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花让许墨说句话，许墨就很配合地说话了。
“没必要的。”
他突然一脸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毫无刚刚那疲惫悲哀的样子，语气甚至沾上了点讥诮：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难过，毕竟我刚刚说的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有负罪感，让你同情我，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对你负责，仅此而已。”
竹桃花一开始就对许墨抱有一定的愧疚，她把他当做是前世丈夫的替代品，这本身就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至于刚刚的情感宣泄……
可能会有一定的真实成分吧，但许墨其实是个很理性的人，可以很精准地控制情绪，别说被当做是替代品了，就算是被当成舔狗当成备胎其实也无所谓。
他抗压一直可以的。
所以那只是借力打力，
竹桃花给了他可以利用的愧疚，他利用了，大约是三四分的真实想法搭配上五六分的心理学知识，再加上一点点的演技。
正如当年安静那魔女蛊惑他一样，如今的他也可以轻松诱导他人的情绪。
而内疚自责的竹桃花终于幡然醒悟。
“你骗我？！”
女孩先是愕然，然后是愤怒，觉得被欺骗了感情，被利用了愧疚，于是猛然低头一口咬在许墨肩头。
她牙尖嘴利又咬得很用力，许墨很疼，但却并未出声亦或是推开竹桃花。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最多皱起眉来，一动不动任由竹桃花咬他，甚至咬破皮，有甜腥的血渗出来。
一直到这种程度竹桃花才终于觉得她有点过分了，于是松开嘴，但依旧冷冷地瞪着许墨，瞪着他肩头那排牙印。
女孩的嘴唇本就殷红，沾了血之后愈发显得娇艳，莫名有种病态的美。
可许墨显然不会关注这些，他甚至没怎么关心肩头的伤口，只是转身平静地看向竹桃花：
“冷静下来了？”
“……”
竹桃花似乎是不想理他，只是依旧瞪他。
许墨便笑起来：
“怎么？觉得很委屈，很难受？觉得是我在骗你在恶心你？”
女孩还是冷冷瞪他。
许墨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灿烂：
“竹桃花，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蠢女人——别忘了，先撩者贱，如果不是你把我当做是替代品跑过来骚扰我，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么？”
“我直接拒绝了你不听，我冷处理了你要强吻我，我在学校里好端端坐着学习，你就非要跑过来打扰我……难道是我主动拜托你把我当你前世相好的替代品的？”
“我睡你是不应该，是我犯贱，可是你不会真觉得从始至终你没有一点过错吧？”
许墨说着，冷笑一声：
“你不会觉得把别人当备胎当替代品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吧？嗯？”
他的声音并没有多严厉，甚至没有班主任老李喊上课睡觉的学生名字那么冷冰冰。
除了那么一丝嘲讽的意味以外，他的态度甚至可以说得上平静。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让竹桃花忽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明明已经冷静下来了。
从刚刚的负罪感中清醒，逻辑思维恢复正常，自认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因为许墨睡了她又欺骗她感情所以就可以在对线中占据绝对主动权。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还是没有办法反驳许墨。
怎么反驳呢，他说的都是事实啊。
她向他表白的时候他的确是拒绝了，她也确实是不顾他意见强吻的他，更何况究其根本她就是把他当做是前世许墨的替代品了。
不然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负罪感呢？
可她又想到什么，咬了咬嘴唇，反驳：
“那既然你拒绝我了，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求收留……为什么又要和我睡？”
“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呀。”许墨一脸爽朗地回答，“我不是跟你说过么？”
竹桃花这时候才想起昨天许墨对她说的话。
他不是好人，是坏人，是渣男，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谴责他了。
因为没意义了。
只要你没有道德这个社会就没人能道德绑架你，只要你成为废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利用你。
许墨自己都承认他是个渣男了，她又有什么继续谴责的必要？
竹桃花突然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许墨了。
可许墨还在积极向她论证他为什么是渣男。
“你把我当替代品欺骗我的感情，我睡了你欺骗你的感情，大家各取所需，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么？”
“可你也只知道一厢情愿地把我当替代品了，蠢女人。”
“你只顾着沉浸在找回前世情人的兴奋里，像个癌症晚期，从来都没有详细观察过我，也当然不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恶趣味，喜欢玩弄人心，透了你又不想负责的渣男而已——你不是说坏女人就应该跟坏男人在一起吗，可我现在对你展现出我坏男人的那一面，你怎么害怕了啊竹桃花？”
他眯起眼来，似笑非笑。
竹桃花的怒火或许是又被点燃了，也可能是真的失望了。
总之她冷冷地看了许墨一眼，咬了咬牙：
“你走吧，现在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到最后女孩还勉强维持着礼貌的态度。
许墨也笑了笑，点头：
“好。”
他起身，去客厅找了来时穿的湿透的衣服，套上，拎起他带来的伞，毫无留恋地走出竹桃花家，顺手带上门。
“咔——”
门轻轻关上。
门里的竹桃花抱膝坐在床上，看着家门的方向，突然有些委屈，慢慢红了眼眶。
门外的许墨扯了扯T恤，看到肩头被染出的点点血色，忍不住咧了咧嘴，然后疲惫地在楼道里倚着墙瘫坐下来。
肩膀上伤口贴着雨水淋湿的布料，有些刺痛。
但还好，这点疼他还忍得了。
至少不会比那蠢女人第一次更疼。
许墨想着，又无声地笑了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就是渣男，还是个稍微有点报复心的渣男，她把他当替代品他就睡了她——所以故意让竹桃花认识到了他这样的本质后，那蠢女人以后就应该会对他敬而远之了吧？
毕竟……
只有坏女人才适合跟坏男人勾心斗角。
蠢女人还是去做她的重生者更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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