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云梦泽作为归宅部万年老油条,是最先冲出校园、拥抱自由的一批人。而在这批人中,他又毫不意外地遇上陈胖子,在分道扬镳前暂时性共行一路。
在学校附近的小零食铺,陈胖子买了包辣条、遂分而共食。云梦泽买根棒棒冰、遂独食。
你的校园生活,我的校园生活——好像都一样?
过于真实。
陈胖子:“话说回来,你怎么不陪你后宫呢?”
云梦泽凶神恶煞地锤了一下他的上臂:“老扯犊子了——你这样破坏别人声誉,就不怕女拳从天而降、把你揍得鼻青脸肿满头包?”
他不以为意地咬着辣条、面露憨笑:“我要是能被女生们拥簇,还是那种级别的女神——别说鼻青脸肿满头包,就算是米青尽人亡也在所不辞!”
云梦泽斜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已经病入膏肓、彻底完犊子了……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丰富的想象力,一定赠你贫瘠的人生经历——所以洗洗睡吧。”
“艹了,本尊这么靓仔,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新的问号已经出现。
云梦泽匪夷所思地上下打量他一番,说实话,眼前这个小胖纸可能除了轻微脂肪肝和稀薄血脂外、或许真的没有太大毛病——只是他意淫之际,脸上那情不自禁又不受控制的邪恶笑容,说不出的……猥琐?纯粹无暇的猥琐。
能将这一特质修炼至此境界,他也算是个世间罕有的奇才。
“你能找到才奇怪……”
“去你喵的——说到奇怪,我们班一个染黄毛的弔丝,居然还能左拥右抱,我佛了好吗?”
“那人家肯定还有才能啊,例如脖子能负重一公斤钻石项链——要么就是有爱心、喜欢收养动物,例如捷豹、宝马、布加迪威龙啥的——又或是对女生无比关爱,连家里别墅的房产证都写的她的名字。”
“这么说来……他帮女生打伞的样子特别帅——伞是劳斯莱斯的。”
两人对视一眼,云梦泽笑了、陈胖子释然地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的女生都是零零年往后的,我斗不过她们……”
“所以说,恋爱什么的、顺水推舟就好,没必要太过执着。”
陈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伙汁,有故事呀。”
云梦泽头也不回地应了句:“有尼玛。”
陈胖子:“我是你爸。”
云梦泽:“你这个斌斌就是逊啦(陈胖子原名陈斌)。”
陈胖子突然声情并茂:“杰哥不要,杰哥不要啦~”
两个宝气的一番祖安博弈突然串了味,遂相逢一笑泯恩仇,勾肩搭背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狗日的——你刚刚吃辣条有没有擦手?”
“擦了呀。”
“wdnmd擦我身上是吧?”
“喂,你把我当什么人?明明就是书包上。”
“你个翟总……”
——
乘电车几个站,出了站口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家。
今天归程没能见到她,略微有点遗憾——
但没关系,等东方鸢顺利套到相关资料,自己或许就能鼓起勇气、主动出击了。
虽然跟陈胖子讲“恋爱要顺其自然”,这也是为了限制陈胖子作出能登上头条的惊世骇俗之举——“恋爱”这东西,一向要主动出击、才能有所收获。
有人说爱情是“耕种”,只要播种、适当洒水就能有所收获——他并不认同,但公子哥除外——毕竟他们洒的是薪水,催化速度领先目前科学一个纪元。
他更相信这是一场芳心的狩猎——你不全副武装、主动出击,仅一味坐享其成、守株待兔,等同于自掘坟墓。
说的好像很专业、很老练——实际上,云梦泽也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段经历。
老键盘侠了,半职水平起步的那种。
说是说的酣畅淋漓、头头有道,但真要去实践,云梦泽还有些唯唯诺诺、小鹿乱撞。
父母没在家。回到房间,莫名兴奋的他,熟练且习惯性对立式沙袋来了套组合拳。
立式沙袋被打得东倒西歪,有苦说不出。
挂在一边的弹力球又惨遭毒手,每次迅速回弹想要避开其拳,却总被精准击中。
宣泄了一番过于澎湃的心情后,他一个纵身猛跃、扑倒在床,来回两周半翻滚。
猛虎下山之势,橘猫翻身之憨。
停止滚动,他呈大字型仰对天花板,日光灯的直射、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话说……
“只让我陪她出去一下——这笔买卖,怎么想都过于划算。”
要知道,只是让她帮忙补习一下英语,就要让自己帮学生会整整一个星期的忙……
无论是搬搬抬抬、还是检查纪律什么的,还要处于她无时无刻的监管与陪同下。
这次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让她狮子大开口,结果……
或许啊,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可能就这么伟大,只是有点傲娇。
耳边飘来一阵幽幽的声音:“你刚刚说陪谁出去一下?”
“卧槽——”
云梦泽吓得一个后撤,结果悲惨地摔在地上。
他捂着后腰、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一双玉手从床上伸来、搀扶着她。
“没事吧?摔得疼不疼?”
“我皮糙肉厚,还好——羨羽姐,你怎么进来的?”
“你窗子开着的呀,惯例呗~”
云梦泽一手扶额、无奈道:“下次走正门好吧?万一摔到怎么办?”
宋羨羽秀了秀自己平平无奇的肱二头肌:“这都已经驾轻就熟了,怎么可能摔到!”
他有些汗颜,貌似确实如此、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从小到大,她翻窗过来的次数,恐怕比他吃的盐都多。
毕竟两家都是独立两层式建筑,两个房间的窗户又特别靠近,间隔约莫一米。
“话说回来,你不是住大学宿舍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个……宿舍住不习惯,所以就搬回来啦——又见到我,高兴不?”
“高兴高兴(敷衍)——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哦,从今天开始、至未来几个月,你要住我们家来哦~”
“不是吧——我爹妈又一起出差了?还不跟我说?”
“不是出差——是去环游世界了。”
“???”
什么玩意儿——这天底下还有弃儿子不顾、却跑去环游世界的夫妇?
带善父、带慈母——得其一,可震撼儿子一辈子。
不过这也代表,未来好几个月可以过得自由自在、不受束缚。
委屈,是拙劣的皮毛演技——狂喜,是真实的本色演出。
宋羨羽安慰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想这么多——你父母可能只是单纯地嫌弃你。”
云梦泽差点就出来了——一口郁积胸腔的十七年老血。
“你这算是安慰我?我可真屑屑宁了。”
“虽然你父母不要你——但你还有我呀~”
不是说只是嫌弃吗?怎么突然又不要他了……
云梦泽瞥了她一眼:“你不过才大我几岁,少装成大人的模样。”
她有些不满地挺了挺胸,那阵激昂的荡漾,不用加以言语修饰、已让人理屈词穷。
大——是真的大。
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和那个女生的出尘、东方鸢的冷傲、郭莉莉的俏皮、夏寻川的小家碧玉不同——
无论是身段亦或是气质,更偏向于成熟。但在他的面前,却总像个不愿长大的孩子,与她相处的时光、仿佛停滞在那些年,熟悉的内味儿、十年如一日,依旧是同一个配方。
“言归正传——你刚刚说要陪谁出去?”
“你听错了,哪有。”
“哦——少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今晚可有宁好果汁吃的。”
云梦泽面露不屑:“今晚我就把窗子上锁、把门关上——就问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宋羨羽面露难色——那只是虚晃一枪,小恶魔的笑才是真正的情感流露!
“你爸妈说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简直是浪费——房子会暂时放租给别人,而你会住在我们家、直到他们回来为止。”
“什……什么?!”
为了确保他的生活作息、身心发展不翻车,居然做到这一步——
真有你们的,真是他的好——爸——爸、好——妈——妈!云梦泽感动地哭了。
深夜,一个人在房间里打游戏、看H片的美好日子,正式宣告落幕——
他的青春、乃至于他的人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