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事都需要立场的。
比如朋友，比如同学，比如……比如青梅竹马。
没有立场的话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容易很尴尬，会被说“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干涉我们的事”。
白悄悄要的就是立场，一个能够与秦蒹葭同台竞技，处于同一水平线甚至更高的身份——那就是与许墨关系很好，从小玩到大，自然有资格对他恋爱对象提出建议的青梅竹马。
而白悄悄这位青梅竹马与秦蒹葭这位天降女疯子的第一场正式较量……开始于中午放学后。
……
学校里没有什么不允许学生串班的规矩，所以放学没多久要去食堂吃饭的学生散得差不多之后，白悄悄就安安静静走进了高三二班教室。
班里剩下的零散几个学生都已司空见惯，就没什么反应。
许墨白悄悄，一个是学习成绩常年年级第一的学神，一个是人美声甜很受欢迎的播音女神，又是青梅竹马关系，就有相当不少学生理所应当认为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迟早要携手走进婚姻殿堂。
这对就连校领导都相当看好的金童玉女早已成为学校中的一条美丽风景线，也已被大多数学生熟识。
毕竟白悄悄每天中午下午都要到教室外等许墨一起去吃饭，早上一起上学晚上一起回家……
整个高三二班几乎就没有人不认识白悄悄的。
包括秦蒹葭。
所以场面便瞬间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白悄悄进了教室之后就径直走向许墨，许墨也好像察觉到教室氛围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对劲，于是抬头，便看到了向他走来的青梅竹马。
还有秦蒹葭。
早已盯上的猎物身旁出现了其他猎人，秦蒹葭也自然无法继续淡然旁观。
她起身，从教室后排一路悠然走到前排，落后白悄悄半步来到许墨身旁。
但意外的，白悄悄对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浅浅笑看她，甚至还主动打招呼：
“秦蒹葭？你好。”
秦蒹葭一愣，突然就有点估摸不出来眼前这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成分，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白悄悄？”她笑着复读，“你也好。”
只是笑容里带着些许玩味。
前世里自然有白悄悄这号人物，也依旧是许墨的青梅竹马，但最后也只不过是青梅竹马而已。
虽然不至于完全无视，但从上一世的经验来看……这小丫头对她来说应该毫无威胁。
当然，那只是前世。
人的性格品性价值观都是由生活环境决定的，上一世的许墨是温柔近乎懦弱，这一世的许墨却果决近乎无情。
虽然秦蒹葭是重生者又自认很聪明，但小心行事总是没错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所以秦蒹葭并未直接出言挑衅也未愚蠢地向小丫头宣示主权。
友好地打过招呼之后她就直接转过头去看许墨了——她想知道那小屁孩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样难看。
可并没有。
许墨只是表情平静地看着白悄悄。
一出闹剧，这次对线，从头至尾他似乎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过她身上。
他不在乎她来了。
秦蒹葭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笑吟吟地重新看向白悄悄。
“出去找个地方聊聊？”
她问，眼神不经意间游移，转向班里剩下的几个学生，瞥了一眼之后又收回。
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白悄悄很聪明，看秦蒹葭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几个学生后就读懂了她意思，打算点头答应。
可两人耳边却响起许墨略带着歉疚的声音。
“对不起打扰你了，”他对秦蒹葭说，“不过有什么事能等过会儿再说么——我跟悄悄要去吃饭了，现在再不过去食堂就没饭了。”
情真意切，语气谦卑。
没有半分阴阳怪气的味道，就好像他真的那么蠢——蠢到看不出这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儿的气氛，所以可以莽撞破局。
可许墨真的会是个蠢人么？
就像某过世主播说的……
十七张牌能秒我我当场把这显示器吃掉！
所以，秦蒹葭觉得她要是信了许墨是蠢人这回事……那她也就可以选择把讲台上那块黑板给吃下去了。
如果一个人把所有人都当蠢材看，那他就是最大的蠢材。
秦蒹葭很明白这点，所以很识趣地没有再去纠缠，只是一脸无辜地笑着：
“嗯，好，那你们去吃饭吧。”
她异常乖巧。
因为秦蒹葭知道许墨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也明白许墨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蠢材。
她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许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性格，但至少，这一点似乎从未有改变过。
这是秦蒹葭对面前这个许墨为数不多的，还很熟悉的认知。
……
许墨和白悄悄一唱一和愉悦送走秦蒹葭，然后去食堂吃饭。
只是一路都当无事发生过。
好像没见过秦蒹葭，不认识那个女疯子，所以也就不会讨论相关话题。
只有最后吃完饭了要走出食堂了，许墨才终于开口道：
“我感觉她还是会这么纠缠下去的。”
“嗯，看样子是这样呢。”
“所以……谢谢。”
“谢谢？”
“嗯。”
白悄悄却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背手抬头，看着许墨背影，笑：
“不用谢我啦，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咱们俩这关系……也用不上谢谢吧？”
女孩的语气温软，却又足够坚定，好像在陈述什么毋庸置疑的事实——因为只有生疏关系才会需要用到感谢，而亲人之间朋友之间很少会这么说。
白悄悄不认为她跟许墨关系生疏……她想再进一步。
可许墨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摇头：
“不，谢谢是应该说的。”
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心理活动。
所以盯着他表情研究了半天的白悄悄最后还是收回视线，浅浅地嗯了一声。
两人终于再不说什么，安静地走出食堂，然后便在讶异中看到了在食堂门口等候着他们的女孩。
阳光下女孩表情温和，目光从始至终都锁定在白悄悄身上。
“吃完饭了？那咱们俩就能聊聊了对吧……白悄悄。”
等了他们很久的秦蒹葭轻声问着。
她眉眼含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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