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临的院子。
那个刚才拦下江云汐的中年人此时在那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不停地在脑中构想着这件事的完美解决方案。
怎么办?那小子好像是个外族人…要是被那三个家伙失手打死的话就完了…
他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那三个家伙几乎可以说是家族里最能惹事的三个小辈了,什么破事都喜欢凑个热闹,每次有什么意外伤亡事件出现必定和他们三个有关。
但是家族里几乎没有人敢管他们三个,他们的父辈以及兄长都曾为沐家作出过巨大的贡献,加上整个沐家的家风都是极其以强者为尊,才导致他们三个变成现在这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而且这回他们三个可能是铁了心地要杀死江云汐,因为他们选的决斗地点居然在沐家后山。
沐家最恐怖的一条家规就是这条,在后山发起决斗后不论输赢,不论决斗者死活,家族及其家属一律不能介入,事后也不能追究责任或要求赔偿,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白死也无可奈何。
啊…到底要怎么办?!!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肯定脱不了关系啊!
这家伙一脸苦恼的样子快要急疯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到其他的沐家族人前去营救江云汐,避免家族之间发生可怕的冲突。
而坐在一边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林栎染收到了一段江云汐发送的录音,录音时间很长,大约有二十几分钟。
林栎染很快会意,既没有询问也没有播放就迅速将录音保存到了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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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江云汐在得到林栎染的答复后点了点头将手机收入怀中。
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总归是要准备些什么的。
想也不想就直接动手的那不叫鲁莽,叫傻 逼。
不留后手就动手也相当傻 逼。
江云汐回头看向几个瘫倒在地的家伙眨了眨眼。
“唉,真的是不想救你们,但要是给家里惹麻烦就不好了。”他抬起手掌看着上面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叹了一口气。“如果老妈说的是真的话,那应该可以奏效。”
他将三人拖至身边,然后蹲下握紧拳头,令伤口渗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淋在了三人各自暴露出来的伤口上。
“滋滋…”两股血液接触之后发出了奇特的声音,紫色的烟雾从接触的地方慢慢升起接着快速扩散到三人的身体周围融进了那些江云汐制造出来的伤口之中。
魔族的鲜血可以治愈其他生物的伤口并强制维系他们的生命力保持不死。
老妈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骗人,但是这破血并不能治疗自己的伤口也不能治疗同族的伤口。
因为魔族本身就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根本用不着这样的疗伤功能。
但是好巧不巧江云汐本身就是个混血,而且他的身体还专门挑着两个种族的缺点吸收,既不能自我治愈还特别容易受伤,皮一点都不厚。(脸皮除外)
不过这三个混账吸了血之后肯定是死不了的,那就没事了,等着他们自己家的人找上来吧。反正江云汐是不管了。
所以他带着伤口上的鲜血扬长而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如此浓重的血腥气息已经让自己被极度危险的掠食者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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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又走回来了?”江云汐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废物人傻了,他明明是沿着来时的路走的,路上没有绕任何一个弯道,怎么可能会走回来呢?
鬼打墙?不能吧?现在可是大白天诶,这鬼再怎么不讲道理也得等到晚上吧?
“嗖嗖…”一股阴风突然吹来轻轻掠过江云汐的脖子,后颈处传来的冰凉让江云汐浑身一颤。
额…不会吧?大白天就冒出来了?快溜快溜…
江云汐没有回头,而是绕过三人直接加快脚步往前方走去,刚才那条路不通就换条路走,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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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
江云汐踩断了一截树枝,望着面前唯一一棵被他做了记号的大树陷入了沉思。
好消息是,他再也没看见那三个蠢蛋。
坏消息是,那三个蠢蛋也再没看见他。
因为江云汐好像迷路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现在面前只有那一条小路了,不往前走只能后退,可后面明明就是刚来的地方,再走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他宁愿继续迷路也不想再看见那三个蠢蛋。
所以江云汐拍了拍自己的脸,顺着面前的这条小路接着走了下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渐渐逼近的浓雾和浓雾中两双猩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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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来过…但是…怎么感觉…好奇怪的样子…
江云汐顺着小路来到了一片荒凉的空地,这里看上去除了地上的黄土和几块碎石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江云汐走近一看,这里除了碎石之外,碎石的后方还有一座破损的雕像,雕像的脑袋不知所踪,只剩下半个身子还屹立在那。
雕像?建在深山里的雕像?感觉很不吉利的样子,这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得先溜……
等等…这里…有这么大一座雕像…我为什么走得这么近才看见?!
江云汐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周围的区域几乎已经完全被浓雾所笼罩,视野被剥夺地所剩无几。
江云汐立马丢下手里那枚刚刚捡起的石块拔腿就跑。
由于过于匆忙不小心在石块上染上了一丝鲜血。
一小会儿之后。
(魔兽行进的声音)
(前进的脚步声)
(魔兽的低吼)
(嘘)
(鼻嗅的声音)
(低吼)
(舌头舔食的声音)
(咕唔…)
(魔兽奔跑的声音)
(手掌摩挲皮毛的声音)
(渐行渐远的脚步)
浓雾缓缓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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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命逃走的江云汐大喘着粗气靠在一棵歪脖树上休息,刚才那种窒息感和在宝库里的那种感觉如出一辙。
太可怕了…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弄死…
江云汐摸着胸口有些难受地说道。
但这次因祸得福,江云汐居然在这里发现了一条河流。
有河流就代表附近可能会有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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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江云汐很快就发现了另一片地方,这里居然有一座古朴的小木屋和一些木椅桌子。
看外观就知道这房子是江云汐不感冒的老旧玩意儿,不过旁边那个崭新的铃铛倒是吸引了江云汐的大部分注意力。
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真的显得违和感极重,所以江云汐很明智地没有手贱去碰那个铃铛。
他默默远离着铃铛,朝着放置木桌木椅的地方走去。
然而…那阵阴风貌似跟着江云汐一起过来了…他觉得脖子越来越凉了…这感觉一点都不舒服…有点怕怕的…
“轰!”突然一阵破风声响起,江云汐猛地一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完美比例的雪白长腿,仔细一看上面还附着着细小的鳞片。
江云汐看到这腿的第一反应是:我去!好漂亮的腿!和染染的有一拼!
江云汐看到这腿的第二反应是:我去!这哪来的腿?!哇!要被踢死了啊啊啊!!!
因为求生的本能作祟所以江云汐的反应能力爆发,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用出翻滚躲过了这次飞来横踢。
但他身后的桌椅就没那么幸运了,连桌带椅被施暴者踹进了泥地里支离破碎和泥土搅和在一起。
哈…还好…还好…我闪得快…
江云汐跌坐在地面上看着那堆垃圾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刺激。
这次飞踢与沐荒的飞踢不同,沐荒的飞踢顶多是力量有些大,对江云汐造成的实质伤害并不多,但是刚才的飞踢可就不同了,这条腿上居然有细小的鳞片,如果被刮到恐怕会将整个手臂的皮肉扯下来,到时候即使能侥幸逃脱恐怕也会因为无法及时处理伤口血流不止死在这深山里。
而且江云汐可不知道那鳞片上有没有毒,如果有毒的话估计得当场暴毙。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从江云汐的面前传来,这时他才慢慢看清施暴者的模样。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白发少女,身上的短袖和热裤简单舒适,散落开来的及腰长发随着她的回头轻轻晃动着。
极其美丽却毫无表情的脸蛋让江云汐的内心有些发毛,尤其是少女那对骇人的瞳孔,它们的形状居然是竖起来的。
见江云汐没有任何反应,面前的少女晃了晃右腿将上面的残渣尽数抖落,迈着小步子朝江云汐走来。
当然江云汐没有真的犯浑,见少女充满敌意地走来,他也立刻站起身快速后退,双手上的伤口因为刚才与地面上的碎石亲密接触完全崩开,温热的感觉充满了江云汐的手背。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到这里来…想干什么?”少女微眯起眼睛,冷淡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是一只真正的冷血动物一般。
“不说?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少女抬起白皙的手臂,蹭蹭两声让锋利的鳞片覆盖其上,美丽中带着无穷的杀机。
江云汐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田鼠,瑟瑟发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