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体从高达十米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毫发无伤。
眼前的少年拥有一个有些模糊的身体，泛着灵魂一般朦胧迷离的光。
在日光下看不出，可是在黑暗的环境中却一览无遗。
“艾尔，别乱来！”
“这里早就不是你们的时代。”
拉斐尔皱了皱眉头，地狱火停止了凝聚，化作飞扬的火星渐渐消失。
不愿伤害手无寸铁的幽灵。
“你以为你们是谁？只要不同意你们的思想就要斩尽杀绝吗？这样的上帝与暴君还有什么两样！”
“住口！”
男声和女声异口同声的说。
艾尔喘着气，从教堂的上空渐渐聚集起了无家可归的幽魂。
感受到天使的圣洁，不由自主的哀伤，痛苦，自愧不如的灵魂。
珍珠一般的半透明，但是又与艾尔截然不同。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展现出或害怕，或震惊，或怀念不舍的表情，仿佛他们的面容定格在了死前的最后一秒。
幽魂在教堂上回荡，唱着怀念生前的叙事诗。飘渺的灵体似乎没有重量，危险的悬浮在空中，好像加一根稻草就会掉下来。
没有艾尔那么幸运，他们是受诅咒的灵。
“几个世纪以来，竟有如此多的异端聚集在这片蓝天下。”
置之不理艾尔的发难，拉斐尔虚弱的抬起了手。
光滑洁白的天使之手，却长出了难看的黑斑点。
“艾尔，你怎么可以......”
安琪儿终于跑了过来，恢复了她在课堂上的严肃。
“我只是认为很过分而已，如果仅仅不接受自己的思想就要屠杀无辜的人，那我认为这种思想就是一个邪教！”
啪的一声，天使的手掌狠狠拍在幽灵的脸颊上。
尽管只有微弱的声音，但脸上被打的地方露出了本来的珍珠灰色。
“艾尔......你果真不配成为天使......”
艾尔倔强的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一种声音却成为了天使的回答。
嘶嘶，好像蝙蝠。
空气凝固了一般，变得越来越浓稠，压抑得人无法呼吸。
天空中停止的飞鸟流出了鲜血，从半空中一滴一滴的滴在水泥地上。
“谁？”
拉斐尔和安琪儿不约而同警惕着四周。
距离他们不远的一棵大树突然变得枯萎，已经泛黄的叶子悄然飘下。
幽灵好像也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拖着尾巴的灵体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的变了形。他们哀嚎着不明所以的力量，在圣洁的地方奔走相告。
白天突然变成了黑夜。
站在走廊上的学生好像不自然的僵尸。
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下楼梯，如此的整洁有序，却又刻板无比。
危险来了。
“全军覆没前，投降吧，吾不忍视尔等被屠戮殆尽。”
夹杂着血色的黑暗气体在教堂的空地前凝结起来，一个老蝙蝠一般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温莎亲王和他的血族兄弟穿着整齐的西装领带，表情凝重的站成一排。
“吸血亲王？艾尔，别待在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安琪儿，你想逃跑吗？”
安琪儿擦擦脸上的汗。
“你是我的下属，我当然要保证你的安全！”
“不是这个问题！安琪儿！他们之间的战争难道不是值得同情的吗？一个无辜的民族被强权以不同信仰为名加以诛杀，到了今天居然面临灭族的危险！”
“艾尔！已经够了！这是一个错误！”
一滴眼泪缓缓滴下，被黑暗笼罩的地面甚至燃烧起了小小的火花。
“安琪儿？”
“早就不该让你当助手！我居然为不信基督的人说了好话！”
“啥？”
“你不懂，这是你出生前的事，我也不想告诉你。”
用手捂着流泪的脸轻轻啜泣，安琪儿打算再也不理艾尔。
“难道我有什么秘密吗？”
点点头，安琪儿带着哭腔说了一声“嗯。”
刚刚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好似被堵住一般。
再也发不出正常的声音，只有呜呜一般野兽的哀号。
声音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无声。
为了防止幽灵吟唱咒语捣乱，如今只有作战双方拥有说话的权利。
“拉斐尔，你我是老相识了。”
眯着苍老而不衰老的眼睛，温莎亲王代表吸血鬼密党问候着拉斐尔。天使稍稍低下头颅，表示不对等的回礼。
“尔等带领部族奋起反抗，勇气可嘉。”
也不知是礼节性的问候还是由衷的赞美。
“今天我什么也不想说，开战吧，我们的积怨太深了。”
如此直接的话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不过也没有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样很好，我也不想啰嗦。草稚和希，等我们处决吸血亲王之后，你以下一代亲王的身份命令他们投降。”
和希从黑暗中现身，僵硬的嘴唇吐出一个字。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