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西星触电一样站住，小婳却咯咯笑了：“不用害怕，你认识她。”
祝西星回头一看：小曾老师！
“你怎么在这里？”祝西星和小曾老师面对面同声问。
“我在这里打工。”祝西星说。
“打工？”小曾老师上下打量，蓝色工装虽然大小合身，远望身形高大成人，但是祝西星脸上还是满满中学生的少年稚气。
“上库伦中学的孩子还用来这里打短工？”
“上库伦中学的不一定家家都有钱。”祝西星开玩笑说：“我们家就是平民，我进库伦纯粹因为学习好考分高。”
小婳在耳朵里悄悄说：“没羞没羞，敢欺骗老师。”
小曾老师真信了，她只看中学生的天分和表现，对家生的分数和家庭背景毫不在意。
小曾老师说：“放假多点社会实践挺好，我大学周末就到麦当劳打工。”
祝西星点头赞同：“打工挺长见识，海云给的工资也挺高。”小曾老师浅色蝙蝠衫蓝色牛仔裤，一扎马尾辫清清爽爽爽心悦目。
小曾老师放低声音说：“海云出手很大方，他们招美术设计，我带作品开了个高价，他们想都没想都答应了。”
祝西星说：“说明你的作品值超高价，资本家从不做吃亏的买卖，小曾老师你太低估自己了，你该给他们再涨价才对。”
小曾老师笑：“长本事了，会变花样恭维老师了。”
祝西星说：“你更像大姐姐，对姐姐要说实话。”
小婳轻笑悄悄说：“羞羞，都好几个妹妹了，又认一个姐姐。”
小曾老师开心地拍下祝西星肩膀：“对了，绘画大赛马上就要公布结果了，我感觉你的作品肯定有戏。”
祝西星说：“真要得了奖，我就带小婳一起请你吃饭，她画画天份比我高多了。”
“好啊，我一直想找一个有天分的女弟子呢。”小曾老师知道小婳是祝西星绘画里的美少女，她接受祝西星看似不着调的艺术流漫想像。
小婳说：“就是得不了奖，我也要跟小曾老师学美术，我太喜欢她了！”
正说着，过道里的其他人纷纷贴墙站立，恭敬地低下头。
楼道尽头走出一位白西装白皮鞋红领带大背头的青年男子，龙章凤姿雍容华骨。纯白西装很难驾驭，一般人穿很容易给人轻佻漂浮的印象，但是穿在这个人身上，却有一种浮华洗尽绝尘拔俗风华绝代的感觉，加之绝无言笑的冷峻气质，简直就是宇宙极霸道总裁。
祝西星顿觉自己被比照下去，萎如尘埃。
小婳惊叹：“哇！好帅啊！！！”
小曾抱臂淡淡说：“海云老板龙公子。”
小婳止不住继续：“真的好帅啊，帅得挑不出一点点瑕疵。”
祝西星压着嗓子酸酸地问：“看傻了？”
“看傻了。”
“迷上了？”
“迷上了。”
“喜欢他？”
“不喜欢。”
意外反转顿让祝西星惊喜：“人家这么帅、你都看傻了还不喜欢？”
小婳说：“大海更壮美，我一样看傻，但是不喜欢，更害怕靠近。”
祝西星说：“你害怕龙公子什么？”
小婳说：“他是凉的冷的硬的，没有一点点温度、人味和爱意，只能远观不能接近，远观也不太久，心里会变凉。”
龙公子推门进了行政部办公室。
小曾老师说：“祝西星你很爱自言自语啊。”
祝西星问：“小曾老师，龙公子这么帅，好像你不怎么欣赏？”
小曾老师抱臂说：“帅则帅矣，缺少一点人味儿。”
缺少人味儿，怎么和小婳的感觉一样，难道小曾老师也发现了龙公子不是人类？
“缺少人味儿是什么意思？”祝西星问。
小曾老师一点祝西星说：“你今天的提问太多了，等你长到足够大，你也能感觉得到。”
希望吧。不管怎么说，祝西星反正更加佩服小曾老师了。
“老师你忙吧，我要干活了。”
小曾老师一指旁边屋门说：“我就在广告部做设计，整个假期都在，没事找我玩儿。”
“好的，小曾老师。”
祝西星拎着水桶向龙公子出来的楼道尽头走去。
“想不到龙公子是这个样子。”祝西星说。
“我也没想到。”
“小婳，如果龙公子性格和善、心地善良，待人如沐春风，你会喜欢他吗？”
“哎呀呀，不会啦。”
“为什么？他这样就很完美了耶。”
“再完美也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第一个和说话的是你、第一个喜欢我的人是你、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你，我的心很大，可以装下无数个世界；我的心又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我无数个第一次都是和你，这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我只喜欢你。”
“小婳……”
“你没有命中注定，你可以喜欢我，也可以不喜欢我，你还可以喜欢好多好多个女孩子。”
“小婳，我发誓，我的生命里也只喜欢你一个！永永远远！”
“你可以喜欢别的女孩的，我也喜欢她们啊，比如曹宪，比如孟蒙蒙。”
“不一样的！我喜欢她们是那种喜欢，我对你是这种喜欢！这种喜欢我只对你，只对你一个人！”
“我也是，这种喜欢我只有你。”
羞涩颤栗幸福想哭的女孩少年啊，快快成长吧，再长大一点点，你们便会情不自禁说出那个字了，用那个字自然而然地替代“这种喜欢”。
祝西星手捧以太纸，和纸上小婳久久相望，世界只有我和你。
好久好久，两人同时扑哧同时一笑，一起回到海云大厦十七层的楼道尽头。
小婳问：“如果我一直这个样子，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祝西星说：“我发过的誓你不要再问，永远就是永远，无论你是什么样子。”
小婳说：“如果到你上大学的时候，我还是二次元，你可以和曹宪……”
祝西星说：“不要再说！用不了等到上大学的时候，你就会和曹宪孟蒙蒙她们一样，成为这个世界上真真切切的女孩。我提前警告你，到时你可要当心哦，来到这个世界你会吃胖的，还脸上还可能会长痘痘。”
“我才不会呢。”小婳笑了。
“走了，我们去十八楼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