，一边说：“我吃了饭了，正准备减肥呢。”
三个人出了公寓楼，迎面碰见南灏，南灏低着头很不开心的样子。
“南灏吃饭了吗？”
南灏摇摇头。
祝西星说：“走，一起吃饭去。”
南灏眼睛红红的，看看祝西星，站着没动。
赵德合推他一把：“走啊客气啥，我要吃烧烤，老白家烤羊腰子太香了！”
南灏还是站着不动。
刘累说：“噢，你是不是怕跟我们一起吃饭被人看见告诉毕昱辉？那算了。”
祝西星刚才教室里看见南灏，说：“学校现在没饭了，跟你叫份外卖吧。”
南灏好像下定了决心，说：“走，今晚我要喝个痛快，以茶代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