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抬头看着秦蒹葭。
秦蒹葭低头眯着眸子看许墨。
可两人间气氛并未带着什么焦灼火药味，也没什么火花，就好像旧时老友恰巧遇见，可没什么重逢的激动，最多不过抬手招呼，说一句……
“好久不见。”
秦蒹葭朝许墨眨眨眼，满眼都是狡黠，笑容又灿烂，活像只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许墨看她一眼，身体往后靠，一直到整个人差不多都瘫在沙发上了才终于点头：
“好久不见。”
态度散漫，仪态慵懒。
像块彻头彻尾的滚刀肉。
可小狐狸想偷的是可口肥嫩的小公鸡不是咬不动嚼不烂的滚刀肉。
所以秦蒹葭挑眉问：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咱们俩明明才半天没见我就跟你说好久不见么？”
“是，那我现在很好奇，您给讲讲？”
“可我看你这表情不像是很好奇的样子呀。”
“谁说的，我很好奇呢。”
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许墨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疯女人，语气毫无起伏地用上了播音腔，一本正经地跟秦蒹葭描述想法。
就好像……
他真的很好奇一样。
秦蒹葭不傻，自然能读懂许墨的意思。
只是读懂不一定代表要照做。
所以疯女人撩了撩裙摆径直贴着许墨坐下，又翘起二郎腿，微微斜过脸抬着眸子瞅他。
“就这么讨厌我啊？”她饶有兴致问，“跟我说话都非要这样阴阳怪气？”
许墨闻言斜着眼看她一下，点头：
“可以，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挺好的，起码有自知之明在你眼里应该也算个优点对吧？”
“……”
许墨沉默片刻，又叹了口气，伸手拢拢身旁的大包小包，然后终于心情复杂地开口问：
“所以，真的值得么，秦蒹葭你就没感觉你现在……很像条舔狗？”
可他没想到那疯女人听了这话反倒挺高兴，双臂抱胸，勾起唇角，然后用眼角余光看他：
“什么舔狗，你是想说你看我这个人好像一条狗？那我觉得你说的还蛮对的，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条狗……”
她说着，又朝许墨凑过去，刻意压低声音勾引道：
“那许墨先生，你喜不喜欢我这样予求予取任君采撷又对你一心一意的舔狗呢？”
秦蒹葭眨了眨眼。
疯女人的眸子狭长，看上去颇有女王范，不说话时威严自生，而如今像个小女孩一样眨眼卖萌的时候也颇有一股子奇妙的反差萌。
很漂亮，很可爱，很……让人心里痒痒的。
她本就是妖精一样的女人。
容貌姣好，身材纤细却不乏肉感，如今穿了剪裁巧妙的长裙便愈发显得神秘且窈窕。
许墨的视线沿着疯女人小腿黑丝上浅金色的妖娆纹络一路向上，掠过她柔软却紧绷的大腿，平坦的小腹，胸前饱满温润的曲线，纤细白皙的香肩和好看的锁骨，最后在那张动人心魄的俏脸上停下。
妆容精致，红唇妖艳，宛若一团恣肆燃烧的火焰。
秦蒹葭发现许墨在看她，便风情万种地挑眉一笑，然后凑近了过去，吐息如兰：
“怎么样，许墨先生，我漂亮吗？”
许墨面色古怪地沉默片刻，转回头深呼吸，然后艰难回答：
“我脸盲，看不出来你漂不漂亮，只觉得……”
“你好骚啊。”
秦蒹葭一愣，却并未生气，只是“噗嗤”一声笑起来，然后再度向许墨贴近了一步，近乎趴在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看。
“那许墨先生，请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现在没有像在学校里一样用冷冰冰的态度对待我吗？”
许墨也不闪不避看着面前这疯女人，轻声反问：
“真想知道？”
“当然。”
“那我就告诉你。”
“好。”
于是男孩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一副表情很无奈的样子：
“所以，如果我还用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来对待你……你就不会继续缠着我了么？”
秦蒹葭噘噘嘴，摇头：
“当然不会……嗯，是不会放弃缠着你。”
“那不就得了么，既然咱们两个都清楚甭管我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你你都不会放弃，那我当然也就没必要继续装出来一副谁都欠我五百万的死妈脸——我会用让我自己感觉舒服的态度来对待你。”
疯女人便恍然，若有所思点头，又笑着问：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阴阳怪气我的原因咯？”
她好像完全不生气。
也是。
被冷冰冰当瘟神了那么久都没什么反应，如今就算被阴阳怪气两句对她来说也完全不算什么。
许墨早有心理准备，秦蒹葭没什么反应他当然也没什么反应。
所以男孩只是点头，很平静很淡定地开口肯定：
“嗯，就这样。”
可听了他这么说之后秦蒹葭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浓郁且灿烂起来。
就好像好奇心旺盛的乡下孩子在屋后树上捉到了只独角仙。
疯女人眼神迷离地盯着许墨看，又轻声呢喃：
“许墨，这下我真的开始……对你好奇起来了。”
许墨皱了皱眉，想问问这女人到底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喜欢哪个男的不好非要喜欢上他——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大街都是？
可还没等他张嘴，耳边突兀响起轻轻柔柔的女声：
“阿墨，你看这件裙子好不……”
一句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声音的主人白悄悄已经从换衣间走出来，开开心心地走到许墨秦蒹葭身旁。
只是在目睹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时，脸上的浅笑有那么一瞬间突兀消失。
却又再度浓重起来。
一脸乖巧的短发少女抱着裙子慢慢走来，步伐轻盈柔软，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走到两人面前站定，然后低头，依旧笑着看向穿着黑裙的陌生女人。
“秦蒹葭？”
白悄悄歪了歪小脑袋问。
秦蒹葭愣了愣，默不作声快速打量眼前短发女孩一遍，也跟着露出和善而温柔的笑容：
“白悄悄对吧，我听许墨先生说过你，你好。”
“许墨……先生？”
白悄悄一怔，瞥了眼自家青梅竹马，眼中有意味深长的光一闪而过。
可至少表面看起来乖巧。
所以她朝秦蒹葭伸出手来：
“嗯，你好哦。”
于是在许墨僵硬注视下，半路杀出的疯女人秦蒹葭和从小相伴的青梅竹马白悄悄……
握了握爪。
［未完待续］
——
呜呜，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求求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