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冬木之始
散发着妖红光芒的血雾以不明物体为中心飘绕。雾的边界轻拂着呈现出黑暗与鲜血之间色彩的岩壁。
Saber微微屈膝,红光在她漠无表情的脸上摇晃。
微小的空气波动荡开,Saber仿佛是一阵风,轻灵地冲向Berserker她将速度保持在一个可攻可守的状态。这只是试探攻击,Saber的视线完全被血雾挡在外面,她对对手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进攻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这种情况她选择了试探,对方稍有异常她便撤出对方的范围。
长剑的剑尖横向没入血雾,就像刺破一大滴血珠。抱团的朱红雾气破散,弥散的妖红吐出一道血烟。杀气沿着妖艳的血红迫近Saber。
Saber下意识侧闪长剑以攻为守,斜上挑开血雾。她在逼迫对方收住攻势去防守,这样她就能取得先机,攻退自定。
血烟带起劲势如锋的气流波动从Saber面前穿过,Saber的脸色微变。她的攻击被挡下了。
弥散的血雾如同万千浴血的鬼将剑刃吞没,可怖的血影瞬间笼罩Saber全身。
低闷的破空声袭来,Saber极速后退。血烟在她的身前扫过留下红色的半圆。随着那道凸出的血烟融回血雾,缥缈的雾气真实起来。仿佛变成了一枚红色的蛋,蛋面开裂,刺目的腥红从里面释放出来,侵染一切。
腥红的光将Saber完全映成血红的瞬间,巨大的压迫感袭卷整个世界,Saber嘴巴微张喘息,压迫让她产生了轻微的窒息感。
曲折的裂痕将血雾从中间分离,仿佛被撕裂的地狱之门。深渊恶魔突破千万年的封印从最深处归来,释放出暴戾的腥红,世界惊泣。
血雾幻化成狂暴的血火之翼在暗夜下伸展,被火焰般升腾的血红之翼守护的男人亮起狰狞的黄金瞳。
那种样子在世界上任何一种神话都是介乎于神人魔之间的存在。充满神性的金光与充满魔性的红光在他那人一样的身体表面交融相杀。掩盖住原来的皮肤颜色,神与魔的威严暴虐交替释放。金黄的目光穿透披散的血红长发射出直刺Saber。
Saber用眼睛扫了一眼这个只穿着一条宽松白色长裤介乎于神魔人之间的怪物后。与之四目相对,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她从对方那充满暴戾血腥的黄金瞳中读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清澈的悲伤。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被血戮之气围绕的怪物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干净的悲伤。
火焰状的双翼扇动掀起狂风撕裂长夜,Saber面对着将漫天杀机卷来的风在原地肃立巍然不动,任凭狂风贴着她的身体切过。
“Berserker,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战斗除了让你悲伤之外再毫无意义的话。那就让我来终结你的悲伤吧。”Saber迎风低喊。
她逆风而上冲向Berserker无形的长剑横向斩开狂风,狂风即将过去。风力对Saber的阻碍渐微渐小。随着一圈清色的波动涟漪般荡开,Saber突破风力的阻障化成蓝色的流影,穿过两辆车骇以急速冲向Berserker。
Berserker的双翼在空中交错着斩下,Saber微微减速留下一道虚影跃向岩壁闪避,双翼落下,斩散虚影在地上留下了巨大的十字切痕。
Saber在岩壁上飞走,留下一串连贯的叠影。她的双腿在岩壁上蓄力,随着脚下的岩壁微微碎裂。她跃向空中,被剑的清光围绕的蓝色身影,在夜下伴着风啸旋舞,停转的刹那,无形的长剑竖直落下,金属割裂空气与风的啸声在黑红交融的空间中齐鸣。
Saber利用旋身和重力将剑劲提升到极致凌空劈下,普通的防御无法抵挡这一击,它会连同敌人的防御将敌人一同斩成两半。
Berserker双手向空中合十如同佛经中的诸佛行礼,长剑被他死死夹在掌心,进退两难。
双翼还在Saber两边仿佛燃烧的小径般缓缓收回,她便感受到了从正面袭来的杀气,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袭向她。无形的剑刃转动撑开双掌的束缚抽离。Saber凭着直觉挥剑迎击,剑刃在她的面前与什么东西交碰出灿烂的火花。
强横的力量经剑传给Saber她觉得自己像正面砍在了全力冲撞的攻城锤,蛮力将Saber瞬间击退。Saber在地面上滑行卸力的同时,压低身子,降低重心使自己不至于因失衡而摔倒。
Saber保持着低重心的状态望向Berserker,对方的力量超过了她的想像,如果这还是他没有狂化时候的力量的话,正面对抗他的胜率几乎为零。
即然力量不行那就用速度,Saber缓缓下蹲,骤然发力,她用肩部顶住前方巨大的风阻以极速前冲,强风卷起她覆着银甲的金边蓝裙,仿佛火箭喷射的蓝焰在她的身后展飞。
Berserke双翼交错在身前防御,蓝色身影在瞬时间便冲到了他的跟前,身影的背后是无形长剑在空中划出的笔直的清色轨迹。
Saber在Berserker前方强行止步,长剑带着巨大的惯性斩出,长剑斩开空气,掀起尖锐的音波。双翼在剑锋处一分为二,化成升腾的血雾,又迅速凝成密度更大的胶状体阻止长剑深入。
炽红的纹路在Berserker表面浮现仿佛地表流淌的岩浆,只是永远也不会冷却。
隐藏在风下的剑刃在Berserker身上激起明亮的火花。Berserker在瞬间将自己的身体硬度提升到了金属级别,获得了类似于沐浴龙血的齐高飞刀枪不如的能力,剑砍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被金光包绕的拳头挥向Saber ,Saber调整步子侧闪,猛烈的拳风在她的面前呼啸而过。
更加猛烈的杀气从Saber身后传来,糟了!SABER心中一惊,寒意顺着她的脊背游走,刺入脊骨。
她眼中的一切随着脑中炸开的剧痛变成了血红的重影,她的后颈受到了重击,就像一枚靠动能杀伤的导弹。轰中了她的后颈,颈骨在巨力下断折,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的大脑出现了几秒钟的完全空白,在那几秒钟里她失去了身体的全部感观,恢复时眼中的一切仿佛浴血而出,血红而模糊。
鲜红在Saber的裙子后领上漫开,Berserker的一拳强横到仅凭拳风便可以撕开皮肤。
眩晕和无力感充盈着Saber的身体,她苦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一旦倒下她必死无疑。
Saber收剑竭力后退。Berserker狂暴的拳头如影随形,她将剑斜贴在自己身前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拳,狂龙般的力量透过铠甲轰击在她的身上,全身的骨骼发出濒临碎裂的声响,可怖的冲击力令她的心脏瞬间停跳,这一击凭借力量无形中贯穿了Saber的身体。
正面接下Berserker一拳的Saber被拳劲当场击飞,如同挂上重物的败叶砸在地上。
刺目的红从Saber嘴中喷涌而出,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场战斗的胜负已分,可Saber突然觉得不甘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之前明明期望自己战死。而现在她却那么渴望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拿到圣杯,向圣杯许愿选出新的王来代替将国家带入战乱并导向毁灭的自己,但Master的做为,让她想放弃,手上沾满无辜生命的救赎,只会让她在救赎中背上更深的罪孽,这样的救赎根本不会有结果。可不知什么时候她竟想要活下去。看着无垠的夜空,有什么思绪在她的脑海里闪过,无处可寻。
Saber拄着剑摇晃着站起来,她必须要活下去啊,为了那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
Berserker看着拼命站起来的少女,脸上禁欲般无情,他缓缓迈步离开了他不曾移动的位置。
Saber用带着血红的瞳目望着向她迫近的Berserker,对方似乎是要凭借气势把她压垮,随着Berserker的接近山般的威压越来越重。
Saber站在Berserkerr金红交错的光芒中,身子因激烈的喘息而起伏。
拳如雨落,Berserker换用力量稍弱的连拳对Saber展开连轰,Saber咬牙摇摇晃晃地闪避。双拳在Saber面前挥成拳幕,她贴地向前翻滚,从拳幕下方穿过,长剑横向斩击Berserker布满熔岩般纹路的腹部。
无形的力量击中长剑,Saber的攻击被震回。不等Saber稳住震动的长剑,沉浑的破空声便追击般响起。Saber觉得有根长棍横扫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力量穿透铠甲冲击她的胸部,使她受到了窒息攻击并被顶出去了几米远。
Saber踉踉跄跄的稳住身子,握剑的右手不住的颤抖,鲜血从嘴角下滑出殷红的轨迹,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崩溃了,眼睛近乎于失明,耳畔满是哄鸣,即不能看也无法听。
Berserker收拢双翼发动猛冲,仿佛一道火流星横冲过盘山公路。在身后留下燃烧的轨迹。火红的身影从正面轰撞上Saber脆弱的身躯,就像在非洲草原上一头发狂的犀牛用极速顶中一头病危的狮子。Saber的胸部大面积骨折,如果不是胸甲抵消了一部分力量,她在承受这一击时就已经死了,死于内脏移位和内出血。
鲜血如泉水般从Saber嘴中喷涌而出,与Berserker周围的血雾融为一体,无形的长剑颤抖着升起,她在用最后的力量举剑。
Berserker突然止步,Saber带着巨大的惯性倒飞出去,她的身子在空中一顿,便悬在空中或者说被吊在了空中,Saber觉得有一只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已提在空中,窒息感让她最后的力气迅速流失,举剑的右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进入昏死的状态。
Berserker看着漂浮在空中的Saber,黄金瞳中不带任何感情,在这场战争中从来没有怜悯可言,更何况是他呢。
“Saber啊,你竟然被这种杂碎打成这样,真是太丢人了!”一个凌人的声音传来,王的威严瞬间盖住一切。
Saber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调头砸向地面,地面受到巨力,顺势开裂。Saber身上的银甲随着她的昏死解体,散发出无力的纯白光芒,溃散成尘。
Berserker飞身后退,那个声音让他感到不安,
金色长枪刺破夜色,袭向Berserker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笔直的金色轨迹。仿佛是神用世界上最好的金色在空中的随意一笔,充满古奥与威严。
命运之枪,朗基努斯之枪。
这把曾经钉死耶稣的圣枪此刻破开浓重的血与暗重临世界。
Berserker立于原地纹丝不动,朗基努斯之枪布满棘刺的枪尖在迫近到距Berserker几米处时速度开始锐减似乎有无形的力在后面拖着它。
闪耀的圣枪最终在Berserker面前几厘米处停止。枪尖发出微微的颤音。它在空中纵旋出金色的光弧,竖直刺入大地,金色的枪身立于Berserker身前微颤 。
Berserker抬头逆着攻击飞来的方向望寻,撕破黑夜的金光映亮黄金瞳。
那是神一般至高的存在,无数光圈在男人的身后铺展,仿佛黄金太阳连接上古洪茺。从古巴比伦到爱尔兰,由希腊到北欧,不同地区各个时代传说中的武器在光圈中缓缓展露,威压震天。男人站在光圈展成的黄金平面前,金发如麦田般向后倒伏,身上金甲辉映身后的万丈金芒如佛光般闪耀,如刀精琢过的脸上玉般剔透的朱红瞳目傲视整个世界,男人正以绝对的高度俯视着Berserker和大地。
“杂碎,是谁允许你用你肮脏的眼神仰视本王的。”男人仰起头,身后曲折的银色长剑从金圈中电射而出,如流星般在空中闪逝,刺向Berserker。
引向灭亡之剑,米斯特汀。
Berserker依旧立于原地不动,身前的朗基努斯之枪脱地旋转刺出,枪尖与剑尖在空中对碰,发出悦耳的清音,米斯特汀沿着枪身偏向,擦着Berserker的脸旁穿过。
“杂碎,居然敢动我的珍藏真是罪不容诛。”男人似乎怒了,身后数不清的刀枪剑戟发出轻微的颤音。从光圈中逼出。
黑色的天幕下一道又一道金光破开黑暗,刀枪剑戟组成奢华的弹幕在空中集群飞行,仿佛漫天流萤。金色的轨迹将山峰映成金黄、
Berserker张开又翼,他前方的空间被刀枪剑戟完全封锁。没有一丝可以闪避的空隙。双翼舞动,带起狂风斩向金黄的武器群。部分武器被双翼打落,逃过一劫的武器蜂拥轰向Berserker,伴着冲天的火光还有零散的火流从火焰中射出,那是被炸碎的路面和岩石,内部空无一物的大火在路上雄雄燃烧。
男人不屑地撇嘴,“居然逃了。”旋即男人望向昏死的Saber眼神中除了王威再无感情。
模糊的金色光晕从男人身上散发,愈来愈强,直至在一片黑暗中完全消弥。
血戮的红,威严的金在夜幕下消失,黑暗重新包裹住孤峭的山峰,像一开始一样从未改变,似乎永远也不会变。
Archer在卫宫士郎家的院门前轻盈落地,远坂凛缩起肩膀从Archer怀里挣扎出去,疾步跨进暗褐色的院门。Archer连提醒小心危险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卫宫士郎你这个废物可别死啊,远坂凛心说,这次我可不一定救得了你。
大约十分钟前,和Archer激斗的Rider突然停下了攻势说Master早就把事办完了叫他回去。他再不回Master 会吃了他的,远坂凛当时没忍住问了对方他的Master去做什么了,这个根本不会有答案的问题,谁知对方也是Servant中的一朵奇葩,毫无防备地告诉了远坂凛他的Master去解决点儿家族私事,还好心提醒远坂凛让她回去给朋友收尸,远坂凛用手一捂脑袋心说坏了肯定是卫宫士郎出事了,这个家伙就算不参加圣杯战争都不让人省心。
远坂凛站在木制回廊上眼角抽搐,蓝色眼眸中仿佛有火在燃烧,她的前方橘红色短发的少年坐在木制回廊上,一边踢腿一边看星星,看样子像个欢乐的二逼
。。。。。。
“看你在这里如此悠哉,让我心里非常不爽。”远坂凛颇有种提着双刀带熊孩子的感觉。
“远坂,你怎么来了。”卫宫士郎扭头轻声问。
“我来给你收尸。”远坂凛没好气地说,我怎么来了。是啊,我为什么要来,看样子我来了除了搅了你的星星梦再没多做什么事,远坂凛在心中无奈地问自己。
“你今天没机会了,Saber救了我。”卫宫士郎略带惋惜地说。
“明白了,你不是在做星星梦,你是在做春梦啊。难怪声音如此娘化。”远坂凛说。
“你以为我想坐在这里用娘化的声音和你说话啊。”卫宫士郎的声音硬实了一些,“我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卫宫士郎和依泽恩的对战用尽了力气,Saber在时他还能咬牙死撑,男人嘛,怎么也不能在自已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的要死要活,Saber一走,他的精神支柱没了,也就该虚得虚,该不行得不行。
“袭击你的是谁。”远坂凛似乎并不着急把卫宫士郎扶进屋里。
“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卫宫士郎皱眉费力地挠头,“只记得他姓爱因丝贝伦。”对方二话不说,上来就砍,卫宫士郎能记住这个姓,还是因为爱因丝贝伦是圣杯战争创始三御家之一的魔术名家。
“果然爱因丝贝伦家也参战了呢。”远坂凛冷笑,她在路上就猜到了是爱因丝贝伦家来清理门户了,这个不难猜Rider说是家族私事,想想卫宫士郎那简单的连交点都没有几个的人际关系网,也只有他老爹曾经待过的爱因丝贝伦家,能跟他勉强扯上关系了。
远坂凛眺望着远方墨色浓重的天际,她又想起了一年前在摩天楼顶俯瞰整个冬木的夜晚,沸腾的战意混着远坂家的骄傲在她的身体里流淌,对于她来说真正的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
烈火在无垠的黑暗中燃燃烧,焚烧着白色大理岩古城,带着零散火星的滚滚浓烟直冲天际。漆黑的天空被烧成灼烧般的红。仿佛有雷蛇在空中游走,云层闪烁,空气中满是焦糊味和人们的叫喊,风吹起,卷起被烧尽的灰尘扑面而来。如同迎面而来的灰色暴风雪。
亚特兰斯站在这条即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沐浴着满天飘落的灰雪。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属于眼中的这个世界,他能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看见这个世界景象,可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周围火烧古城,天因火变和他全无关系,他只能看着。
火红的人影从火中窜出,翻转着落到亚特兰斯身前。头顶王冠金发红裙的少女半蹲着,将乳黄色头发的男孩放下,漠无表情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
亚特兰斯认得少女,现在与其称她为尼禄Saber不如称她为尼禄皇帝。亚特兰斯知道这是那儿了,这是64年7月19日的罗马城,那一天辉煌的罗马城差点被大火烧尽,这场火灾也是暴君尼禄一生中诸多笑柄之一。
穿着统一的皇家骑士围住尼禄和乳黄色头发的男孩,距离尼禄被逐下王座还有5年,也就是说他们是来保护尼禄的,他们齐刷刷地半跪在半蹲着的尼禄旁边,脸上的表情略显惊恐,尼禄站了起来,她收敛起笑容。火光跃动的脸上冰冷如铁。乳黄色头发的男孩抓着尼禄的裙摆,缩在她的身后,尼禄拔起配在腰间的奇形长剑,剑指天空。皇家骑士们共同将头埋低。
亚特兰斯静静地看着尼禄举着剑嘴唇嚅动,他听不见尼禄说些什么,只能看口形猜个大概,尼禄放下剑,皇家骑士们整齐地起身行礼退下。。。。。。
烈火焚烧着一切可燃之物,整个罗马城在火中摇摇欲坠,红色的身影在迎来末日般的罗马城中奔走。
她的身后人数无声无息地增加着,在末日天劫中亚特兰斯第一次认识到她原来是个皇帝。亚特兰斯在晨光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暗绿的茂密树冠
。清晨冷新的空气混着微弱的香气,灌入他的鼻腔。不知为何那香气,让他想起了烤肉。
“奏者,汝醒了。”少女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亚特兰斯寻声望去,满嘴油星的尼禄Saber正嚼着什么东西,她的身后是暗褐的粗大树干,“汝要不要来点?”尼禄Saber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在亚特兰斯眼前晃了晃只剩下一半的烤制小型动物腿部。
亚特兰斯有点晕,昨天晚上跑车坠崖,在半空中尼禄Saber一剑斩断安全带。划开车顶,从车顶钻了出去,顺便把他也给揪了出去,再然后亚特兰斯就不知道了,亚特兰斯看着从烤腿上撕咬下一块肉来的尼禄Saber他发现自己和尼禄Saber 的距离好近。以此推算,不会有错的,自己正枕着尼禄的大腿。。。。。。
见鬼,亚特兰斯在心里一声低吼,猛地坐了起来。
“见到奏者如此精神,余真开心。”尼禄Saber边嚼边说。
还开心呐,昨天晚上差点摔死,再就是,亚特兰斯环顾四周,“这荒郊野外的,你是从那儿找的吃的?”亚特兰斯脱口而出。
“余在周围寻视的时候,发现了野兔的踪迹,余一想奏者醒来没有早饭,我就去捉了两只。”尼禄Saber一脸这有什么奇怪的神情。
“汝不会在怪余没等汝就提前开动了吧?”尼禄Saber略带愧疚地说。
“你还会捉兔子?“亚特兰斯一脸惊奇,心说陛下您还真是上得了庭堂下得了厨房,您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野外生存都略懂一二,您这么牛逼,那些史学家怎么就一个字儿没提呢?
“余被逐下王座后,在逃亡途中被逼会的。”尼禄Saber有点儿害羞。
“生火也是那时候学的?”就您这么个跨行竞争法,是想让所有人失业吧,亚特兰斯心想。
“余没有生火啊!”尼禄Saber望着亚特兰斯,眼神诚恳 。
没有生火,那你的兔子是怎么烤的,亚特兰斯沿着尼禄Saber的胳膊望去,被削尖的木棍穿透的两只焦黄的兔子在火中翻滚。被火覆着的奇形长剑直立在地上。这剑原来还可以这么用,亚特兰斯对这坑爹的用法无话可说。“
“奏者,汝不要吗?”尼禄Saber又问。
亚特兰斯勉为其难的点头,皇帝陛下都吃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他接过尼禄Saber递过来的一整只兔子,好在兔子烤的焦黄,看起来可以食用。
亚特兰斯艰难地张开口咬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瞬间阴云密布,靠
!还真不能吃。
“刚吃时,是很难下咽,不过吃下去第一口就会习惯的。所以奏者加油。”尼禄Saber在一旁鼓励。
亚特兰斯松开嘴,欲哭无泪似的望着尼禄Saber:“尼禄,你扒皮了吗?”
“扒皮,这东西要扒皮吗?”尼禄SABER一脸余不知道啊!“没人跟余说啊!”
亚特兰斯默默地抚额,怪他太天真,历史上有哪个皇帝会自己做饭,更何况是尼禄这种什么都要求奢华的皇帝。不过,亚特兰斯也真服了尼禄,她到底怎么把这个鬼东西吃的津津有味的。
“对于这种平民食物,奏者果然吃不下去啊,”尼禄Saber一脸自豪样儿。
拜托这根本连平民食物都算不上。你要是再把火烤的步骤去掉,我们基本和野人划等号了好吧。
亚特兰斯想着自已和尼禄身着草裙兽皮手拉手围着篝火翩翩起舞,衣不蔽体的草裙兽皮随着动作上下起伏露出大块发黑的健康皮肤,这情景岂止扯淡简直狗血,再说了,就算你能吃下平民的食物也没有什么好自豪的,这并不能称得上什么丰功伟绩。更何况史学家根本不会信你会吃这东西,你在历史上还是那位生涯满是谋略与毒之色彩的恶名暴君,想到暴君,亚特兰斯又想起了梦中那场烧尽罗马城的大火,焚天烈火中,压倒火光的红裙翻飞,宣布着无上王权,那真是历史上的暴君或者是眼前这个又呆又萌的尼禄吗?
“尼禄。”亚特兰斯语气严肃了起来,
“嗯!”尼禄Saber一边啃兔腿一边无所谓的回答。
“我有事要问你,是关天罗马的。”
“只要余知道的,余一定告诉你,”尼禄Saber咬住兔腿说:“不过奏者抱得希望不要太大,虽然余是罗马的皇帝但由于余是被逐下王座的,所以那之后他们在余的皇宫里做了什么事余也不知道。
“这件事你一定知道,是关于你在位时那场差点烧尽罗马城的大火。”
尼禄Saber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地说:“原来奏者和元老院还有基督教的那些人一样啊!”
亚特兰斯微微一惊,他能从尼禄Saber的语气中感受到莫大的悲伤和无奈,“什么?”
尼禄Saber看向亚特兰斯,眼神在悲伤和无奈之间转换:“奏者也怀疑是余为了建造余的至高艺术黄金剧场而放火烧了罗马吧!”
尼禄的话让亚特兰斯没法回答,或许尼禄说错了,他根本没想问尼禄火是不是她放的,又或许尼禄说对了他在不知不觉中相信那些史学家的猜测。认为那场火是尼禄放的,所以根本不需要问,无论罗马史有多少疑点,有件事是确定的,尼禄在那场大火后并没有抓紧重建而是建造了自己的黄金剧场,这成了她是火灾原凶这一说法的主要起因。
尼禄Saber扔掉骨头,缩腿起身,穿透兔子的木棍在她手里旋转,向后刺入树干,亚特兰斯做恐惧状心说完了!这是尼禄的暴君脾气上来了,要把自已生吞活剥。
尼禄Saber反手拔出插在地上燃烧的奇形长剑,甩手收剑,碎焰在亚特兰斯面前飘落如血染的红樱
,“余是失败者,所以余没有办法也不会否认那些胜利者留给后世的历史,奏者选择相信谁那是奏者的事,而余就像余喜欢汝一样,只按自己的意愿做事。”
亚特兰斯微微抬头望向尼禄Saber,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被树叶切成碎片照射到她的脸上,光阴于无声中重叠,烈火中的红色身影,与视野中的尼禄Saber浑然一体。
“奏者是看余看呆了吗?”尼禄saber瞪着满是呆萌的眼睛在亚特兰斯眼前挥手。
目光呆滞的亚特兰斯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打量着尼禄Saber,尼禄Saber的脸总是变来变去,让他有种刚才是幻觉的感觉,他有点儿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尼禄Saber。
白云轻飘的湛蓝天空下,穗群原学园喧闹声回荡,相对热闹的操场教学楼要显得幽静得多。
褐色校服外套红衣黑裙黑色过膝长袜的远坂凛隔着防护网的铁制屏障向楼下静望,防护网的铁丝将她的脸均匀地分这割成无数细小的区域,微弱的杀气从她宝石般的眼眸穿过防护网射出。
穿着褐色穗群原学园校服的卫宫士郎在教学楼楼井里飞奔上楼,大步如飞,连续的扶手被他甩在身后无限延伸,明媚的白光从上方洒下,卫宫士郎微微一停望了一眼白光。埋头冲了上去,再不快点,那道白光就成了天堂的入口了,没准儿是地狱之门也说不定。
教学楼顶的蓝色金属门被推开,卫宫士郎窄小的视野变得宽广起来,空灵的蓝色天空覆盖成群排列的大功率白色空调室外机。
他穿过室外机分割的窄小过道小心翼翼地探寻着什么,卫宫士郎微微咧嘴望着双手抱怀的黑发双马尾少女,他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远坂凛站在没有摆放东西的余地上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指了指卫宫士郎招手示意他过来,她的眼睛微闭,凌人的杀意聚向卫宫士郎,让卫宫士郎背后一凉,感觉我命休矣。
远坂凛走到防护网旁,卫宫士郎轻步跟在身后,她猛地转身指着卫宫士郎的鼻子说,:“你这个家伙诚心把我晾在这儿晒太阳是吧。”
卫宫士郎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做认罪状说:“弓道部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我帮忙。”
接下来的事卫宫士郎不用说远坂凛也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先一脸傻笑地答应,然后屁颠屁颠地去了再然后自己就被晾在了这里。
“远坂,我又不是Master你找我开联合作战会议应该没什么用吧?”卫宫士郎挠头,他搞不懂远坂凛在想些什么。
“不要说的好像以前我和你开作战会议的时候有用似的,一直以来都没用好吧。”远坂凛翻了翻白眼。“你一直都是我的心头赘肉啊,而且现在这块赘肉的份量比以前还重。我都感觉我心跳无力了。”
卫宫士郎无言以对,跟远坂凛比起来,他的舌头硬直的像根钢管。
“我找你只是想问你关于Saber的事。”远坂凛长舒一口气,感觉一身轻便开始切入正题。“关于什么的?”
远坂凛见卫宫士郎并没有表现出抗拒便继续问: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和Saber必须分出胜负,你会怎么办?”
“我又不是Master,也不会和Saber交手,”一丝无奈在卫宫士朗漠无表情的脸皮下悄悄滑过,“为什么问我这个?”
“你不会,但archer会啊!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做,这样我也好有个准备。”远坂凛解释。
“那你应该去问Archer啊!”
“问他跟问你有什么不一样吗?”远坂凛说,“而且问他一定没有答案。”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卫宫士郎将目光从远坂凛身上移开望向远方水洗般一尘不染的天空。“|远坂的问题真的太难回答了。
“很难回答吗?”远坂凛顺着卫宫士郎的目光转身侧望,“Archer一定也这么想的吧。?”这种事情必须要快点做决定才行,大家从一开始就选好了阵容,站稳了立场,不再也没有办法去动摇,只能遵守这场战争的规则。拼尽全力的厮杀直到一方倒下,一方继续这场血腥的游戏,到了你死我亡的时刻,Saber恐怕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挥剑吧。想到这里远坂凛倒羡慕起可以忘记一切,没有牵绊地战斗的她。
古老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阳光射入灰蒙蒙的室内,将虚幻的人影投在水泥抹平的地上,打破一年的尘封。
来者在空中不住地挥手试图驱散空气中被太阳映得发亮的浮尘,手在空中掠过浮尘顺着手扇起的气流绕手散开后,又迅速聚集复原,试过多次后,来者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
他迈开轻盈的步子,每一次落脚都掀起一圈尘浪,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白皙的手拂过一排又一排的黑漆长椅像拂过一排琴键,只是悄无声息,在穿过黑漆长椅夹成的小道后,他在用珐琅装饰的讲经台前驻足,抬头环顾四周刷着白垩的墙壁。
“诸位Master你们好,我是这次圣杯战争的神父,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少年的声音打破长久的宁静,这一刻这座荒废一年的教堂恢复了它原有的职能,向着所有Master敞开大门。
银色面包车在路边缓缓滑停,灰头土脸的亚特兰斯从车上下来,尼禄Saber跟在他身后跳下车,向着车内挥手告别,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面包车缓缓加速驶向远方。
“再见!”尼禄Saber举高右手向着驶远的面包车不住地挥手,看样子很是开心。
亚特兰斯站在一旁用苦笑表达自己的无语,有时候他真心觉得尼禄Saber的智商是个硬伤,
“给奏者这个。”尼禄Saber将一根大号棒棒糖递到亚特兰斯面前,
“这个是!”亚特兰斯一脸古怪地看着伸长舌头在另一根同型号的棒棒糖上舔来舔去的尼禄Saber。
“车上的阿姨给的。”尼禄Saber伸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
上天啊!求求你放过我吧,亚特兰斯在心里跪求,自从尼禄Saber来了,他的三观就面目全非,最要命的是跟着尼禄Saber而来的,还有各种让亚特兰斯觉得上帝在整他的见鬼的难忘的经历,想起刚才的经历,亚特兰斯就觉得扯淡。
两个小时前的阳光被树叶切得粉碎,斑驳地打在一脸无趣的亚特兰斯身上,刚开始野外的清新空气和放眼望去全是绿色让他这个看惯了人造艺术的城市人眼前一亮,顿时觉得心情不错,但很快他就发现树林是个到处重样的鬼地方,绿色把他的美感炸了个地朝天,最终产生了审美疲劳。
走在亚特兰斯前面又蹦又跳的尼禄Saber却显然心情不错,又是蹲下来赏花,又是看蜗牛爬树,完全不像个出车祸坠崖的,倒像旅游的,亚特兰斯很好奇是什么让尼禄Saber出了车祸还能如此欢乐。等他再一想,他就明白了,尼禄Saber就一直在欢乐,从未悲伤过。典型的乐观主义者,对!乐观主义者,乐观到亚特兰斯都忘了她是参加圣杯战争的Servant了,话说就她这么个乐观法生前能留下什么夙愿。
亚特兰斯周围覆盖大地的植被随着他的前进越来越少,眼中的绿色也越来越少,走到脚痛的亚特兰斯终于将那颗认为自己迷路的心放下了,
眼睛的视线失去参天树木的阻碍向四面八方射去,一时间天高地远,世界宽广。在简单的缓解视觉疲劳后,亚特兰斯将视线聚集到前方的公路上,公路位于两片树林之间,看起来像是从树林中间横穿将一整片森林分成两部分,白色的护栏夹着公路向远处无限延伸,亚特兰斯第一次觉得原来公路是那么的长仿佛直达世界尽头。
站到公路上亚特兰斯才发现自己设想的如何拉下脸面来搭顺风车根本就多虑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车了。
银白的面包车从路的另一端缓缓驶来,本着不能让女士冲锋陷阵的贵族精神,亚特兰斯在尼禄Saber的声援中硬着头皮走到了路中间,动作僵硬地伸出手。。。。。。
“你们是去和大自然心贴心了吧。”坐在副驾驶座头发烫卷的阿姨侧头看向后面和众多行李挤在一块儿的尼禄Saber和亚特兰斯。
“嗯!”紧挨着尼禄Saber的亚特兰斯满口答应,他正苦于编理由解释自己这两个外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鬼地方。对方就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理由,和自然心贴心一听就是有情操的人才会做的高雅事情。
“唉!”阿姨无奈地叹息,像是又有两朵未经人事的花朵遭到了毒害。“你们这些年轻的自然主义者就是容易冲动。”
亚特兰斯微微一怔,隐约觉得不对:“自然主义者怎么啦?”
“我的一个美国同学和你们一样也是位自然主义者,多少年前。我忘了,他和有着共同追求的女朋友去了美国某国家公园旁的一处深山。说是去和大自然心贴心去了。他们两个除了衣服什么都没带。”阿姨边想边讲,“走的时候满脸都是告别污染和束缚,享受自然阳光的快乐。”
“后,后来呢?”亚特兰斯不太敢往下问看阿姨那表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后来,他光着屁股在高速路旁拦了辆车到最近的镇子给家里打了电话,还俗了。”阿姨笑着说。
我就知道,亚特兰斯要不是在后面挤得连活动都不能,手一定会去抚额。
阿姨用看全新物种的目光扫了亚特兰斯和尼禄Saber一遍后说:“你们混得比他好,他出来时身上一丝不挂。你们好歹除了女方把裤子弄丢了以外其余的衣服都还在。
亚特兰斯只能尴尬的笑笑。他是很想说:“女方其实原本就是这么穿的,但只怕这么说完对方就要重新审视他们俩了。
“对了,对了。”阿姨又想起了关于那位自然主义者的事继续讲。”他回来还说是他选择的地方太冷了,要是再往南一点儿应该会坚持得更久。“
“那是不可能的。”一直沉默的尼禄Saber突然发话,“无论他去哪里都一样,当他决定带着一个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失败了,无论什么时候,孤独和他要征服的东西都是等量的。”
亚特兰斯心想陛下您什么时候开皇帝模式不好这个时候开,您是嫌对方误认为我们俩是过激的自然主义者还不够吗,非要让他们把我们俩当成神精病吗?
不知是不是被尼禄Saber的话震住了,阿姨一时没了声音。
一条白色长裤从前方递到尼禄Saber面前。阿姨对尼禄Saber笑着说:“所以他回来了,你们也回来了,人是无法忍受孤独的生命,因此人们才要互相帮助,互相照顾。共同面对一个人无法承担的孤独。”
尼禄Saber接过白色长裤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谢谢——”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始终不停。
“我叫阿姨。”阿姨笑着解决了尼禄Saber的语塞难题。
亚特兰斯夹在两人中间顿时觉得无话可说了,她们两个先谈哲学。后卖呆萌无奈他亚特兰斯这两样儿都是渣儿。
他的哲学老师评价他说他是:“鸟人创世者。”困为他在每位先哲的话后面都加注了“鸟论”二字。
以表达他对这些非人能懂的理论的厌恶,至于呆萌。由于这一属性对泡妞把妹无用,也早就自动舍弃了。
头发凌乱可作鸟巢的亚特兰斯和一旁呆萌属性全开的尼禄Saber并肩站在路边,他用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眼神望了一眼手中沾满灰尘的棒棒糖默默地咬了下去。
蒸腾热气的柏油马路旁,亚特兰斯和尼禄Saber并立。一同品味着平民棒棒糖。数着身前的车辆一辆一辆的经过。像计算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他们身后是黑卡无法使用的小型店铺。
亚特兰斯真想逃,他无法忍受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哪怕是毫无意思地扫过都让他觉得是种嘲讽。
他只想回酒店在那里他的黑卡就是无上的王权,只是他不会想到几年后自己再想起这幅画面时,却期望那些载着时间逃走的车开的再慢一点儿,让这段时间再长一些甚至永恒。
“又有人被杀了?”坐在地板上穿鞋的游羽眉头微皱,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起了,今天早晨就有人赶在Assassin之前对那些正在犯法的黑道小混混动了手,没留下一个活口。
“游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木制走廊的一个房间中传来女声。
“我说我要走了,”游羽穿好鞋站了起来,高声喊,刚才他一激动说了出来。
“路上小心。”
“嗯!”游羽答应着推门而出。
灿烂的阳光迎面洒在游羽身上,让他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游羽,在下觉得你应该跟你的妈妈好好谈谈,”Assassin的声音在脑海里传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游羽边向前走边回答。
“战士只有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Assassin的语气严肃起来。
“我知道啦。”游羽显的厌烦。“我会去做的,但在这儿之前先把情况和我说说。”
Assassin沉默了几秒钟,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游羽和他的母亲存在的隔阂。而且是游羽主动去疏远他的母亲,游羽也一直没有跟他讲这是为什么,“在下查过他们的死因,是同一人所为。”
“武器是什么”游羽问。
“是用拳,”Assassin淡然地说,“全部都是一拳毙命。”他刻意隐瞒了那些人死时的身体状况,那个场景不该让游羽这么小的孩子知道,Assassin摸过那些尸体,一拳下去全身骨碎,内脏移位,那该是何等伟力才能挥出的一拳。
“是Servant?”游羽实在找不出别人能够拥有如此可怖的力量。
“Berserker。”Assassin说。
“最后一个职介终于出现了吗?”游羽深吸一口气,“这样七位Master与七位Servant就全齐了,圣杯战争也算是正式开幕了吧。”
Assassin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游羽,圣杯战争早就开幕了,其他的Master和Servant在暗处的交锋决不在少数。只是游羽一直说要等七们Master和Servant齐聚之时才能算是真正的开战。所以Assassin一直在利用自己先天的职阶优势,尽量避开战斗,其实Assassin明白游羽避开战斗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他的心其实很害怕吧!
这种赌上性命的游戏,虽然嘴上叫嚷说什么一定要取得圣杯,改变世界,但他终究是对弱小的自己没有自信。现在最后的Servant现身,他的借口也就没有了,战斗只是时间问题。
“Assassin你能跟踪Berserker吗?”游羽问
“游羽,你不会想要首先打倒Berserker吧?”Assassin吃了一惊,自古以来,圣杯战争好像还没有Assassin能够正面打倒Berserker的吧?
“继续放任他下去,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虽然他杀的那些人做错了事,但罪不致死。”
“游羽是个善良的孩子啊!”Assassin轻轻感叹。
“怎么了Assassin?”游羽觉得Assassin话里有话。
“在下认为游羽的想法很好,但对于圣杯战争来说这是不切实际的。”Assassin的语气很温柔 ,游羽他太小了,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一面,“没有特殊情况下,一般不会有人将Saber和Berserker作为首选目标 ,这两个职阶的能力值具有先天的优势
。”
“可是上一次Assassin跟Saber交手不是赢了吗。”游羽问
“在下只是赢了当时的她
,”Assassin语气带着些许对感叹。“那不是她的完全状态,在下能感觉到至少她的剑被她的心抑止了。”
“被心抑制了?”
“嗯,这是在下能确定的,”Assassin顿了顿,“还有一件事是在下感觉到的。。。。。。她应该丢失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无法理解。”游羽耸肩
,Assassin说的有点儿玄乎了。
“就像在下丢了自已的刀。”Assassin打比方解释。
“这么严重!”游羽大致白了,刀是武士的第二生命。有的武士连睡觉洗澡都刀不离身。他们准备着随时拔刀迎敌。对于武士来说,丢刀等同于丢命。“可你丢了刀换作Saber 不就是她丢了剑吗。”
“其实武士的刀有两层含义,手中握着的刀和心中刀,往往心中的刀比手中的刀更重要,这点儿从日本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无刀取“的高手和各大流派的剑术最终式都需要有强大内心就能看出来。
“果然我的剑道修为不够啊。”游羽快抓狂了,他所学那点儿剑道知识,和Assassin这位日本历史赫赫有名的大剑豪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听他讲剑道感觉他们两个根本就是进行两件完全不沾边的事,代沟能差出一个天地来。
“这些你以后会慢慢懂的。”
“那你对付Berserker有几重把握。”游羽小心翼翼地问,听Assassin说的,他心里越来越没把握。
“在下的胜率不高可以说是很低。”Assassin并不准备在胜率这件事上给游羽太多自信,建立自信是件漫长的事情。但现实的残酷是他很快就要面对的“以在下的判断现在的七位Servant中Berserker的实力应该是最强的。”
“那Assassin 意见呢?”游羽顿时没了底气。
“静观其变。”Assassin的话简短有力,这是对于没有什么优势的他们来说最稳妥的办法。保持现状,等待机会。亚特兰斯从通体白色的公交车上下来,准确点儿说,他是被挤下来的,岛国人民的素质再高,服从性再强,也不可能让公交车无缘无故多几立方米的空间,亚特兰斯在内心暗暗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要做公交车了。
尼禄Saber在亚特兰斯身边伸懒腰,看样子很是悠然自得,像刚旅游回来。
雕花的白檀木门从外边被打开,亚特兰斯拖着感觉不属于自己的身子,滑进他的总统套房。他的身后红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穿着她的金色甲靴在名贵的白羊绒地毯上旋转起舞。亚特兰斯完全无视了这罕有人见的舞蹈径,直滑向那座意大利产的淡金色长沙发,手臂碰到沙发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像个软体动物般变成了流动体毫无力量地软了下去。
他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沙发如按摩师的手轻抚着他全身的每一个地方,每个毛孔都放松地全力舒张。用力地吸气,满鼻子都是熏衣草的香气,这才是他的生活嘛。亚特兰斯闭着眼露出美滋滋的表情。饿了,渴了一个电话就有推着餐车的美丽服务小姐将他需要的一切送来。他要外出酒店会提前帮你找最好的出租车司机。在这里他就是上帝。
“果然还是奢华最好了!”亚特兰斯懒散地睁开双眼发现尼禄Saber正爬在沙发背上望着自己。
亚特兰斯看了一会儿尼禄Saber又将眼睛给闭上了,他实在是连嘴都懒的张开了,事实证明尼禄陛下即使生活糟
贱也能安之若泰继续呆萌。而自己以后还是不要跟尼禄陛下去体验生活了,自已根本不是那块料。“奏者啊,在经历过穷苦之后,面对如此极奢之艺术怎么能如此无精打采。”尼禄Saber看着懒散的亚特兰斯噘嘴表示不满后,振臂高呼,“应当吟诗高哥才对。”
吟诗高歌?您饶了我吧,尼禄陛下,亚特兰斯在心中哀求,歌我高不出来,咳出几升血来还是十分有可能的。
“尼禄啊。让我小睡一会儿行不?”亚特兰斯用胳膊挡脸。
“诸位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和Servant初次听闻请多指教。”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什么声音?”亚特兰斯惊坐起来,警惕地东张西望。
“是令咒。”尼禄Saber收敛起呆萌,寒冷的杀意在她的脸上微微散开 。
亚特兰斯看向右手背的令咒,蝴蝶般的令咒亮起,仿佛在熊熊燃烧。
此刻逆转一切法则的伟力将参加圣杯战争的所有Master与Servant通过魔力相互沟通的意识联接通过令咒强行打开,建立单向的信息传递通道。声音从冬木市那座尘封一年的古旧教堂传出,以光速涌入通道。向着所有的Master及其Servant传递信息。
“我是这次圣杯战争教会方的代表
。屡行教会的职能。提供包括保护在内的所有服务,现在通告所有的Master及其Servant由于Berserker严重违反圣杯战争规则,将其列为肃清目标。击杀Berserker的Servant的Master我将给予额外的三次令咒的使用机会。”
“圣杯战争中有教会?”亚特兰斯看着令咒暗了下去,惊疑地看向尼禄Saber“你怎么没告诉我。”
“那种东西原来还存在啊。”尼禄Saber斜视着地面喃喃自语,“不是应该已经没了吗?”
“尼禄,回答我的问题。”亚特兰斯突然提高了声音。他感到尼禄Saber对他隐瞒了很重要的东西。
“奏者是生余的气了吗?用那么大声和余说话,”尼禄Saber微微歪头。“余认为那种东西不重要,所以就没和汝说。”
“我没猜错的话。教会在这场战争中相当于裁判吧?”亚特兰斯问。
“是可以这么理解啦。”尼禄Saber用右食指挠了挠头说。
“你见过比赛中有队员无视裁判的吗?”亚特兰斯眼角青筋跳动,“从一开始你就骗了我。”
“余是不会骗奏者的。”尼禄Saber反驳。
“那为什么不跟我讲教会的事。”亚特兰斯紧盯尼禄Saber的双目。
“那种东西奏者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尼禄Saber直视亚特兰斯的眼睛,“都是骗人的。”
“带我去。”亚特兰斯下令,这是他第一次命令尼禄Saber。
“不要。”尼禄Saber双臂抱胸转过身去,态度坚决。
“尼禄,你别逼我用令咒。”亚特兰斯亮出右手的令咒狠狠地说。
“就算奏者用令咒对余下令也没用,余决不会带奏者去那种地方。”尼禄Saber气冲冲地走向卧室。
亚特兰斯咬着牙望着尼禄Saber的背影。“你这个阴毒的混蛋暴君,根本不配自称艺术家,整个罗马皇族因你蒙羞。”
尼禄Saber停下了步子,:“汝说什么?”她僵硬地侧过头,话语从齿缝间被挤出,杀气凛然。
“我,我说你是个自认为是艺术家的愚蠢暴君,丢尽了整个罗马皇族的脸。”亚特兰斯心一横,抱着必死的信念叫道。
火焰包裹着尼禄Saber的右手升腾飞舞尼禄Saber指节的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杀气浓度极速攀升,压得亚特兰斯透不过气来
“随奏者的便。”卧室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凝聚的杀意瞬间溃散。后背被冷汗浸透的亚特兰斯茫然地望着紧闭的卧室门,什么情况,我竟然没死。
刚刚的一瞬间,亚特兰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尼禄Saber身上的暴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按理说,暴君不该是那种怒杀十万人的存在吗?
远坂凛清点着桌子上五彩缤纷的宝石,将它们一一装入自己的上衣口袋。穿着蓝色外套的卫宫士郎在一旁无趣地看着,看远坂凛这架势像名女特工,出任务前检查整理武器装备,可女特工出任务把自己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叫来干嘛,总不会是说什么临终托付吧。
远坂凛将最后一块宝石装入兜里,直起身子长呼一口气。扭头看着窗外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远坂,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卫宫士郎见远坂凛忙完了开口问道。
“今天下午一直失踪的教会有消息了,”远坂凛淡淡地说。
“你不会是想要攻打教会吧?”卫宫士郎微微后仰。
看远坂大小姐那整装待发的样子。是终于要出手了。可一上来,就拿教会开刀,这种空前绝后的事儿,真的能叫做通过大脑思考的战略吗?
“没那么严重。”远坂凛表示你想多了。“只是去试试这新教会的水深而已。也就是和神父讨论一下圣杯战争的学术问题。”
“可我看你的架势像是要把教会端了。。。。。。”卫宫士郎弱弱地说
。
“没有啦?,只是以防万一,”远坂凛娇俏地一笑。
以防万一,可你满脸的表情都像是在说炸个教会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卫宫士郎不禁想这场学术讨论一定会很“激烈”。没准儿还会有魔术杀人手段。这种附加问题。。。。。。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保镖啊!”远坂凛理所当然地说:“根据圣杯战争的规则,Archer是不允许进入教堂范围的。
“所以只能由你代他进去喽。虽然这样的战斗力会差很大,但掩护我从教堂撤出来,是绝对没问题的,在外面Archer就能出手了。”
“你真的不是去攻打教会?”卫宫士郎右眼微闭。
“真的。”
“可你句句都是在说战斗。”卫宫士郎显得很无语,“刚才那根本就是一份完整的作战撤退计划好吧!而且你在撤退计划中似乎完全没有提到我该怎么撤退。”
“我都说了是以防万一。”远坂凛强调“至于万一打起来后,你怎么撤退。这点儿等我安全出去后我会想办法的。”
“合着我就是一炮灰。”卫宫士郎苦笑。
“我这是相信你那顽强的身体啊。”远坂凛一脸你误会了我的表情。
“说不过你啊!”卫宫士郎知趣的认输。
寥寥无人的道路被夹在行道树中间的路灯分成光暗相间的区域,树木粗大的树枝仿佛鬼魅的利爪向着路中间伸展。在空中交错,遮挡月光。将斑驳的影子投到地上。空中百鬼夜行,地上鬼影重重。整条道路寂静的可怖。
穿着朱红色大衣的远坂凛穿过一根又一根路灯打下来的光柱。漠无表情的脸上光暗交替不断,卫宫士郎看了看前面远坂凛线条修长的背影。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触动。仿佛一年的时光无声的回流,同样的道路,同样的方向,同样的领路人,只是随后警戒的银甲蓝裙的少女已不在,只留下残缺的记忆片段,在故地空营出一份悲忧。
远坂凛轻灵地停下脚步,前方是沐浴昏黄灯光锈迹斑斑的铁门“Archer你在外面警戒。”远坂凛用意识和Archer说。
“明白了。”Archer的声音仍旧懒散。
“准备好了吗?”远坂凛转身望着卫宫士郎,表情严肃。、卫宫士郎严肃地点了点头。该死为什么我总有种要开战的肃穆感,卫宫士郎在心里嘀咕。
令人牙酸的锈蚀金属摩擦音撕破夜的寂静,如同恶鬼惊天泣地的哀鸣令人触电般毛发悚立。
门上孤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亮教堂复古的旧木门。仿佛一张发黄的古老照片,整个教堂坚硬的线条在黑暗中隐没。远坂凛踩上石阶踏入一片昏黄之中。
古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在刺耳的摩擦音后,悠扬的吟嗵卷着尘古的黑暗如狂潮扑出,古奥威严。
卫宫士郎听闻着经书的诵读。尘封的记忆突破重重枷锁在他脑海中重现。圣杯中溢出血红黏稠的液体。漫过冬木市的大地。地狱之焰沿着血红焚烧尽一切。灰烬,废墟,野望,鲜血,无法平息的火焰仿佛天谴将森罗地狱带临人间。
巨大的惊悸在卫宫士郎脑中炸开,冥冥中有一只手推着他们回到了这里,——一年前命运的起点,那只手最终带他们打开了带来灾难的潘多拉宝盒。他有一种感觉开门的瞬间,那已经停转的命运轮盘再度全速转动起来。开始用它不抗的力量主导着主场战争。或许现在才是圣杯战争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