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在的季节(上)

作者:广野纮 更新时间:2014/12/29 0:03:30 字数:6443

我的孩子/

听好/

现在请将这句话铭刻在心/

不管你会遇到什么事/

找到那个女孩/

她会教会你一切/

之后/

永远陪在她身边/

……

该从哪里说起呢……我讨厌我自己,自己的一切都很矛盾。明明希望一切早已被安排好,却又希望改变些什么……每天为了所谓的自己将来的人生去自己讨厌的学校……之后还要回到令自己反感却又不得不回的家……有时候想着,干脆就这么自杀吧,离开这个世界……却发现自己害怕死得一无价值……

明明喜欢着夏天……可就是找不到喜欢的理由……

我的名字叫白月,和名字一样,我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我也没从我的名字里看出父母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期待。我只是一名渺小的高中生。

在学校里被同学孤立……被老师放任不管……

也许这是很多人所希望的……

可我宁可同学因为我的成绩来嘲笑我,老师因为我的不听话来骂我,可没有人这么做,说自己渺小,也许还算是在夸自己……

我根本就不存在吧……

可到了家里,我却希望着自己没有这两个父母,整天一唱一和,骂着那些我早就背得出来的话语。

“你要为你的人生考虑啊!”

“你这样是考不上大学的!”

……

直接无视他们的话走进房间,躺到床上闭上眼。

是我一个人这样呢……还是大家都这样呢?

反正……这种生活……我才不要!

我恨这个世界!

为什么让我活在这样的一个时空……

当初我为什么选择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对不起啦,当时的我。

我可能要做些违反你意愿的事了……

说不定……

这样的生活会有什么改变呢?

我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我开始仔细搜寻着脑海中所熟悉的人,这之中一定可以找到需要我……缺少我之后生活就会少了些什么的人……

遗憾的是……没有。

就连父母都不是那种人……

如果是的话……他们早就去考虑除了骂我之外的方法来提高我的成绩……

只是在那看着……指指点点……却什么事都不去干的人。

那种人即便他需要我,我也不会为那种人活着。

摸到床边一个冰冷的东西。

哦……那时我不知在何时为自己准备的……

那时的我对自己说:“如果活的太痛苦,就用这个解决吧。”

一把尖刀……用它扎进手腕的话,就能放下一切吧。

反正也没有人会觉得少了什么……

虽然会很疼吧……

握起的那一刻……

我笑了……

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从来都没有笑的这么发自内心过……

太可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呐……神明大人。

你创造的世界是有多失败啊……

现在有人因为不满你创造的世界而要离开啊!

不光是我一个……

这个世界上无数的人曾经主动离开过的世界!

还有啊……

小时候的梦想,长到后那份要强的心,不想让自己输给别人的自尊心……

那些都去哪儿了……

曾经拥有过这些的我……现在想要自杀啊……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绝望吗?

眼泪早已止不住,涌出了眼眶……

我也同样睁大眼睛,对着天花板大笑着,刀早已握不住……

我想要看清这个世界……

我怎么可能放下一切啊!

如果我现在死了,留给别人的是什么印象……

只会像一只被踩死的蚂蚁……

知道的人最多叹息一声……

说不定爸爸妈妈在警察面前还会极力推脱自己:“不是我们杀的,跟我们没关系……”

我要活下去,我要来嘲笑你!

我指向天花板。

也许,现在的我表情是个非常狰狞的微笑吧……

我要让你知道,你所创造的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可笑!

突然……一阵疼痛贯穿了双眼……疼得全身都僵住了……

全身冒了阵虚汗,我微笑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此时自己的眼神充满杀意:“你的惩罚吗?这种事,我早就不在乎了,杀了我?对不起,如果你杀了我……就证明你心虚了,况且……对于我这种早就不打算活着的人,死什么的无所谓了。”

第二天,班里来了位转校生。

“那个……我叫忆水月,别的……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鞠完一躬后,跑了下来。

听到了同学的议论:“好漂亮啊……”

反正肯定很受大家欢迎的吧,这种人跟我本来就没有交集。

一周……

两周……

我的成绩居然出乎意料得好了起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会成为老师眼中的重点保护对象。与此同时,原本无视我的同学们也一个接着一个的靠拢过来。父母还是那样整天罗嗦着,只不过,台词换了:

“你不能骄傲啊,知道吗?!”

“你还可以更好,你肯定还没努力到头!”

无所谓了,所有的这一切我全都无视,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丑陋……

教科书上说过,地球是个美丽的星球,充满爱的星球。

为什么我当初没选择出生在地球上?

什么时候……一定要去地球上生活。

在整天忙于自己的琐碎事时,我也无意间发现,那位刚转校来的女生似乎不喜欢出风头,的确有很多男生主动跟他说话,但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他们。可令我吃惊的是少女的成绩,一直稳居全年级第一。我也曾经和别的曾经和她说过话的人聊过,没人知道她的过去,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可少女的样子并不是那种不讨人喜欢的面孔,仔细观察下来:漆黑的双眸有着微微上扬的外眼角,是本身清秀的面容有了一丝不可轻易靠近之感。白皙的皮肤。明明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却从不扎起来,仅仅是偶尔用有着乌鸦羽毛般饰品的发绳,在头两侧扎起两道长长垂下的分支。经常身着黑色连衣长裙,裙子上面也有着羽毛般的装饰品。那种感觉并不是气质什么的,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坚强。

所以,也许在朋友不多那方面觉得她和自己很像,所以开始接近她。

“你……叫忆水月对吧。”

“嗯。”

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发现其实她并不是那么大家眼中的“只可远观”,她也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的坚强,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瞳孔在不起眼地颤抖,似乎在诉说着……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她在对绝望……而我,也是一个曾经绝望过的人。

从那时起,我开始在意她,她今天的头饰,衣服,甚至是一举一动,我想了解她的一切,甚至想告诉她,没必要绝望的,因为上天从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我们所能做的,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要在乎其他的,这就够了。

也许,说得直白一点,这也许就叫做喜欢吧……

真想告诉她,让她知道。

但……

有哪个女生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呢?

于是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对她好。甚至,为了让她觉得我是个出色的人,我发奋学习了一阵,已经能紧跟其后了,这是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成绩与地位,原来为了一个人可以努力成这样,并且,这种充实感从来没有过,我开始期待着明天,期待着每天都能看见她,和她说话,看见她笑,这就已经很能让我积极的活下去了,此时此刻,找到了我存在的价值。

直到一次放假,我给自己打足了气,一定要在开学的那一天对她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情景我也模拟了好多次,因为是夏天,即便家里有空调,但也出了好多汗。在电视上看过别人表白得那么自然,其实,表白也不容易啊。

想到这儿,不自主地抱怨一声:“夏天……还真是长啊,地球上的夏天,只有这儿的四分之一长。”

从来只会嫌放假短的我,居然有了“总算开学了”这一感叹。

那一天,我早早的来到教室,摊开课本后就一直盯着门,想看着她进教室,因为她一般都来得很早。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十分钟过去了,已经快到规定的到校时间。

也许昨天一不小心睡晚了吧,今天没能早起……

我也就这样等着……

直到早读结束,她还是没有出现,怎么会这样?

没关系,反正她肯定是要来的,说不定感冒了。

……

真是漫长的时间啊,三天之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色的长裙,黑色的羽毛发饰,黑色的瞳孔,白皙的皮肤……她终于回来了,我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冲上去抱住她,让后在她耳边诉说我的心声。

一下课,本想去她身旁的的我却被其他同学挤到一边,所有人都冲上去问她没来的原因。

她微微一笑:“体质太差,发烧,好长时间都退不了,所以一直躺在家里。”

我也松了口气……再过几天吧,等她身体好了。

事情发展得并没有那么顺利,忆水月的发烧完全没有好转的样子,虽然在同学面前表现得十分健康。但我发现,她走路没有以前那么轻快,不管是站起来还是坐下时都要扶着东西,但凡低着头,眼帘就下垂着,有时胸口因为喘气一起一伏。我终于忍不住冲上去问她:“你的病真的只是发烧?”

她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到了,但很快又露出微笑:“这么问我的你还是第一个呢,我已经很努力得伪装了,放心吧,真的是发烧,医生都说了,只是我体质不好而已。”

“快点好起来啊……”我居然大胆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她的双眼笑眯成一条弯。

某一天课上。

“忆水月,你来翻译一下这段话。”

她还是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我低下头看着书本聆听她的声音,她开始读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所以人们才学会了守护,学会了……珍……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心中的那一丝恐惧在瞬间爆发。

抬起头,她虚弱地眯着双眼向前方倒去,长发飘飞在空中,手中的书本渐渐滑落,“啪”的一声砸在课桌上。

那一刻,如同一个慢镜头,细致地描绘了一朵黑色蔷薇的凋零……老师,同学,都慌忙拥上去扶住她,大脑顿时懵了,耳朵嗡嗡作响,只能隐约听到似乎所有人都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忘记了眼睛该如何眨动,直到眼睛酸痛时才想起,我使劲地眨了又眨。

第二天,请了个假去医院探望她。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愚蠢……

她躺在重症病房内,全身贴满了各种仪器,那双漆黑的瞳孔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再见到过。

我的头脑一直不是很清楚,于是坐下想让自己松口气,可才发觉自己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只能有手紧紧抱住头,防止自己爆发。

怎么会……

不是说好只是普通的感冒吗?

不是说好很快就能好起来吗?

不是都约定好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我喜欢你呢……

明明什么都还没能开始……

明明什么都还没能做到……

就结束了吗?

似乎平静了之后,我再次站起身,看向病房内。所有的仪器显示都很正常,只有体温高了点。这明明就只是感冒啊,为什么还会倒下?

她的嘴动了几下……我如同惊醒般盯住那双唇,想看清她说了些什么……

“小心……小心……一定要活着……”

我并没能懂这之中的含义,但心里却不那么烦躁了,于是静静地离开。在心里为她祈祷着: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永远的等着你。嗯,对,就这样,在她回来的那天对她表白,然后两个人永远在一起,这就是结局,一定是一个happyend。

几天后,也就在我品味忆水月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含义时,一颗流星从天而降,我认为是这样,我也希望是这样,如此一来我便可以许愿让忆水月康复。

很可惜……那是地球人进攻的炮火,因为地球人在一千年前就拥有了我们这个星球现在这样的科技,如今,他们已经完美利用了名为“因菲尼蒂”的能源,这些在新闻上早有耳闻,他们的人口似乎成了最大问题。那一炮,直击忆水月所在的医院,冲击波震碎了教室所有的窗户,吹散了讲义纸张,同学们在尖叫声中抱住头。我只是呆在那里,看着那一片废墟……

我的世界如同崩溃般,向下坠落着,坠向那无尽的深渊。

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美好未来,都被那一炮化作灰烬。

不光只有我一个人……

这座小镇,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所有人平静的生活也被这一道道炮火炸碎。

一个月……两个月……

夏天还是没有结束……

我亲眼目睹父母被激光枪击中,那一刻,我都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因为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逃亡……

想要活下去只能不断的逃亡……

偷地球人的粮食……

每天睡在下水道里,耳边还要时刻警惕着脚步声……

早已没空去思考:这时候其他人在干些什么呢?

只是觉得,和现在比起来,还是以前更好一点。

即便有过那样痛苦的经历……

就在我精疲力尽时,站在我眼前的……

是忆水月。

我上前一步:“你不是……”

她笑了:“你果然还活着。”

“嗯,毕竟你说过。”

“那个。”她低下头,“不管你会不会恨我,我都想跟你说……其实……我是……地球人。我是坐着宇宙飞船来的。我的病真的只是发烧……只不过是因为我水土不服而已。”

这不就是说明,她跟那些人是一伙的?我所一直喜欢的忆水月居然……

“我并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我只是想……能救几个是几个……你也一样……”

我放松下来:还好……

我说道:“怎么会恨你呢……我一直……”

刚想说出时,忆水月一个踉跄倒了下来,我冲上前抱住她。

她一只手搭在双眼上,自嘲着:“果然逞强是不行的啊……”

“喂,你就不应该乱动。”

她抬起那只搭在眼睛上的手,闭着眼睛,微笑着指着一个方向:“沿着那条路走,我家就在那儿,虽然可能被炸掉了……但……我的飞船停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你向下找找……应该就能找到……”

“你要我干什么?”

“虽然……”她吞了口口水,“技术不够成熟,可只能试一试了,你把四维坐标的时间轴……呃……调到两千年前……空间地点不变……就是我来的地方……去……去改变历史……救你的同胞……听好……不管遇到什么事……找到那个女孩……她会教会你一切……然后……永远陪在她身边……”

“还是不太明白啊,那个女孩叫什么?”

“她有个美丽的名字……”

忆水月的那只手探向前,想摸我的脸。

“……月……你要找到她……”

还没碰到我的脸,那只手就垂了下去,摔在地上。

“喂……喂……别吓我啊……”

忆水月的表情依旧是一个甜美的微笑。所以不可能……

“喂!水月!你听见了吗?听到了就说一句话啊……”

“我还没对你说呢!”

“不带这样的啊……”

我紧紧抱住那柔软的身躯,鼻孔传来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幸福的人死了……

第一个能和我互诉心声的人死了……

第一个我所喜爱的人死了……

这个世界……在玩弄我吗?

轻易地给予我幸福,然后再轻易地夺走……

我的手紧紧的地攒成拳头,那一刻,双眼又传来刺骨般的疼痛。

怎么又来……

忽然之间,怀中的躯体发出了光芒,化作无数萤火般的光点飘向天际。正在我惊奇之时,似乎被这光点所吸引,四周传来了脚步声……

慌忙朝水月家的方向跑去。

果然……这里已成为一片废墟。通向地下室的入口早已被掩埋,用手也是不可能挖到的……

环顾这片荒芜人烟的地区,发现了空中有地球人的生命扫描仪,那种一旦扫描到生命体就会自动对他发射镭射炮的装置,如同苍蝇一般到处乱飞。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

我微微一笑……

那又怎样……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况且如果失败了,就可以永远和水月在一起了……

我发疯似地跑向那只“苍蝇”,它发觉了我,开始调整炮口。下一刻,我一个急转弯,跑向另一侧。

激光的弱点就是,一旦射出就无法改变射击方向,并且,每两次发射的准备时间很长。但最大的恐怖就在于,一旦被瞄准,绝对躲不过。不过还好,这并不是完全的光,只是某种高能电浆。所以对于机器,躲掉它是完全可行!

我一路跑回水月的家,那东西果然跟来了,从刚才追我的那段时间已经发现从瞄准到发射需要一秒的时间,只要我在一个地方停留一下,然后躲开,之后用那个东西。

一个翻滚跳进围墙内,等双手撑稳后,也来不及回头,如同青舞跳一般闪到一边,也就在那一刻……激光射出了,就是我停留的那个点,我被爆炸的冲击波弹开,但在离地之前,我捡起早已准备在那的镜子,落地的那一刻,机器瞄准了我,同时放出激光。

我笑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激光正中镜面,零度的入射角,零度的反射角,炸掉了那只可怜的苍蝇。

“好了。”我拍拍手。

在迈出第一步时,我才发现我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在那儿微微抖动。我拼命用手挪动着两条腿,一个不小心,就倒在了地上。

明明就在眼前,那个洞,离我不到五米远。

只能一点一点的挪过去了……

可耳边又传来了脚步声。

是因为装置被炸掉的原因吗?

不管它,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在心里数着:三米……两米……

耳边也同时传来了人类的声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应该是发现我了,因为他们的脚步变快了。

“一米!”

我用最后的力气将这早已满是伤痕的身体投进了地下室,几乎是摔下去般,在螺旋状的楼梯上东磕西踫……反正也没有力气来挡了,就随他去了。这样的身体再多一两道伤也无所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总算是摔倒了尽头,躺在地上的我松了口气。撑起身体抬头望去,面前是一片开阔的视野,一个巨大的装置停在中央,那就是忆水月口中的飞船吧。其实真的很想先睡一觉,但害怕地球人发现这里,还是爬了过去。

……

按照忆水月说的去做了之后,我这次是彻彻底底地倒在了地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先睡会儿吧……

这是一段长途旅行……

我含笑在心里轻声说着:“等着我……我的同胞们……我会救……你们的……”

时间从那一刻起,倒转了……

我在警报声中惊醒,飞船在着陆时失去控制,直接坠落在一片未知路地上,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

可脑海中却立即闪现出了一句话:“算了,回去又有什么用?”

摇摇晃晃走出舱门,虽然睡了一觉,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我居然因为左脚绊了右脚而整个身体磕在地上。

“好热……”

没错,这个地方依旧是夏天。

我来对地方了吗?

这片土地上,我会遇到那个女孩吗?

完全没有概念……

忽然觉得……夏天其实也没那么令我反感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和水月一起度过了那段时光吧……

真是的……连最后都没能说出来。

不过这也不错……至少……有了喜欢的人……活过那么一段有价值的生活……

现在,就算在这儿死了也没关系啊……

其实本来就没关系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想活着了呢?

算了……就让我再……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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