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昱辉向右走，走了几步禁不住回头查看，气得当场想骂人，跟在自己后面的只有祁利等两三个人，而跟着祝西星向左走的足足有十几个，连罗汉边小军也都跟了过去。
祁利看出毕昱辉的失落和愤怒，忙安慰说：“人少有人少的好处，省钱。”
没想到毕昱辉更加生气，张口骂道：“爷是怕花钱的人么？不吃了，各自回家去！”
毕昱辉不管不顾一个人走了，丢下祁利和两个人面面相觑。祁利心里那个后悔，早知道这么个结果，还不如一早往左边走呢，至少还能在燕春楼吃个饱，现在好了，哪怕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见调头追祝西星的大部队。得，回宿舍吃泡面吧。
燕春楼，沁园春大包房。
红扒肘子、黄焖牛肉、葱烧海参、酱爆肉丝，基本全是硬菜，一盘盘端上来，正长个头的半大小子们甩开腮帮子可劲儿吃。
啤酒饮料随意。
祝西星招呼说：“吃饱吃好，不够再架菜。”
罗汉打着饱嗝说：“肚子空间占用了120%，晚上饭都不用吃了。”
边小军说：“味道也不错，合大伙胃口。”
南灏来一句：“更主要是吃着轻松自在，不用看脸色不用说好话更不用被强喝酒。”
祝西星说：“酒有什么好喝的，自己喝着受罪，别人闻着也难闻。”祝西星父亲虽然是儒商，但是好多次场面上喝多了回家吐得一踏糊涂，一次醉得还在洗手间摔倒撞破了额头，让祝西星对喝酒没有什么好感。
刘累举着啤酒杯问：“要是有人觉得酒好喝呢？”
祝西星说：“好喝就自己喝，别攀比别人，更别借酒耍酒疯。”
刘累说：“放心吧，我一斤的酒量平常最多喝半斤。”
罗汉说：“你酒量一斤是啤酒吧？”
刘累说：“当然是啤酒，白酒你想灌死我不成！”
一阵笑声。边小军说：“刘累，四爷和柳仙比个来了一大群蛇，后面怎么着了？”
刘累说：“不讲了，就是因为讲故事把正经差事都给耽误了。”
“别介啊，你这不是吊大伙胃口难受么。”
祝西星说：“什么故事我也想听。”
于是，刘累把四爷进山遇到柳仙比个故事的前半段又说了一遍，接着往下说：“四爷和大蛇比个，四爷的白蜡杆连同杆里杆全举起来，大蛇把蛇身拉成了细丝，人蛇身影一样平辨不出高下，四爷想呼叫喊人，大蛇却先召来密密麻麻几百条蛇。四爷不敢再叫了，只怕声大刺激了群蛇被来一下万蛇噬心。
“四爷声音低下来，和声细说同大蛇商量：‘挺好的天，我们在这犯什么傻劲儿比什么个呢，我说一二三，我摘下帽子你也不用再拉腰，友好平局不比了。’大蛇说：‘你现在才想明白？开始我怎么劝你的，是谁要死要活嚷着要吃蛇肉的？你们人类太坏太狡猾，听你说一二三我把身子缩下来，你耍诈一动不动说一声‘你输了’，我的小命还不得你拿走。’
“四爷赌咒发誓：‘我若耍诈天打雷轰！’大蛇说：‘晚了，我把身子拉长了三五尺，耗掉的功力必须得吸一个人三魂六魄补一补。’
“四爷眼见说软话没用，虎脾气上来了说：‘你身子拉到头子吧？看影子还没我高，就你认输吧！’大蛇说：‘我说我高你说你高，得找个会说话的评评断断了。’四爷说：‘那我叫个人吧，你这一堆蛇兄蛇弟都不会说话啊。’大蛇说：‘谁说不会。’将头冲着蛇群轻轻一点，蛇堆里一条花蛇支愣着立起来。大蛇冲花蛇说：‘你去看看，树上哪个影子高？’‘好咧！’花蛇欢快地叫一声匍匐着奔有影子的大树去了。
“完了完了，花蛇肯定向着大蛇啊。”边小军紧张地说。
刘累说：“四爷也这么想，绝望地都想把白蜡杆扔了。花蛇爬到两棵树前，看看大红松树上大蛇的影子，再看看大白桦树干上四爷的影子，退后两尺鼓起眼睛再仔细瞅了瞅，说：‘我觉着两个影子差不多一样高呐。’四爷心里暗叫一声：这花蛇真他M实诚！
“大蛇准备再找一条蛇看看，四爷阻拦说：‘你找你的同类看了评了，说一样高；下面该我找我的同类看看评评了，这样才公平。’大蛇说：‘可眼前只有我的同类没有你的同类啊。我劝你别大声叫，我同类中有的吃过你们人类亏，你一叫唤醒他们的记忆找你报仇我拦不住也不会拦着。’
“四爷心里暗暗叫苦，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举着棍子撑不了多久，让一条条蛇轮着来做裁判，总会遇到一条偏心狡猾的蛇，那就彻底玩完了。正在四爷认为命不久矣的时候，忽然听见沙沙踩树叶子的脚步声，四爷大喜总算有人来了。”
听得人也都松一口气，祝西星说：“我怎么觉得蛇可敬可怜呢，讲道理、守规矩、诚信不偏袒。”
刘累说：“话是这么说，但肯定要帮亲不帮理啊，谁让我们是人它们是蛇呢。”
罗汉问：“到底谁来了？后来怎么样了？”
刘累说：“来人是和我爷爷四爷一起进山采参的刘家二小子，小名叫棒槌有点缺心眼。棒槌找地方准备大号突然看见地上开会一样聚了上百条蛇，吓得哇得一声掉头就跑。四爷急着压着嗓子使劲喊：‘棒槌棒槌别跑是我！别跑！’棒槌听见熟声不跑了，回头一见蛇堆里站着四爷，还举着根棍子挑着狗皮帽子，棒槌扑哧一声乐了：‘干啥呢老四？举高跷耍杂技呢，林子里没人你这表演给蛇看呢。’
“四爷流着汗说：‘我在柳仙比个呢，棒槌你快过去帮我看看，树上我和柳仙谁的影子高。’一边说一边使劲冲棒槌眨眼睛。棒槌一听更乐了：‘有你这么和人家比个的么，举着木棍子还戳着帽子，耍赖都耍到家了，哈哈哈。’所有的蛇一听脑袋齐唰唰望向四爷，蛇信子气得全都嗞嗞吐出来。四爷心里这个骂：棒槌啊棒槌，真是个棒槌，你咋比蛇还实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