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期,卡萨深处。一星两闪电光从地面的裂缝中突然炸烁,微微地驱散了周围无边的黑暗。像往常一样,几具不知名的黑影从缝隙中探出头来,紧接着,又被另外几具黑影吞没。
在一个不知哪个年代的残废飞船底下,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坐落在它的边角,一面带着锈迹的大门紧闭着,细细丝丝的荧光从门缝中探出头来,隐隐摇曳着。
房间里和外面一样破旧,赤色的锈迹布满了各个角落。一个狼耳少女半跪在地上,她面前的另一个少女则坐在椅子上无声痛哭着。皮肤骇白,四肢纤细如柴,满身泛着灰黑色的血痂,正在痛哭的少女经历了令人难以想象精神折磨。边上还有一盏小台灯,光芒下,眼里滚动的泪水晶莹剔透像宝珠一样。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马上就会结束的。”我一边拍着个小女孩的脊背一边说到。她真的很瘦啊,真正摸上去就像就像是铁丝撑起的薄纸板一样…
“唔......”少女仍然哭泣着,泪水“哒。哒。”地落到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脑袋深深的埋在心窝里,一言不发。可是突然间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凝聚了什么力量,极细的脚丫微不可察的缩着,犹犹豫豫地鼓起了勇气。“妈妈...妈妈呢?”
……声音有点大,不过只是相对于这寂静的过分环境而言。损损脆脆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只不过是到了更好的地方。”我稳住呼吸,尽可能平静地回应着她。
“你骗人,大骗子!”声音更大了,让我感到有一点心烦,抽泣声也更明显了。“明明妈妈没有错!”
确实如此,但是没有办法。
我摸了摸她的头,她似乎有点抗拒,但是也没有拒绝。对于一个 13 岁的孩子来讲,这发生的一切都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令人痛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细细的金属弯曲声打断了我的思考,非常细微,只有我能听见。我觉得多半是故意的,外面的人是在催促我快点完事。
突然间,这时机不对的催促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压的我一时抬不起腰来。
小女孩一家很可怜,很天真,但也不至于会这么快就死到只剩下她。卡萨很大,非常大,哪怕真的在市里欠下了一大笔债,也不至于会这么快被追杀。只要一直往外跑,往远处跑,一般最后总能逃之夭夭。
但很显然,当时情况并不一般,甚至能说是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最后关头,我觉得我至少应该做些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若铁丝撑纸的手,大拇指轻揉着掌心,不敢用力,脑袋甚至冒出一不小心就会捅出一个窟窿的想法。
“……??”少女抬头看向了我,眼神有些诧异,或者说是感到莫名其妙?凹陷下去且湿润的眼睛无论怎样看都让人感到模糊,看不真切,但在朦胧中似乎透露着一丝丝的期待,或者是被我误解的绝望?
“来…来打我。”我把她的手贴到了我的脸上,轻声说到。这是我想到的两全其美的最合适的办法。
“……”不过少女没有回应我,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这时小台灯因过久的工作闪烁了一下,一瞬间光格外的大,小女孩那“无法理解”的诡异表情在我的眼前一览无余。
我把小女孩的极细极糙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弯下,摆出一个拳头的样子,拉扯着,把这个拳头打在自己脸上。触感沙沙的,很奇妙。
小女孩视线的焦点从我的脸转移到了她的拳头上,犹豫着,瞳孔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牙齿咬紧,被摆出来的拳头也真正的握紧起来。刚刚那一下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但还在害怕,在害怕我。
“没事的,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我歪了下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小女孩仍然还在犹豫,嘴角渐渐上扬,瞳孔收缩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几乎是她下意识的,她退后了半步。
我笑容渐渐凝固,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小女孩颤抖的拳头渐渐放松,手也放了下来,她似乎还想再退一步……
“我说来打我!!听不懂吗!!”我突然站了起来朝她大声吼到。这一次声音非常大,她似乎被吓到了,眼泪刹那间便再次失控的迸发出来。
“…………”
在吼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有似乎点太着急了,但现在并不能退缩。
我向前一步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瞳孔相对。
台灯突然“滋滋”闪了一下,从黑暗中紧接着的是一发重拳。
然后是第二拳。
第三拳……
纤细的身子一下子推倒了我,把我压在了身下,软弱但又蕴含着力量的拳头猛地如暴风雨一般打来,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但似乎还不够。小女孩吃力的抡起了屁股下的椅子,然后往我的脑袋上砸,砸到筋疲力尽,然后又随手抄起了旁边的台灯就往我身上扔。
黑暗笼罩,小女孩用体重压住了我的喉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放声怒吼到,声音嘶哑的像 2 0 倍糙的砂纸。
为什么吗?大概是因为………弱吧?
通过夜视,我仍注视着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眼神这么凶,也是第一次见她出手这么重,但这样反而让我心里安心释然了许多。
唉~万分惋惜………时间确实是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
“噗!!!”清脆无比的水声在黑暗中突然传来。
一道锐利似光的水盘在黑暗中慢慢凝聚,不及少女反应便轻而易举的穿过了少女的细巧的脖子,快速且利落。
少女的头颅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那复杂的令人窒息的脸面朝向着我,暗淡的瞳孔像是凝视一样。……唯一值得庆幸是,这全过程都没有溅血。是我用水封住了,就像她的家人一样。
emmmmmm……
……
“…………”世界再一次进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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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空渐渐明亮。
随着一声牙酸的金属挤压声,一名狼耳少女打开了金属大门从房间里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手中还拽着一颗少女的头颅。
“你肯定是个心理变态吧。”我还没完全走出门,等在门口的男人便已经说道。“怎么样?对于你来说这个任务很简单吧。有没有受伤?那种一点点撕开组织,血液飞溅的感觉,‘啊~’是不是特别的爽。”
……………我没有回应他。在稍稍酝酿了一会之后,我把脑袋和一块黑石质的硬牌一同扔给了他。
“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当杀手。”
“啊?你喊的这么大声,不是在跟目标互殴吗?额,我还以为你喜欢……噢!哈哈,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我相信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厌烦的男人很显然是把我当成变态了。“呃……首领很看好你,如果成为杀手的话,不出意外,你将会是最年轻的首席。”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拳头微微握紧,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状态持续了僵持了一秒钟后,我叹了口气,手最后还是放松了下来。这里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了,于是我无视了那个人,快速地检查并背上了放在门口的大背包,转身想要离开。
在卡萨,残酷和冷血是常态,没有地方能诉苦。只有只有适应环境的人才能生存下来。
不过当然,你要是足够强也行。
“喂!你就这么走了吗?”
恩。
“等等!首领说这个给你。”那个男人甩手扔给了我一块材质略不同与之前的另一块硬牌。
我回头随手接住,一块精致剔透的紫晶牌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我的手心。这是首席的标志,但在个别地方又好像不太一样。
“不需要,谢谢。”这行为感觉就像是在侮辱我一样,我甩手便把牌子扔了回去。
紫晶牌快如闪电,“砰!”的一下撞在了他身前的胸甲上再弹到地面。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捂着肚子倒了下来。
“不不不,首,首领说这是还人情!”他朝上极快速地剜了我一眼,然后迅速又露出了微笑,吃力地捡起牌子,双手暗中蓄力,摆出无事发生的姿态。
“砰。”然后被我随手接住。
……
不过既然是还人情的话,还是收下吧。
……
……
……
……
……
……
……
……
……
……
(大概几秒过后, 我突然回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朝他的小腿射了一发,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射中倒在了地上,用的是附魔过的强电击弹,估计他这一天都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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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说一下吧,这是自嗨文。不出意外,这应该还是一个治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