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吧,诸神,吾不忍视尔等被屠戮殆尽。
——剧透
门上的封条被一把刀划开。
年久失修的锁被锈封的死死的。
少年和天使站在教堂的门前。
“安琪儿,我为什么也要来这种地方啊......”
天使的小刀灵巧的飞舞,不一会就把已经锈死的门锁打开。
“菜鸟助手难道可以独立行动吗?”
一边说,一边推开了大门。
门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明显的很久没打开过了。
“可是神迹和我由什么关系啊......我又不信教。”
“当然有关系,既然你是天使的助手,也算是没有受洗的基督徒。调查假神迹是理所当然的。”
艾尔把衣服裹得更紧了。
黑夜中,很冷。
尖顶上的十字架好像指着天空,藐视着妄想飞上蓝天的人类。
“是吗?”
安琪儿右手拿着一个削尖十字,专门用于处决异端邪物。
涂着圣水的十字架,一旦插入魔鬼的身体就会燃烧。
“以前我的一个朋友就住在这里。”
“咦?”
画着宗教油画的走廊,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明明很久没有打开过,却没有灰尘和蜘蛛网。
“那是500年前的事,离现在很久了。”
很伤感的叹了口气。安琪儿的脚步越来越慢。
“这里,我很熟悉。好像小时候在这里长大一样。”
“安琪儿?”
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安琪儿停在尽头的一幅画前。
画笔清晰的勾勒出一个少年。
传教士的服装,手捧圣经仔细阅读,却仍然稚气未脱。
像是博物馆里的名作,干净的玻璃上光洁如新,没有一点污垢和灰尘。
“话说回来,这里真是诡异......好像有什么人打扫过一样。”
左顾右盼,有些害怕。
不过谈不上恐惧,天使就在他的身边。
“天父的圣地不需要人来打扫。”
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冰凉的玻璃。
“尼勒·安菲利斯,1567——1585。”
喃喃自语,怀念着逝去已久的时光。
“安琪儿认识他吗?”
艾尔凑上来看着油画。
可以说是一个美少年,就是牧师服有点碍眼。
“不熟,只是曾经给他讲解圣经。”
艾尔点点头,拿手机拍下了画。
“你干什么?”
“拿回去好好看啊,500年以后重新见面,就算是在画里看到也是很高兴的啊。”
艾尔笑了笑。安琪儿却一脸凝重。
“是吗?500年后的重逢......”
自言自语,像是在研究一句深奥的经文。
“安琪儿,快看!”
一下子打断了沉思,安琪儿抬头看着艾尔指过去的方向。
教堂的中心,牧师布道用的桌子上插着一个十字架。
天花板很高,上面绘着的圣像都有日本的风格。
彩绘玻璃拼出一个抽象的图形,世界末日。
“怎么了?”
像是从沉睡中突然苏醒一般。
眼神朦胧,魂不守舍。
“十......十字架上有血!”
艾尔躲在安琪儿身后,一只手指着信徒长椅的尽头。
“你去。”
“我怕......安琪儿,还是你来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呢。”
手风琴的呜呜声回答着安琪儿的话。
“尔等撒旦,怎敢擅闯教堂!”
彻底清醒了,天使一般的威严。
完全没有刚才小女孩的儿女情长。
安琪儿举起十字架,念着祈祷的咒文。
“安......安琪儿......”
念着咒文,身后是早已心惊胆战的中学生。
“安琪儿,我们回去吧......”
没有理会,只顾着向上帝祈祷。
手风琴突然拉出一个长音。
“安琪儿......我先走,对不起!”
说出一句空洞的对不起,艾尔拔腿就跑。
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远。
果然没有成为天使的潜质。
安琪儿停了下来,并没有追赶。
“这家伙,回去后一定好好惩罚他。”
现在只剩安琪儿一个人了。
她慢慢的越过长椅,穿着靴子的脚在木地板上。
木头松动的嘎吱声混合着清脆的叮咚。
手风琴仍然在响,安琪儿一点也不害怕。
“现出你的真面目吧,来犯者,吾必将尔等投入硫磺火湖。”
十字架高高举起,怪异的音乐和圣洁的祈祷混在一起。
诡异和神圣不断交织。
最后从角落里冒出了火苗。
贪婪的猛兽一般,不断蚕食可燃和不可燃的东西。
包括金属也烧了起来。
却没有任何东西损坏。
“异端审判,烈火刑罚......”
少女在火光中穿行,十字架上的鲜血被清晰的照亮。
不是干涸的黑色,而是新鲜的血红!
历经数百年都没有变色的血,如今仍然鲜红如昔。
“啊,仇恨的基督徒,死在了异国他乡?”
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十字架,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婴儿。
十字架下面有一行小字。
荷兰语写的。
尼勒·安菲利斯大主教,1567——1585。为了上帝葬身遥远的东方。愿万能的主保佑他死后升入天堂。
十字架压着一封信,泛黄的信封,没有邮票。
安琪儿把它取了出来,仔细查看着每一个角落。
“艾丽莎·玛莲娜敬启,1585年1月12日。”
用荷兰语慢慢读出上面的字,然后珍宝一般抱在自己胸前。
“尼勒,你何苦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