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坑坑挖挖,特别是在这种下个没完没了的雨天,眼睛永远不够用,不知接下来踩到的是泥泞还是坚实的路基,马车晃晃悠悠的没完没了。
车上的木制牢笼中装着不少小妖,有的是半人半妖的,有的还没有化作人形保持着兽型,但大部分小妖还是挺可爱的,可能是生物幼崽的天性吧。
“我们会怎么样啊?”有人发话了,不过没人接话,这是大家打算避免的话题,被粗暴的抓住并带上这些沉重的枷锁后或多或少还是对现阶段有些了解。
“已经有两天啦吧。”景梦开口了,他眼神呆滞不知是对谁说话,没吃没喝导致的饥饿不停挠着胃袋。
宛如烂布条一般的场景,这种四处开洞的笼子到处都漏雨,不停剥夺体温,污泥不停被轮毂撒上来,再和汗液混合起来又臭又难受。
“啊!啊!啊!这种日子我受不了,谁来讲点什么活跃下气氛!”
“安静!吵什么吵!还想不想活了!”笼子外的看守有些不高兴了,笼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慢慢的还有哭泣的声音,不过眼泪没有招来同情和关怀,迎接他们的只有撕裂皮肉的鞭挞。
时间到了第五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已经没有人可以正常站立了,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个盆,盆里杂七杂八装着不知什么东西。
“吃吧,你们不是饿了么?”当看守说完这话就像打响比赛的信号,几乎争先恐后冲了上去,像一条条饿了的鬣狗,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看守笑了,看着这些妖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一头栽进食盆,为这些猪食撕咬,争抢,又把重要的食物撒的到处都是,心中就有一种满足感,一种高位者才有的**,他们高于这些污秽。
此地位于幽深丛林的一脚,是一个巨大的营地,作为围墙的木头发黑发青,不知是糟了还是特殊处理过,这里灯火通明,但火光微弱,踩在地面上会黏上不知混合了什么的污泥,浓浓的腐臭味萦绕四周,不清楚的路人或许会把这里当做猪圈。
到了营地里面映入眼帘是无数带着血味的铁笼,旁边就是各种带血刑具
,斑驳的污迹是这个地方最为明显的标志,笼中躺着或是蜷缩着什么,不过从投过来的目光感受不到温度,即使没有到冬天,这里依然散发着讨人厌的气氛。
被一个个分别带到一些空地上后好像没有什么事了,不过既然用了这种肮脏环境的长途运输,接下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空地上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充满渗入土地很深的血迹,空地上只有一个人,随后身上的枷锁解开了。
一个明显无法战胜的壮汉,不过只有一人,所以,逃出去!
为了活下去,逃!
可是紧接着沉重的锁链声响起,这样景梦才清醒过来,开始观望四周,这里是一个大笼子,四周全是锈迹斑斑的铁网。
正当景梦开始思考逃离的方法时,剧痛突然袭来,显然景梦已经忘了和自己一起待在笼子里的大汉,一根烧红的粗铁针准确无误的刺入身体。
他疼痛难忍,那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劈头盖脸的打向景梦,开始是景梦还可以勉强拉开距离,不过没有时间拔出身后不停流血的棍子,而且大范围的移动还会撕裂伤口,意志在不停削弱。
第二天被玩弄了一整天的景梦遍体鳞伤,插入身体的铁棍也增加到了三根但也没有时间去处理,夜晚他被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这一夜他哭干了泪水,血水开始从眼角泌出,这一夜他褪去了所有的温柔开始反击了,他瞪大充血浮肿的双眼,唯一的理智只有那回避闪避的行为,可是如何攻击都碰不到对方的衣角,或者被对方身上厚重的盔甲挡住。
每一次攻击都无功而返,同时对方手上浸过胡椒水的鞭子还会不留余力的抽过来。
无穷无尽的战斗消磨着景梦的意志,虽说有食物,但没有休息,但是对手一到时间对手就会换人。
三周后景梦骨瘦如柴,左手和右小腿都断了,身上大大小小插满铁棍,头上出现大片秃顶鞭子打到他身上都没有反应,也不知是不是昏迷只知道要是有食物还是有反应。
“这个不行啊,”壮汉向伙伴招了招手,继续说道“拿去做猎物吧,只要有吃的他估计还会继续下去,无穷无尽,有志气的妖不应该活下去。”
即使视线迷糊景梦依然听得一清二楚,看样子已经到头了。
再次恢复意识时自己已经到铁笼里了,摇摇晃晃的运出这个进入不久就出来的地狱。
不知为何之后三天每天都会有足够的食物送进来,而且没有了无止境的折磨,每次景梦都狼吞虎咽的扫光眼前的食物,不过他依然两眼无光
,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遭受这种对待,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毕竟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再次呼唤那个词了。
第三天正午他和一群半妖被带到一座森林,这个森林地形复杂,到处都有十几米的天然坑洞,他们被放出来后看守大声叫道:“现在你们只要待到狩猎结束就自由了!明白了么?”
狩猎?什么意思?
自由?什么意思?
不过已经没有让人思考的时间了,随着一声沉重的号角声,死亡狩猎开始了,从四周跑出众多猎狗,它们浑身强健的肌肉突出,雪白的牙齿宛如一把把小匕首,这些死亡的执行者争先恐后的冲向离景梦最远的一只半妖,像撕破布一般撕开他的喉咙和胸腔,湿滑的内脏还没有滑落出来就被长长拉出撕裂。
跑!要跑起来!要跑起来!
不过号角声从没消失,身后不停的犬吠声也不是错觉,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穿躯体驱使他为生存奔跑,不过身上的疼痛没有消失,断了的手脚不会自动接上,每移动一次都要承受刺骨的痛苦,想要活下来的想法却始终没有淡薄了,即使脑中充满了呼吸的伤痛,那双脚也没有停下来。
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身后拉出血痕,不知是新伤还是旧痛。
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胸口闷疼,嘴角已经渗出血沫,呼吸成了一种煎熬但无法停止,逐渐一切都麻木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自己继续前进了。
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月亮已经升起又落下,天空暗了又亮了,分不清现在是何时。
他的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
已经失去节奏的双**错在一起,他摔倒了,跟了一路的猎犬找到了机会,一个猛扑咬穿了他的腹腔,鲜红的内脏滑落出来,不过他滚落落的地方是悬崖,肠子缠住饥饿的猎犬和他一同摔落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