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掐了什么诀,刚才那个吓瘫在地的少年,兀的站了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活像大力架广告里啃了巧克力的猛男。
我,王家少年王志成!此刻精神抖擞!
列祖列宗在上!孩儿今日要出息了!
“尔等鼠辈可敢一战?”
如此气势,让吕蒙青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收了刚刚取出的一阶狂风符,这一阶符印,对这小子可能没什么用。
如此气势,对柳金却没什么用。
隔着一层厚实的盔甲,柳金完全没感觉。
反倒是这一声怒喝拉回了柳金的神智,将她从惊愕中唤醒。
漆黑的盔甲自少年身后站起,轻拍少年的肩膀,在少年耳边轻声询问着
“你是谁?”
那漆黑盔甲内溢出的声线如冥河古神之低语,只是一段声音便让少年瞬间卸了全身气力,裆内一热,白眼一翻,直接瘫倒在地。
失神的前一刻,连自己埋哪儿都没来得及想好。
列祖列宗在上,孩儿啊,要来看你们了呀!
神识遭受重创,小王躺在地上阿巴阿巴起来,直到第二天官府的人将他收监时也没能恢复过来。
柳金只是想问一下对方的名字,问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
虽然隐约间能想到原因,但她还是想听他们亲口承认,只有他们亲口承认那大叔是个恶人,柳金才不会那么惊慌失措。
虽然不明白小王同志为什么突然倒在地上再起不能,但这并不妨碍柳金找剩下的人确认情况,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需要有人告诉她死去的是一个坏人,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个大叔死在眼前的事实。
但也不知是为什么,一问一个不吱声,再问他们就直接阿巴阿巴。
“别吧,你们故意的吧?不想说就算了嘛,何必装羊癫疯呢”
放在以往,问过一个没结果,柳金是断然不会再次开口的;社恐人社恐魂,再问一次我人下人;就是这样的捏。
但心中的恐慌难以平复,迫切的需要找些安慰的情况下,就连自己也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求知欲是从何而来,也许她知道,但不愿揭穿。
一帮人接连神识重创,重伤倒地,柳金这下是彻底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得不到答案的恐慌继而转化为对不合理行为的愤恨。
“这帮人搞什么嘛?莫名其妙一见面就砍我!”
她想问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哪知道一问一个不吱声,反而搞的自己好像是什么散播邪恶的远古邪神一般。
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心念一动解除头盔,找了面镜子左看右看,还是那俏丽可爱的脸
“老吕啊,我长的很像邪神吗?”
没由来的一句询问只换来吕蒙青的一个白眼,但与此同时他也很好奇,为何那几个人只是听了一句话就瘫倒在地。
实践出真知,不如,复刻一遍刚刚的动作试试?
这盔甲不一般吕蒙青是能感觉到的,但具体有多不一般,吕蒙青是不知道的。
“柳金,你把头盔再戴上,过来随便说几句话试试”
“好嘞”
放下镜子,心念一动,头盔再次遮住那可爱的脸颊。
不知为何,吕蒙青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就好像,他更喜欢看那娇俏可爱的小脸。
再一回神,那漆黑的甲胄已经站在自己身侧,柳金本人加上甲胄个头儿也没他高,无奈只得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俯下身来。
接着轻声开口
“阿巴阿巴”
吕蒙青这下就知道那几人为何一听一个不吱声了,他听了也不吱声。
这声音,竟能直击神识,勾起人心中最可怖的恶念,再由这恶念所化之身俯耳低语,直击神魂,让人陷入极端可怖的幻梦中几乎无法自拔。
“凡人,可敢直面于吾?!”
看不清模样,但只要视线中有祂的一角便能让人陷入无边惊惧。
不知过了多久,他始终无法直视那尊虚影,就在吕蒙青的意志即将被消磨殆尽之时,他忽然觉得颈后一热,似是枕在了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上。
贪恋这片刻的柔暖,疲惫不堪的神识就此沉沉睡去。至少此刻,不用面对那无边无际的惊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