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s.5 天神山之旅(四)

作者:泛二式 更新时间:2020/11/9 2:24:16 字数:4348

“ちょっと通して、下しゃんせ♪(轻轻通过 到对面去)

“贽のないもの、通しゃせぬ♪(如果没有供品 就不能过去)

“この子の七つの、吊いに♪(为了凭吊孩子 七年忌日)

“供养を赖みに、参ります……♪”(想要供养而前来祭拜)

孩子们拥着秦亦叶向前,那五米见方的空地上,孩子们用手作出了拱门,一名看不清脸面的女子也作出请的动作,邀秦亦叶穿过那数十只手呈出扭曲姿态所构成的拱门。

该死……如果在穿过这道拱门的话……游戏就会失败了吧……

“……没……吗?……叶?”

几不可查的微小声音传来,模糊不清,她的身体依然随着孩子们的步伐前进,僵硬麻木,丝毫没有理睬她的意志。

停下来啊……该死……

她尝试着张开嘴,成功了,随后试着发出声音,也成功了。但是发出的声音却不尽如她意,她的喉咙如同被人捏住,此刻被施加以巨力,发出嘶哑的音色与欲呕一般的响声,原先的话语被堵在喉中卡死。

“……带……调…………”

廖远的声音飘来,是熟悉的音色,如呼啸的风声,相遇便即刻分离飞远,意识的残叶在这风中摇曳,最终是没有拗过风,随其一同飞旋消失。

————————

寂静的黑暗中,秦亦叶最先感受到的是耳边窸窸窣窣的摩擦音,与喀吱喀吱的挤压声,这是她最熟悉的声音之一——踏雪。

她有一种不切实感,这种感觉大概会像十八世纪的马车奔行在伦敦的街头,坑坑洼洼的路面与凹凸不一的石块使得马车颠簸不已,只是如今感到的颠簸恐怕没有马车那么强烈,也没有马车的速度那么快。

流动的风拂在脸上,清爽中夹着些许凉意,这使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并非处在幻境那凛冽的寒风中,秦亦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洁白的雪地与一行脚印,以及沾着雪渍的棕色长风衣下摆及不断步向前方的靴子,看来是被人扛着。

“我醒了。”

“嗯?哦,好的。”从音色来判断的话,的确是夜耀星河。

夜耀星河半蹲下,便于秦亦叶下来,秦亦叶感到脚逐渐接触到了雪地,雪被挤压后逐渐坚实的质感让她知道可以落脚了,站定过后,四肢这才传来一种久眠初醒的无力感。

“我们在哪?”

“天神山。”

秦亦叶望望四周,雪林风景,白色以一个略大的斜度斜向上伸展。

“好吧……那么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是一小时,你之前在原地站定不动,接着突然倒在地上,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带着你继续调查。”

行吧。

“准备是去哪?”

“天神山顶,大概五小时路程,据说那里有一个小屋,是给登山者临时歇息的。”夜耀星河从背上解下一个背包,抛给秦亦叶。

“大概明白了,多谢。”秦亦叶接过背包,从中取出登山杖后重新背上。

“那个……”

“有什么事吗?”

“感觉千叶昏迷睡着的时候,和平常不太一样。”

“是嘛?确实之前也有被前女友这样评价过呢。”

秦亦叶稍稍划拉两下地面,运起略显无力的肢体向前行走。

“前……女友?”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不……没事。”

夜耀星河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重大事件一样阖上了将言的口,但又似乎像一种了然,迈出一步继续向前。

或许美少女是同性恋这种事情确有些难以置信吧?

两人足下的短靴在雪地上留下一行稍深的印记,像是东方古典画的大片留白中细小的墨点,这种登行令秦亦叶浮想联翩,她想起老家松软的薄薄层雪,新雪方止的雪色与残月正空的天色。

稍稍带着些许笑意,轻轻在最后一步顿足伫于原地,林海叶片稍疏,远远便望见了林中的木质小屋。

傍晚时分的黄昏没入远方的小山,绯红太阳的朦胧的粉红色阳光洒在白色的积雪上,已经颇为黯淡,巨大的三角形形体辅以厚厚的玻璃窗、棕黄色的木板墙与深褐色木房檐,置身雪域之感十足。

秦亦叶上前几步,敲了敲门,内里没有声音。

“看起来里面没人。”

“进去看看?”

秦亦叶拧动门把手,推了推门,没锁。屋内的布设很简单,一张沙发堆着旅行包与物品,餐桌上放着半包烟与打火机,冷掉的简单餐点没有被食用过,已灭未熄的炉火旁挂着晾晒的衣物。

“感觉很奇怪,不是吗?”

“嗯……有点。”

秦亦叶走近打开旅行包,里面塞的鼓鼓囊囊,全是登山用品:暖宝宝,信号枪,冰镐,信号弹,冰镐……

【名称:冰镐】

【类型:武器/工具】

【品质:普通】

【攻击力:稍弱】

【属性:无】

【特效:击中坚硬物时获得效果加成】

【是否可带出本模组:否】

【备注:这个东西比登山杖方便很多,无论是殴斗还是登山,你甚至可以动用国策来谋划一场冰镐刺杀】

那可真不错……快进到叶利钦上台。

【名称:信号枪】

【类型:武器】

【品质:普通】

【攻击力:稍弱】

【属性:火】

【特效:可以发射照明弹】

【是否可带出本模组:是】

【备注:我听说出了个用伞打架的天才,于是把信号枪也放进了武器列表,二战时期有一名德兵正是死于信号枪下,我的理由可比登山杖那位充分多了】

秦亦叶冰镐收起,将另一把冰镐与信号枪递给夜耀星河。

“我想这大概不是护林员或者旅人放在这的。你看,桌上的食物都放冷了还没吃,炉火也没有完全灭掉,我觉得,这里的人不是正常离开的。”

“……”老实人不能理解这和秦亦叶毛别人物品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收下了。

“我们上来一趟,得出了结论——这里有人来过,然后失踪了。”

【触发主线任务:找到失踪的人】

“主线任务,还有呢?”

“啊,得到了更好的物品,然后没了,就这么多了。”

“好吧……那很麻烦,我们没法下山了。”

“确实,得在山上过一晚了,不过正好,这也留空给我看之前在图书馆借的资料了。”秦亦叶拿起打火机,噼啪几下点着了,随后从背包中取出六十年前神隐事件的报道。

————————

惨白长阴的天空低垂,低垂,几乎要压到秦亦叶的鼻尖,阴暗深远,又是冷冽的凄风,飞速掠走秦亦叶的体温,那件风衣毫无作用。

“又来了吗……”秦亦叶双手环在胸前,尽可能蜷缩自己的身体,减少与风雪接触的面积,她看向光秃的枝杈,颇似向着天空扭曲伸展的手。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秦亦叶侧目看向声源,是七个孩子正漫步与雪林中,一位成年男子领着他们走向深林,与上次不同的是,孩子们的脸上无悲无喜,像是洞察世事的泰然自若,却又像对恐怖现实的照单全收。

朦胧的不切实感淡了不少,就如这是真实确切地发生在眼前,但秦亦叶知道,这应该是幻觉。

成年男子与孩子们裹着厚实的羽绒服,一步一步走向树林深处,身着风衣的秦亦叶倒像是异类,浓重的违和感让她自觉似乎不该存在于此。

狂风呼啸,风雪渐大,秦亦叶的眼前白茫茫一片,烈风如握剑刃,刺穿保暖的风雨,裸露在外的肌肤更是接下一刀又一刀,左上角的生命值横槽飞速减少。

随着生命值几近告罄,她被怒风击倒在地,全身浸在积雪中,翻身正面向上,看见那深邃的天色,正如落入冰湖中向上所见的暗淡亮光。

两颗红星正在天空中闪烁……就如同…浑浊的……瞳孔……?

————————

“咳——哈……哈……”

秦亦叶猛地坐起,眼前是旺盛的烧着的壁炉,火焰中的残声劈啪作响,全身也并无冻僵绷硬的感觉,透过厚窗看去,天边正亮起鱼肚一般如玉的洁白。

“是噩梦啊……这游戏居然还能模拟噩梦吗?”

“嗯……怎么了?千叶。”夜耀星河这时稍稍转醒,昨天晚上没有人选择睡沙发,都是裹着风衣就地打铺入梦,一人睡在壁炉的一侧。

“该下山了,天亮了。”秦亦叶起身收拾物品,顺带再捎上了些许便携食品。

下山则没有登山那么有趣,危险系数翻了几番,这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注意力来保持安全状态,原先得到的冰镐与信号枪并非意味着将得到游戏难度的降低,而是为了防止玩家因事故而卡关导致失败。

两人下山回到居民区已经是三点,下午的时段,公园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活动的人影,秦亦叶取出毛来的简单食品递给夜耀星河。

“接下来,是要去神社对吧?”

“我想是这样……诶?”秦亦叶坐在树桩上,低头一瞥,随后起身蹲在树桩前,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怎么了吗?”

“我之前把雪扫到了地面上,你记得吧?”

“不太记得……”

“我把雪扫到了地面上……我感觉这里和之前我看到的有点不一样……有点像挖开后又填上……”

“翻新过的痕迹?是不是用来埋什么的。”

“可能就是。”秦亦叶取下挂在背包侧的冰镐,手镐并用,将这里的土壤挖开,果真埋着物品,是一个铝盒。

打开铝盒,里面是十数张人像,以及一张年代感很强的合影照。

这是一张以古老的木制校舍为背景,在校园里拍摄的集体照。照片中,七个儿童和一名成年女性并排坐在一起。在照片的背面写着名字。

【小宗、麻衣、小介、新久、宽太、咲、元太、实里老师】

“诶……这算是线索大发现吗?”

“嗯?”

“首先是这些人像,我觉得很眼熟……”秦亦叶取出了昨夜看过的剪报,“果不其然,这些人像都是近年的神隐事件失踪者。

“还有这些孩子……我总记得在哪见过……”灵感如向杯中加入的水,稍稍没过杯壁顶端又没有溢出,保持着微妙的状态。

“这个孩子,是叫小宗吧?感觉和神田先生很像。”

“你这么说,的确是这样的。”秦亦叶将物品放入铝盒后塞入背包,用脚踢回翻开放土壤,又用脚踏了踏。

“准备走了吗?”

“是啊,之前答应和神田神主切磋,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

清幽的翠林银装素裹,走上石阶,一条参道直至神社门前,通体纯白的鸟居区开尘世与神域。

神社规模并不大,仅有拜殿与本殿两殿,置有一个添油箱,木质拉门古色古香,略显老旧的牌匾上的“天神神社”四个大字遒美健秀。

“现在就开始,可以吗?”

“我没有问题。”

神田宗司站在门旁,夹着两把木刀,远远向着秦亦叶一点头,上前几步,将一把木刀抛给秦亦叶。

秦亦叶接住木刀,这把深棕色的木刀从重量与长度来看,无疑是为还原真刀制造,手感比她练习使用的竹刀要重一筹。

“不需要佩戴防具吗?”秦亦叶左手反握木刀刀镡下方一点的位置,就像是握住鞘与刀镡相触的地方。

“这样便好,一击决胜负,点到为止。”神田宗司似乎对于双方的剑术都很自信,丝毫不担心会伤到彼此。

秦亦叶望向夜耀星河,示意对方站远一点,

两人站定大约三米的距离,秦亦叶躯体前弓,后撤的右脚脚跟抬起,脚尖着地,左手拇指顶住刀镡,横负刀于背后,右手置于身前,五指曲张展开,眼于头发的阴翳中,唯高耸的鼻梁与稍抿起的唇在对方的视线内清晰可见。

神田宗司这才察觉对方所言修过野剑只是谦辞,右脚后撤一步,双手握柄,横刀在身侧,与胸齐高,直指对方,白须眉下的眼闪过毅然的光辉。

神田宗司虽不能看见对方的眼,但他知道,对方在与他对视。

两人以石雕一般的固定的姿态站定,刀不在手中,而在心中,对视之时,那眼神往往能令所见的围观者而惊惧,秦亦叶藏在发丝阴影下的眼,带着大雪封山的寒意与狰狞磐石的厚重。

也许正是这种起手式的姿态所使,敌人从未见到,她从未发觉自己在对决中出剑之前的时刻,眼神中裹挟的决绝与杀意足以令任何一人心悸。这便是她的天赋所在。

让对手来评价与她对峙的时刻,哪一瞬最难熬,那么答案多半是:下一瞬。

神田宗司出招了。

他左脚一旋,右脚猛然踏前,木刀直刺,手腕一转又转刺为斩,斜斜劈下,骤然二次发力,再度加速,驱赶着气流,夹着呼啸的风声,斩向秦亦叶。

秦亦叶保持着姿态,右手兀一颤飞速向后反握住刀柄,左手松放开,转瞬又紧靠着右手正握住刀柄,招路斜上挑,却带着斩的锋芒,与对方斩来的方向恰相忤,刀身几乎相擦而过。

刀剑交错的瞬间,彼此刀身带起的风声渐缓,刀筋清晰可见,眼中的一切如此缓慢,对方随着动作飞舞的须发,摆动的衣襟……

秦亦叶眼中的一切都骤然变慢,她的动作在这极慢的时间内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修正,完成了真正的后发先至,木刀的劲风被压缩在其内,无声胜有声。

修长的刀身无声地划开空气,倏忽停在了神田宗司的脖颈前。

【解锁专精:格斗L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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