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蒹葭知道许墨有时候是很固执的,就像头倔驴,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就轻易不会放弃。
而他认定的范围……就包括某些诺言。
但秦蒹葭不知道这世界的许墨是否还像她认识的那个许墨一样固执。
她在赌,赌许墨守信。
即使如今的她对于许墨而言已经不是那个特殊的唯一,不是那可以让他喜欢得卑微到尘土里要开出花来的白月光。
所幸的是她并未赌输。
因为许墨看着似乎并未有太大抗拒,最多不过皱眉。
但更需要在意的是白悄悄。
秦蒹葭想要跟白悄悄聊聊不是想跟许墨聊聊——她暂且还没搞懂这个时空里的许墨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这样的学习狂人钢铁死直男了,所以在搞清楚原因之前没半点跟这人对线的想法。
跟聪明人说话很舒服,可跟聪明人对线就会很头疼。
她看向白悄悄。
小丫头表情平静,似乎对她的举动毫不意外,只是俏生生站在许墨身旁,借着食堂门口的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别说,这俩人站一起还真挺登对。
女神学霸金童玉女,漂亮帅气天作之合,站在一块就是妥妥的天造地设神仙眷侣,看得秦蒹葭总感觉有人暗戳戳骂她。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
更何况要说妖怪她还真就是个妖怪。
莫名其妙就穿越时空重生,比平常人多活那么一世——不是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么?
那她这样死又重活的不就是妖怪?
妖怪当然没有资格反对这对才子佳人。
但起码,也可以尝试去反对一下吧?
正如项羽当年看到始皇出游说彼可取而代之,秦蒹葭自然不会认为她没有将许墨身旁那个小丫头取代下来的可能。
她是这么想的,也自然是这么做的。
“许墨你说你们要去吃饭,暂时没空,好,那我就等,等到你们吃完饭出来……所以,现在应该有空了吧?”
秦蒹葭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天真无辜表情,眉眼间甚至还有点委屈。
这是明谋。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她秦蒹葭这副表情就是装出来的,是用以博取同情的,但偏偏又都拿她没办法,因为她这副表情的确可爱的确楚楚可怜……的确让人很难去苛责什么。
或许这就是漂亮女人天生便拥有的优势。
可这只是对于普通男生而言的优势。
许墨不是普通男生。
所以他皱着眉转头看向自家青梅竹马,使眼色。
不需要摔杯为号,只需要递来一个简单的眼神他就敢上前去,抛掉节操放弃脸皮,果断把秦蒹葭干碎。
他不是那种见到萌妹卖萌就会心软的平成废物,他是满脑子都惦记着做题,觉得女人只会影响他学习速度的铁血男儿。
所以,面对秦蒹葭他可以乱杀。
毕竟许墨只是莫得感情的学习机器。
可白悄悄却并没有他这么大的杀气。
女孩只是很傻很天真地歪了歪头,像那只名叫闪电的树懒一样慢慢反应过来:
“哦,这么说好像也确实呀,既然之前阿墨已经答应你了……秦蒹葭同学你想找单独我聊聊的话……”
白悄悄平静地看着秦蒹葭,又问:
“那咱们去操场走两圈可以吗?”
时值深春,天色渐暖又不至于太热,穿着春款校服恰饭好处——春城向来被戏称为没有春秋两季的城市,平日里不是天气太热就是天气太冷,如今难得有段时间是气候适宜的,每天中午下午吃完饭之后就会有不少学生沿着操场散步。
高中不比大学,校内也自然没有诸如咖啡店之类可供人单独聊聊的地方,所以去到操场走走或是旁边植物园凉亭里坐坐大概已是最优解。
秦蒹葭自然知道这些,所以并未提出异议,只是看白悄悄的眼神幽深起来,然后又装着无辜的样子欣然点头:
“好。”
“那走吧。”
白悄悄说着又转头看向许墨,大概是发现后者衣领不知何时染上了块油渍,于是便皱起眉来,踮着脚凑上去,亲昵地用两根手指拈起他衣领,然后温声细语抱怨:
“阿墨你吃饭的时候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啊,看领子上什么时候粘上块油都不知道……”
然后又轻声叮嘱他:
“我要去跟秦蒹葭聊聊啦,你先回班里吧。”
许墨便沉默地点点头。
一时间郎情妾意,琴瑟相和,看来好是恩爱,让周围来来往往刚从食堂出来的学生们都看得很是羡慕。
柠檬味道弥散。
不过如此,有又怎么样没有不也挺好的?
就很酸。
但放在秦蒹葭眼里就变了味道。
成了炫耀,成了示威,成了捍卫主权……就像自然界的雄性向其他雄性宣示雌性的所有权。
白悄悄正平静的,淡然的,向她宣布许墨到底是属于谁的。
做得不留痕迹,看来甚至只像是青梅竹马间自然至极的互动,只是略显亲昵。
这是无声的宣告。
秦蒹葭却并未觉得挫败,只是愈发性质高涨,眯眼看白悄悄。
“走?”
她问。
白悄悄也不再多做什么,挥手与许墨告别之后便安静跟在秦蒹葭身后。
两位漂亮女人将许墨甩在身后,结伴而行,一路上迎来众多打量乃至于惊艳目光,却毫不在意。
她们去了操场。
而正值饭后课余时间,操场正人来人往,学校大姐大秦蒹葭和播音女神白悄悄同行从某种意义上挺招人注意的。
但不会真有人没自觉到跑去当面打听什么,大家也只是远远的围观。
所以自然没人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无声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先打破这僵硬气氛的是秦蒹葭。
她并未动怒,只是笑吟吟地盯着身旁的女孩看。
白悄悄其实也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教室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不少都是脾性呆板的书呆子,可白悄悄不是,她只是看上去略显文静柔弱,很温润,像是所有文学作品中所描绘的,像水一样的江南女子。
但她在凝视白悄悄的时候白悄悄也在凝视她。
被她视为温润江南女子的女孩羞涩地笑着,低声问她:
“那么,秦蒹葭,能不能请你……”
“离我家阿墨远一点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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