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目的地是离住所约20公里外的大森林,人迹罕至,因为地形复杂,周围布满荆棘,而且面积庞大,拥有丰富经验的登山者,亦将这处森林列入黑名单。我们先乘坐铁路,穿到另一个小镇,再在那个小镇乘坐计程车,到达山脚的位置。
“此乃何地?天朗水清,气流之间洋溢着天地之正气。”裴辕说。
“说人话啊!”我一掌拍在她的头顶上。
“小辕的意思是这地方,天空晴朗,水质清澈,空气清新。”千鹤闭眼说。
“别乱喝河水啊!”立刻阻止拉拉饮用河边水。
“迅雷不及掩耳便抵达终点,现代人确实不可思议。”裴辕慨叹着。
“还未开始呢!我宣布郊游正式开始!”
期间她们三人心情兴奋,到处观察各种植物和昆虫,而我却好像监护人般随时注视她们,生怕她们跌落斜坡或受伤。“别乱吃奇怪的野生蘑菇!”
“别走近那边的斜坡!很危险的!”
“笨蛋!那些蛇可能有毒的!快避开!”(以下省略大量类似的话)
千鹤不停发掘不知名的昆虫,甚至打算放进背包里,拿回家去研究,当然被我阻止。拉拉则不断采摘奇怪的植物,仔细观察和研究。荒山野岭,只有一条通往高处的小路,一路上全是碎石和荆棘,本应小心翼翼地行走……
然而……在裴辕怪物般的力量加持下,路上的荆棘和尖刺,全被她的宝剑扫成平路,我……彻底无语……
经过两小时的路程后,终于到达今天的目的地。
打开水瓶,清凉的蒸馏水流进干燥的喉咙。“汝为何不断喝水?”
“还有脸说!若非刚才不断喝止妳们,哪需要不停喝水?”
“大家快来看!”拉拉高兴地叫着。
杜甫曾经写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时我们放眼远眺,整个城镇的彷佛是一个小小的模型,马路、房子和像小黑点般的人们都在眼下。
三个小萝莉目瞪口呆,凝望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假如妳们不是怪物,该有多好?
“快来准备野餐!”我打开她们的背包,把东西逐一放在地垫上。
裴辕问:“何谓野餐?”
“野餐就是在荒野用餐,就像我们现在的情况。”
“那吃果实和树叶,都是野餐吗?”拉拉问。
“笨蛋!那是野外求生,不是野餐啦!”
三人开心地吃着零食时,看到她们额头上的汗水,让头发粘在一块,不禁用毛巾帮她们擦汗。
“不愧是吾之剑鞘,烦请再用力一点!” “老头!别用力啊!有点痛!”
替拉拉和裴辕抹干后,拿着毛巾盯着千鹤,根据她的性情,一定拒绝让我碰她。然而她却主动站起,左手拿着饮料,走到我的身前,右手递上字条:麻烦你了!
天呀!没想到千鹤如此可爱!唯有用心地替她擦汗,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她们擦汗。
“好了!快去吃东西吧!”
蓦然间,千鹤的右手贴在我的手背上。“妳干嘛?”本想甩开她,但见到她眼眶荡漾着罕见的泪水,渐渐从眼角流下。这是幻觉吗?肯定是幻觉!一直以来,千鹤给我的印象,就是一块千年寒冰。纵然是拉拉和裴辕,也没跟她有什么交流,总是被动地等待别人搭话。
“是不是有沙子进眼?来!”我用面纸替她抹干泪水,她却紧紧抱着我的大腿。
“小千!此干粮咀嚼之时,饼脆味香,快尝一口!”
千鹤缓缓放开双手,向着裴辕她们走去,突然转头凝视着我,才抹掉的泪水,却再次灌满水灵灵的明眸。
千鹤黯然神伤的眼神,使我的心脏仿似被铁锤拷击。
突然拉拉跑过去,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眼角仿似带点泪水地说:“老头!抱抱!”
奇怪?这种内心的波动,是什么感觉?我轻轻抱起她,旋又放下……
不行!该走了!再拖下去,我绝对会心软,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我到前方视察路程,妳们慢慢吃啊!”再见了!辕辕、拉拉、千鹤……
拔足奔向回家的方向,可恶!不能哭……不可以哭……忍住啊!马朋也!什么都不要想!跑!只管往前方奔跑!双臂擦过荆棘和尖刺,朝向山脚的方向……
心脏砰砰乱跳!泪水彷佛大坝缺堤般崩溃,视线一片模糊,这算什么?我在做什么?就这样把她们丢弃?她们可是小孩子啊!不!她们不是小孩,是怪物!我没错!换作任何人,亦一定会丢下她们!
截停一辆计程车往高铁车站的方向,进入高铁站的车厢时,心脏像被某东西上下扯着,无法形容的难受感觉,对不起!每当见到妳们,便会想起杀死爸妈的怪物,受不了!
直到打开大门,终于回家……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似乎渐渐平复。太好了!最终摆脱了怪物的支配,平淡幸福的生活回来了!立即洗个脸,整个人清醒过来。
难得今天是休息日,顺手打开电视机,刚好播放着搞笑真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在玩集体游戏,哈哈!那个白痴真好笑!
脑海蓦然浮现拉拉萌萌哒的俏脸,“老头!这个大匣子很奇怪耶,为什么有人在里面说话?”,我猛然回头,空无一人的客厅。幻觉!吓不到我的!然而不管看多久电视节目,亦无法忘记拉拉的样子。
哼!看电视机不行,那就看小说!打开电脑,搜索平日经常浏览的轻小说网站,哗!居然诈尸!一个断更几个月的作者,竟然毫无预兆地更新。
“剑鞘!此乃何物?”,立刻回头,只有一道苍白的墙壁。可恶!马朋也你怎么了?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偏偏睡不了。放空……放空脑袋!两小时过去……依然一片混乱,无法正常思考。
蓦然间门铃响起,难道是她们?不由自主地奔到玄关处,快速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