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跟城隍在屋里说了不长时间就出来了,虽然好奇他们两人究竟谈了什么事,但想到臭狐狸说的所谓的“人妖之别”,我并没有向他询问。
我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也是人类,所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但现在的我早已接受现实。相较于刚开始时被困在土中挨风吹日晒,能化形成人已经是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了。
倒是臭狐狸,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人形的自己,完全不珍惜口吐人言的宝贵机会,在我问完他是不是要让姜然吃了我后,就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了,一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我。
不过好在我聪明绝顶,还是从他的话语间推测出了一些事。
姜然的身份可能真的和我之前想的一样,是某个大神的转世,要么就是体内有某位大神的残魂。
而且这位大神前世肯定跟天庭不对付,很有可能是个邪神。
或许前世的姜然就是被天庭所害,才迫不得已放弃一身法力转世重修。
若非如此,臭狐狸不可能一听到天庭两个字就脸色大变,刚才他那表情,完全就是听到了杀父仇人才能有的。
只有一点我比较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将一切说出来,而是选择当一个谜语人。
若说是中了法术,被下了不能说出事情的禁制,那未免太过刻意了,简直就像是低分电影中为了推动剧情而强行添加的设定一样。
我宁愿相信是臭狐狸起了恶趣味,故意不想告诉我。
但这是在现实中,而臭狐狸虽然有些神经,但不至于把那些一看就很重要的事情隐瞒我,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究竟是为什么呢……
唔……想不出来!
暂且放一放好了,今天能确定我的一些猜想已经足够了。
总之,如果姜然和臭狐狸真的跟天庭不对付,那我无论如何都只能跟他们站在一条战线,羽化飞升什么的就别再想了,当个逍遥自在的散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城隍爷亲自将于泽,以及我和臭狐狸送出了城隍府,此时外面正是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刚好我回到身体后可以装作刚睡醒。
也不需要担心姜然会怀疑什么,既然他会出现在于泽的诊所里,就说明于泽肯定帮我编好了,回去后我只需要按照他的意思装病即可。
现在的我已经彻底放下了对于泽的提防,决定死死地抱住这条大腿。
这可是连城隍爷都恭敬以待的人物!
虽说他可能与天庭有些关系,但既然臭狐狸能跟他和平共处这么长时间,并且还放心姜然与他接触,就足以说明他是安全的了。
说不定于泽跟天庭其实没关系呢,毕竟这只是夜游神的猜测,可信度其实并不高。
反正不管怎样这条大腿我都抱定了!
“红红。”
于泽走着走着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顿时抬起头,用跟之前完全不同的热情态度面对他。
“嗯?有什么事吗?”
“你能不能别抱着我的腿,这样走路很不方便。”
“哦,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喜形于色。”
我讪讪地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好在于泽只是哑然失笑地摇摇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甚至好像一点都不对我这番行为感到意外似的。
这反而令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以前防贼一样提防他的是我,现在厚颜无耻抱大腿的还是我,这种见风使舵的行为总有些不光彩。
表现得太殷勤的话,那岂不跟舔狗一样了吗!
身为一株正直无比的人参,我怎么能和臭狐狸做一样的事,太掉价了!
要不换个方式?
我暗自点头,在心中制定了新的抱大腿的计划,正思量着要不要试试看拜于泽为师,那弄个功法什么的练练,谁知抬头看向他的同时,他居然也刚巧在转头看我。
“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
由于刚刚脑中想的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事,突然被正主盯着看,总给我一种他能看穿我在想什么的感觉,搞得我心虚不已。
“不用这么拘谨,像往常那样也没关系。”
“啊?啊哈哈,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没、没拘谨呀。”
我结结巴巴,但说的却是大实话,通常只有跟很熟的人说话时我才口齿流利,其它大部分情况我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尤其是跟地位比我高的人说话时,甚至声音都会发颤。
这就是太久没接触社会,慢慢形成的轻微社恐症状,短时间内我是改不掉了。
于泽听到后很无奈,但他应该也知道我有这个问题,所以并未就此多说,而是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想知道刚才城隍跟我说了什么吗?”
“诶?”
我和身旁的臭狐狸一起愣在原地,诧异地看向于泽,
“我们妖怪也能知道?”
于泽似乎对我这话感到很奇怪,反问道:
“有何不可?”
闻言,我立马瞪向了臭狐狸,想从他那找个说法,然而离开城隍府后的他已经变回了兽形,说不出人言。
然而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家伙应该是无辜的,他也不知于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虽然有些疑惑,但不听白不听,反正出问题有于泽顶着。
只是总感觉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看我那眼神里好像有些怜悯。
“那你说吧,我听着。”
“之前你不是问我凶手为什么要施粮吗,理由正如我之前所说,她是为了进城。”
“嗯,但你还说光施粮不够,需要有城里的人帮忙……等等,你该不会要说……”
我的脑袋里瞬间回忆起他之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身负大量罪孽因果的修真之人想要瞒过城隍入城,需要有城内有权有势的人帮忙引进。
整个连云城最有权势的人,就是城主。
“看来你自己想到了,没错,意图引狼入室的人正是连云城城主。”
一语惊人,即便我已经猜到,可从于泽口中得到证实后,我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见过他?”
“没有,可、可是……”
此时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几次想要说出三子的事,可最后眼前却浮现出了三子她哥哥的身影,止住了我的话语。
会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