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果真如你所说是件不容错过的衣服,会有很多人竞拍吧?你怎么保证你的新女朋友一定能中标?”
戴着面具的男人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面带难色的开口说道:“因为那件衣服已经被焰穿在身上了,要上台的只有报价和满嘴都是‘快买’的拍卖师。如何,你有兴趣吗?”
冷哼一声的男人摆摆手,不给脸上写着不屑的月鹙发作的机会就哼着歌走进人群。
在一旁目睹月鹙和男人谈话的焰,在饱受四周目光的折磨下等待着机会来完成
指示,在拍卖本场唯一一件衣服时尽力喊价,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不要停下。
即使大厅内灯火通明,但人来人往的交错间,想追踪一个人的路线也是十分困难,焰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夜莱在远处和人交谈并时不时的朝自己这边挥着手。
“拜托,再被晾下去,就真的快人间蒸发了。”
失去同伴的焰扶着墙,感觉平常储存的对人多场合也能淡定面对的自信正一点一滴的借由笑容变成对夜莱说不清的记恨。
“诸位,静一静,接下来是本场重头戏前的神秘大礼……”
用白手绢不停擦试额头上汗珠的拍卖师显得十分紧张,只有僵硬的笑容还留在脸上。
“因为是神秘的商品,相对,这次拍卖的方法也十分特殊……要拍卖的,是花费了一位富商多年真心与实意才得到的礼服。请……看!”
如同自己中气不足的语调,拍卖师掀开红布的手也颤颤巍巍,红布后的玻璃展框里空空如也,只有木头人偶分享着不合时宜的尴尬。
“那?各位请竞拍?”
按理说笑脸应该是面对观众的,但拍卖师的笑脸却恨不得退到幕后,因为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自己的脸伸到人群中去,可能脸再也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蛤?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只有聪明人能看见的新衣?”
“想必智慧如拍卖师,一定知道怎么才能活过今晚吧?”
…………
台下响起的嘘声要比拍卖时热闹的多,而热情也明显更胜,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准备上台,至于目标是什么,就不得而知。
“300万?”
半信半疑的焰出于对拍卖师的人道同情,开口将节奏带回正轨。
底下的人当即开口起哄“你是哪里的国王?”
“我们的女王有让裁缝站到便宜吗?哈哈。”
双手抱在胸前的焰不动声色的闭上眼,倒不是因为对夜莱的相信。而是自己也发现这种行为的愚蠢,说到底为什么会相信这种人?是因为老师的信,觉得那个戴面具的人很帅吗?啊啊……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没有开口,她肯定会说挑动那些蠢货。
“600万!我要了。”
“?”
当焰听到缓解自己尴尬的声音是自己认为人生中最大的尴尬,一时有些气得好笑。
而其余人在哄堂大笑中寻找谁是那个小丑时,当众人的视线定格到舞台中央的月鹙……
“各位应该明白,童话就是无人敢相信的事实。比如我,就曾经被七个矮人救过。”
开口的是咯咯笑着的贵妇,但焰知道如果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某位王子在场,估计会下令将全城身高低于一米四以下的男人全部丢人大牢,以防自己和这位妇人坠入爱河。
“……那个,其实……你们觉得是就是吧!600万一次。”
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拍卖师也乐于顺着现在的局势发展,但自己一定不是聪明人。
否则怎么会答应“狼”,在中途按着“狼”给的台词拍卖一件根本不在展台上的衣服。
本来想着在嘲笑声中承认这是个尴尬的冷笑话就能一笔带过,因为不会有傻子来花钱买不存在的东西,但为什么会有人出钱,还是这次拍卖会最重要的客人?如果是其他人,我们当然有解释这是玩笑的余地,但如果是出名阴鸷的大皇女……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带着面具的奇怪男人。但因为想得到男人所承诺的“药”才卖弄小心机……好在,价值600万的衣服,我们商会也能凑到。
“1000万。”
吹着口哨的焰从容不迫的喊出新价。
“?丫头,你怎么敢?3000万。”
但月鹙连牙都没有想咬就报出更高的数字。
但真正的压力来到的只有商会手上,但哪里去找这件衣服?
死死盯着焰身上衣服的月鹙当然不会想到商会所遇到的困难,对于月鹙来说,这些数字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
如果说每人都会有用奢侈品炫耀的心理,这种心理所带来的**往往是感受来自他人的奉承来满足自己内心的虚无。
而拥有在这个国家最有价值头衔的皇女,自然能理解其中的满足,正因为处处能感受到这种虚荣,凌驾别人之上的**,在对有些并不能使用自己近乎万人之上的头衔来压倒对方的人时,才会在心中滋生出一种近乎自私的不甘与愤怒。
尤其在被夜莱挑拨后,觉得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是不曾有过的羞辱,数字在现在变得更加一文不值。
“5000万呢,姐姐,你也该学会放弃。”
“哼。”
只比出一根手指的月鹙让全场鸦雀无声,无论何时,金钱换算粮价一直是衡量购买力的不二选择。
而这根手指代表的,则是城内所有人二十年的口粮。
即使是焰也有些害怕,犹豫是否应该加价。至于对姐姐花钱买空气的傻子行为,倒不是特别关心。
“好了,快收手吧!有人要来接应你了,在等会就走不掉。”
夜莱从焰的腰旁伸出头,气喘吁吁的说到。
“你的面具呢?”
“别忘了,只要你到门口,就能走掉。到现在,你也该相信我了。”
“嗯嗯。所以说,我之前有点崇拜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明天再见?虽然希望今晚不要就此结束。”
在人潮中装作黯然退场的焰刚出门口,却不见夜莱的踪迹。
焰立刻看到了一具尸体停在不远的车道外——那白色羊皮夹克在黄色灯光的映衬下十分显眼。而在尸体的旁边,三个人坐在那里,冷冷地盯着焰。焰走了过去,三个人便像得到命令般掉头跑进黑暗。它们跑得不紧不慢,时不时回头看看这位衣着华丽但多管闲事的女人。焰走到尸体面前,男人面向下倒着。焰没有把尸体翻过来,也没有去翻他的口袋,因为刚才的三个人没有空手而归。尸体用不着仔细检查了。
但尸体曾经的证件还是落在了道路上。
“……杰夫?”
焰想起不见踪影的夜莱,戴着面具的夜莱整个夜晚在别人的视线里游荡,自己远远的只看见夜莱在和月鹙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