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半天时间,姜然竟然被外面的商人以各种方式骗了将近一千文钱,按照我印象中的物价来换算,相当于一百块rmb,但真实购买力似乎还要更多,全用来买粮食的话够吃好久。
果然无论是哪个地方,像姜然这种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愣头青都是被宰的对象,古时候的人们也没有我想像的那么淳朴啊。
不过我也没怪他,将剩下的一贯钱收起来,就开始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过。
我的最终目的当然还是修仙,但目前看来,想要达成这个目的没那么容易,白天的时候我们基本把这座城逛了个大半,没有看到一个看起来像修真者的人,甚至连任何跟修真有关的物件都很少见,就算有,也是些算命先生和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身上感觉不出任何灵气的气息。
其实想想也对,高高在上的修真者怎么可能混迹在凡人的世界,十有八九都是在深山老林里修炼,餐风饮露,修身养性,想要修仙应该去深山里找那些隐世宗门才对,我跑到凡人城市中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了。
但没关系,只不过是耽误些时间而已,现在的要紧事是在这座连云城活下去,赚够姜然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钱再说。
首先,客栈是肯定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剩下的一贯钱再加上之前姜然预付的房费最多只够我们住八天,必须要在这期间找到长久的住处。这个世界……会不会有类似孤儿院的地方?
据我了解,华夏古代…好像是宋朝时期是有孤儿院的,我不是学历史的,只知道这里有纸,而且还多到可以用来糊窗,似乎不比宋朝落后,收容孤儿的场所应该也是有的。
可是……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姜然去孤儿院,要是真到那一步,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面子还往哪放!
我脑内赚钱的门路还是挺多的,玻璃啦、火药啦、镜子啦,还有肥皂、洗头液之类的生活用品,都不是什么很难做的东西,就是原材料和生产设备没有来路,需要出门去买。
而要买东西就不可避免地要跟陌生人接触……呃,这不是我擅长的事啊。
我看向旁边用木棒学数数的姜然,抿抿嘴,没好意思打扰他。
说起来,我也需要和他一起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才行,否则日后让姜然出去跑腿的时候也会不方便。
任重而道远啊……
算了,之后再考虑这些也不迟,话说臭狐狸跑到哪去了?拉着它出去街头卖艺,表演杂技,说不定能赚到些生活费,可不能让它就这么溜了!
我赶紧开启神识,把客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最终在外面的马厩里找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臭狐狸正侧身躺在草料堆上呼呼大睡,而马厩的原主人们则全挤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那么多匹高头大马居然害怕一只身高不到它们一半的狐狸,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臭狐狸没跑就好,不然我跟姜然的安全问题可就的不到保证了。
“红红,肚子饿了吧,这里有烙饼,要不要吃?”
“好。”
姜然或许是看我在东张西望,以为我想吃东西,放下手中木棒,起身把桌上纸袋包着的烙饼拿了过来,我没拒绝,接了过来。
烙饼本身没什么特色,但包它的纸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种表面不怎么粗糙的草纸,看上去跟地球上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个世界的制作工艺居然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
而且……十几文钱一个烙饼居然会用纸来包裹,纸对这里的人来说难道很简单就能制造出来?
与纸相对的,里面包着的烙饼却是平平无奇,表面没有油光,看上去让人不是很有食欲,但对我而言都一样,我拿起来往嘴里硬塞几口,就装作吃饱了的样子,把剩下的包好放在了床边。
既然纸这么常见,那书籍肯定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学习文字迫在眉睫啊。
“红红,我已经会数一到十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哦?这么快?那接下来该学算术了啊,可惜手头没有笔,写不了东西……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区区数数果然难不倒九岁的姜然,以往生活中他应该就已经掌握了一些,我原本想跳过这一步直接教他阿拉伯数字,可刚刚身边没有笔和纸,只好拿木棒暂时代替。
而且,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又没有蜡烛或者油灯之类照明物,除了睡觉外,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世界大多数平民百姓都是这样的吧。
我在床上往边上挪了挪身体,把被子掀起一角,拍了下床,看向姜然,等着他上来睡觉。
“快过来啊,床都暖好了,再不上来要凉了。”
我的身体是能正常散热的,而且比正常人效率还要高许多,所以被子下热乎的很,现在睡觉正合适。然而等了好久,姜然都没有要上来的意思,而是摸摸鼻子,在椅子上紧了紧衣衫,一副要在那里睡的架势。
“不用了,这床太小了,睡不下我们俩。”
“瞎说,我很小的,不占地方,这还剩下大半张床,赶紧来。”
虽说姜然看起来扭扭捏捏像是害臊了一样,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之前他还抱着我睡了两个晚上呢,当时可没见他害臊过。我很清楚,他是真把我当妹妹看,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况且……他才九岁,我的外表更是才三岁,睡在一起没有任何不妥好不好!
而姜然突然变扭捏的理由……八成是因为不适应这张床。确实,突然要一个睡惯土炕的人睡床,是会让他感到很不适应,以前的我有过同样的感受,只是没有姜然这么抵触罢了。
但凡事都是要试试的!趴在桌上睡觉不但对脊椎不好,还容易着凉!
为了把姜然拉上床,我豁出去了!
咬咬嘴唇,挤出两滴泪,垂泪欲滴,让眼睛水汪汪的,捏着被角看向姜然,掐着嗓子做哭腔:
“姜然,我…我一个人睡害怕……”
唰得一下,姜然瞬间站起身,连鞋子都没脱就来到床上,轻轻搂着我安慰起来。
“不要怕,有我在。”
“嗯……”
目的达成了,可我的心里却不怎么舒服,短短的几天时间,我居然就领悟到了“茶”道精髓,总感觉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