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永恒-perpetual

作者:广野纮 更新时间:2014/12/22 18:03:51 字数:6109

一周后。

“太好啦!”风鸟双手握拳仰首呐喊道,“终于到了运动会了!”

就像汽油桶被点燃一样。

“怎么了,运动会有什么好的?”风烈奇怪地问。

“所谓运动会,其实它的有趣之处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构成运动会的元素。”风鸟恰有其事地解释道。

风烈头一歪,苦笑道:“不明所以。”

“就是有很多美女啦,而且又是自由行动,所以他……等到现在,我说,你能有点追求吗?”

光雨用食指按着他的额头说道,“而且,你不是有什么画集吗,进度怎么样?”

“应该完全没问题吧,不然他会这么悠哉。”音零目不转睛地修指甲。

“觉得大家好闲啊。”银光说着。

“因为来这的都不是做正经事的人。”风烈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其实,你也没必要说得这么清楚。”音零阴沉着脸,双眼闪着逼人的红光盯着风烈。

“咚咚”

门被敲响了。

所有人静了下来,盯着门。

光雨笑了笑:“怎么可能嘛。”然后喊道:“请进。”

“哗——”

“美女!”风鸟的眼神中透露出他心里喊出了这句话。

“我想加入音乐部,可以吗?”

“又是一个不干正经事的人?”风烈冒着冷汗,咧开嘴,心里这么想。

“可以的。”音零露出灿烂的一笑。

眼前的少女剪着一头蓬松的鲍伯式短发,看着她的眼睛就给人一股安宁的感觉。

“那个。”她指着端放在一边地上的小提琴和琴弓。

“吉祥物。”音零说着。

“你的名字?”她看向音零。

“音零。”

“啊,你就是音零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会长经常提到你。”

“经常?难道你是学生会的?”风鸟警惕的说着。

“对。”

“糟了。”其余人后退一步,手挡在身前,“我们一直遵纪守法,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呃——看你们样子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风烈盯着那群人。

“风烈,你才应该是最怕的人吧,上学看心情的孩子。”音零低头说着。

“诶?你就是风烈啊。”少女凑到风烈面前,盯着他的脸,身体越靠越近。

音零嘀咕着:“太近了!”

“果然学生会的人就是学生会的人,说话的口气这么冷淡。”风鸟悄悄凑到光雨耳边说着。

“这种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三无少女。”光雨回应他。

“可真的遇到这种女生时总觉得跟她搭不上话呀。”

“迟到惯犯。”少女说完后站直身体,风烈也得以站直了,舒了口气。

“你的名字是什么?”音零问道。

“汐。”

“姓呢?”

“宫雨。”

“复姓啊。”

“能写下来吗?”音零递给她一张入部名单。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水笔,写的时候大家头都凑过去。

“那个……风烈,这家伙天生与你八字不合呢。”风鸟轻声说道。宫雨汐听到了,她握笔的手更用力地按住笔杆。

“为什么?”

“她是学生会的不说,她的名字里可都是水啊,风烈你的名字是火的意思吧。”

音零听到后倒是安心了一点。

“啪——”

一声拍笔声吓到了三人。

“写好了。”

“请问,你会什么乐器吗?”

“笛子。”

“哇,厉害。”

“怎么了?”

“因为我们这还没有人会管乐器。”

突然音零想起了什么,拎起包拉住风烈就走,说道:“陪我来一下。”走到门那儿时头也不回地喊道:“今天先到这。”

“哗——”门关上了。

宫雨汐指着门问道:“那两人什么关系?”

“情侣。”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哗——”门又开了。

“别相信他们!他们都是群吃里扒外的。”音零头伸进来大骂。

宫雨汐露出了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表情看着门。

回家的路上。

“我的翅膀,变白了。”音零边走边说,“就在简澈离开后的晚上我发现的。”

“为什么?”

“我想这暂且可以定义为简澈心中的光被唤醒了吧。”

风烈眼睛一眯:“怎么会有这种定义?”

“简澈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啊。”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是你太现实了!”音零反驳了他,“通过简澈的事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的。”

“比如?”

“奇迹。”音零很快地回答道,“简澈和光雨的约定,以及两人的牵挂才产生了这样的奇迹。”

风烈看了音零一会儿,又向前看,平静的说:“其实,我早相信了,从我发现我们的能力和做的梦开始,不过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为什么?”

“你现在给我的印象已经完全变掉了,现在的你就像个小孩子。”

“你不也是。”音零回敬道。

其实,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得多,音零,你爱着这个世界。而我,才是个离开你就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孩子。

“音零,那个叫宫雨汐的,我觉得对她小心点。”

“为什么?”

“上次把我打伤的那个人对学生会长的称呼也是‘会长’。”

“也许学生会里的人都这么称呼吧。”

“对了,音零,突然想问你,你的名字是什么含义啊?”

“谁知道呢?”

第二天清晨,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音零已经坐在了观众席正前方最靠近比赛场地的地方。

风烈,这个位置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你哟

你也能更清晰的看到我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入场式已经结束了,从头到尾风烈的动作都显得很迟钝,就连队员也在猜疑。

“这样的新人好吗?”

“是啊,还是前锋。”

风烈把头发剪了?我只是随便说说。

风烈,原来你真的那么在乎……我的话

现在的风烈虽然还是长发,但眼睛已经完全露出来了。

以前没注意,但风烈的眼睛,好漂亮,比女孩子的还修长,比男孩子的更有锐气。

这时队长走了过来,一手拍在风烈的右肩上,风烈“咯噔”抖了一下。

“风烈,盯好对方那个茶色头发的,不要让他射门。”

“茶色头发?”风烈头偏了偏,看到了那人的脸。

“迟爵!”

这时的风烈才注意到观众席上大多数人都在为迟爵加油,各种口号,标语“加油,我们的爵士!”“将对手裁决!”……连照片都有。

输定了嘛,那家伙的能力可是高速移动啊,你们这些正常人来十个都抢不到球啊,嘛,反正我无所谓啦,可我还是不甘心,输给他的事,只有这件事我绝对不承认!

“他挺受欢迎的嘛。”风烈这样说着。

“谁让他人长得帅,球踢得好,因为是学生会的,所以成绩更不用说,当然受欢迎。”队长的语气有着一丝坦然,他知道输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又换了个口气,“但,也有人在看着你哟。”说完指了指观众席。

风烈睡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音零坐在那里。

“这场比赛,我绝对要赢。”风烈的眼神变了,杀气泛出。

队长被这股锐气逼退:这家伙,好胜心这么强!

迟爵的队伍开球。

站好位置后,哨声响了。迟爵的身体像快进过一样,第一个抢到球冲向球门,其余人同样只有看的份。

虽然快,但正因为快才有弱点,你在跑动的过程中眼睛是看不清四周的吧。

风烈从侧面沿着地铲过去。

那一刻,迟爵笑了:“我看的很清楚哦。”

“什么!”风烈的眼睛因吃惊睁大了。

身手这么好?!

迟爵用脚后跟和脚尖将球从背后挑过头顶,自己也随着这个动作跳起身。

风烈看到这一幕后,眼神又锐利起来。

“这个是……”

暗夜骑士团里,当时也有个人……

迟爵在半空中身体左倾,身体最终近乎横在半空中,抬起右脚,就在这时,就像空气中开始飘起雪花,并以球为中心开始像漩涡一样聚集,明明春天已经快要结束,观众席上的人们却感到一丝凉意。

“永恒暴风雪!”迟爵说出了那记射门的名字。

原来他以前也是暗夜骑士团的,难怪身手不像学生。那个“J”

迟爵将球踢向球门,旋转的球像卷起暴风雪一样高速飞向守门员,没有人来得及挡。

守门员是个大汉子,试图用双手接下那一球,在双手碰到那一球时,手真的像遭遇了暴风雪一样,整个前臂结了霜。

“白痴!你想用你的那双瘦小的手抵挡暴风雪吗?迟爵露出得意的笑容。

随着守门员被弹开,球几乎连路线都没变动射进了球门。

风烈在心里笑了:话说回来,拿什么赢啊,连球都抢不到,是我太不现实了吗,的确,这份好胜心我早就该改了,可一直下不了决心,有些事就别为难自己了。抱歉,音零,难得你坐在这么好的位置。

他用余光注视这音零,音零一直看着他。

半场比赛过去后,大家似乎都放弃了赢的希望,只是希望不会输得太惨,到现在一分都没拿到。

哨声再次吹响,队长示意开球给风烈,但他摇摇头,他知道球肯定会被抢走,与其等到被抢走时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回避掉,什么都不做比较好。

“你啊。”他听到了迟爵的声音,“太让我失望了,这和你一开始有什么区别,结局注定了呢。”

球果然在一瞬间被抢走,可上天似乎想开个玩笑。

一个偶然的机会,球飞到风烈的上方很高的地方,飞得很慢,很慢。

风烈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球,眼神迷茫,那一球离自己真的好遥远,好遥远。

哈哈……

怎么可能赢

他天天在训练

加上他的能力

而我呢,从那儿出来后几乎没碰过足球,浑浑噩噩过了六年。

观众席上传来呼声:“风烈,射门啊!”

这个声音是

音零

对啊

有什么好犹豫的

那是过去的我

现在的我因为音零才站在这里

才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即便是像现在这个飞着的足球一样漫不经心生活的我

也已经有了奋斗的动力

音零

就是你!

风烈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纵身跃到球的位置。

他再次笑了:“我的身体也在回应音零。”

“那个笨蛋!难道他想在中场射门?”队友喊道。

风烈侧过身体向后仰,然后整个身体向右扭转,伴随着这股力量,风烈抬起左脚。

在球场的另一侧,迟爵见到风烈的动作后停在那里。眼前的场景,同样的镜头在不同的地点放映过无数次。

终于复活了,L,那我也该下场了。

“MeteorShoot!”

风烈踢中球的那一刹那,一圈橘黄色的光圈扩散开。足球就像突破了空气阻力,从高空包裹着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直线飞向球门。

“好漂亮,和流星一样!”观众席上一个女生情不自禁的喊道。

“MeteorShoot。”

是他

没错

那个男孩没死

那个我一直一直喜欢的男孩

我一直等他回来的男孩

她与风烈的相遇,相识,所有的画面回放在她的脑海中。

“行,我去吧。”

“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执着?”

“我也帮忙吧。要我相信学生会那些人我可做不到,我就作为音乐部的一员去跟学校说吧,虽然不一定成功,但试总还是要试的。”

“啊,让我也加入音乐部吧,部长。”

“真像个孩子。”

……

从以前我就一直相信着

我们的感情是永恒的

迟爵跑上前跃起,抬起右脚:“别想,永恒暴风雪。”

他的四周再次飘起雪花,但在他脚接触到球的那一刻,感受到球的力量,两股力量在空中对撞出高速不稳定的气流,甚至产生了微弱的闪电。

风烈抬起左手指着迟爵,用轻蔑的语气说:“白痴,就凭小小的暴风雪也想挡住流星吗?”

迟爵被弹开了,球的力道一点都没变,飞向球门。

守门员很幸运地躲开了,但球掀起的热浪似乎烧到了他。

迟爵似乎受了严重的伤,但还是努力的站起来,和风烈两人对视着,向前迈了一步却惨叫一声,右膝跪倒地上。他笑了:“这才有意思啊。”随后被其他队员搀扶着下了场。

接下来的比赛,风烈的队伍异常振奋,大家的自信心大涨,前半场的失分很快追了上去。

而热闹的背后,异常寂静昏暗的队员入场通道里,少女静静的走向赛场。赛场上,对方教练示意换人,此时比分刚刚持平。

少女走进赛场就引起一片惊呼。

“怎么是个女孩?”

音零大吃一惊:“哎?宫雨汐?”

“怎么是她?”坐在后方的光雨等人也吃了一惊。

“射门吧。”走到球门前的少女说了声。

又是一片惊呼。

风烈没说什么,将球挑起,刹那之间,球已经射向球门。

可球在球门前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又斜向上飞去,直击教学楼。

“轰——”

球嵌在墙内,几块碎片落了下来。

少女目送着球,又低下头用那冰冷的眼神盯着风烈:

“风烈,从现在起,你的球永远进不了门。”

“怎么可能。”风烈心里很不快。再一球,速度比刚才更快。

又是一道美丽的弧线,球直接飞向天空。

已经可以确定了,她是能力者,不出意外应该是控制物体,学生会的人都是群怪物吗?

“啊——风烈,不要踢那么飘的球啊!”队员喊道。

他们还没发现吗?

这种能力通常是发动型,那中间就应该有时间差,以及本人的反应速度。况且她是个女孩子,大多数女孩子对于近距离击其面部的物体都会下意识的用手挡或者是躲开,那么……

刚才飞向高空的球已经可以用眼睛看到它的落下。风烈抓住那一瞬间,踢出了第三发流星射门,球划了一道弧线飞向天空。风烈嘴角上扬,冲过去一跃而起,这之间的时间间隔仅为一秒。在大家眼中,球朝天空飞去时的瞬间,风烈就已经出现在球的上方。

比赛还剩两秒

风烈发现门框刚好这住了宫雨汐的脸。

“没关系!可以踢中!”

“其实,不需要这么努力也可以的,好胜心太强不好。”

诶?宫雨汐在对我说?

门框遮住了脸,看不见是不是她在说话,但从声音可以听出。

“别开玩笑了!”风烈大喊一声。

就像一道橙色的光束射出,击穿了门框,射向宫雨汐。

又是一阵爆炸,掀起的气流吹起了地面的灰尘,球门被烟包围。

落至地面的风烈径直往回走。

赢了

为什么?

那一刻,他看到了宫雨汐站着没有动,手都没有抬一下,球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运动,只是自转着。然后,她让球直接落了地,落在了线内。

既然不想让我赢,为什么最后一球让我进

既然最后让我赢了,为什么之前还要挡下

还要对我说那样的话

别说的我们好像很熟一样。

哨声吹响,烟散去后,大家看到球落在线内,全场欢呼起来。风烈被其他队员抬起来扔了几次,放下后又是排头又是抱。

“风烈,你创造了奇迹啊!”

“为什么?”

“对方有迟爵,本来是逢踢必输的,但这次因为你,我们赢了。”

风烈走向观众席上的音零,他知道音零一定看到了最后的那一球,他的表情有点灰心:“音零,我……”

音零直接从观众席上扑向风烈,风烈下意识接住她,但没站稳,后退了几步后躺倒在地上。音零双手撑在风烈身体两侧,低头盯着风烈微微一笑

“已经够了,原谅你。”

音零的眼神,眼前的景象激起了风烈早已沉淀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一起玩耍的两人,突然滑倒,音零扑坐在自己身上,想起之前两人被压在树下的事,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不光是我,连你都……音零,我……”

音零露出那纯真的眼神,微微一笑:“已经够了,原谅你。”

“音零,原来你就是那时的……”

音零用食指抵住风烈的嘴,凑到风烈耳边轻声说道:“风烈,我喜欢你。”

风烈也笑了:“我也喜欢你。”

两人站起身抱在一起。四周的队员鼓起掌。

“恭喜啊!”两人分开后面对面站着,队长再次拍着风烈的肩。

宫雨汐手紧紧握成拳,转身走了。

“姐姐,都是因为你。”

下午,大家又再次聚起来,为了庆祝风烈的胜利。

“宫雨汐,没来呢。”光雨说着。

这时,门打开了,宫雨汐低头走了进来,看见大家正在聚会,又低头转身准备走。

“没关系。”风鸟拉住宫雨汐的手臂,“一起来吧。”

“不必了。”手一甩,继续向前走。

“喂,宫雨汐,最后那一球,为什么?”风烈喊住她。

“什么为什么?”宫雨汐稍稍转身看着风烈。

“你别装傻。”风烈的眼神再次锐利起来,“实话告诉我,既然不想让我赢,最后那一球为什么让它进?”

宫雨汐这次完全转过身,面对着风烈:“如果我说了,风烈,你能承认吗?”

“承认什么?”

宫雨汐似笑非笑着:“昨天,我听他们说你和音零什么关系时,说实话,我心里真的很害怕,而看到音零的否认,我却又开心起来。太好了,那个我爱的人没有喜欢上别的人,虽然已经忘了我,但没关系,在一起创造更加美好的回忆就行了,迟早有一天,他会想起我,我终于可以证明我们之间的爱是跨越了一千年的永恒。可今天,看到……看到你和姐姐……”

“姐姐?!”所有人震惊了。

“难道,你就是我的……那个妹妹,潮?”音零慢慢走过去,颤抖的双手想握住宫雨汐的双臂。但她回避开了。

“姐姐,一切都是你的错。”

“怎么回事?”其他人已经完全搞不清了。

“风烈,你不是想知道最后一球我为什么让它进去吗?”

宫雨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因为我还像一千年之前一样爱着你啊,因为,我一直坚信着我们的爱可以称作永恒啊。对吧,菲尔,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风烈愣在那里。

“我……”

对不起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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