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喜不喜欢的讨论暂且告一段落。
许丹青大概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看来并不是很开心,有些茫然若失的味道,于是呆呆愣愣地在家里待着。
许墨报复成功,却并没有什么报复的**,只觉得空虚。
好像大冬天戴着眼镜口罩走在街上,呼吸间镜片染上一层雾气,这时候隔着雾气看路灯,就能看到一轮微小的彩虹。
若隐若现,雾里看花。
可不让人觉得漂亮,只感觉这渺小的彩虹会伴随雾气在冷气里褪去……
终归虚无。
许墨就又虚无起来了。
他觉得这世界好没意思不如去死一死算了,可想了想又觉得去死更没意思。
好死不如赖活着。
谁还不是条混吃等死的废狗呢?
既然闲来无事,那不如喝酒。
去找秦蒹葭那疯女人喝酒。
可许墨不懂女人也不懂酒,当然不可能懂酒吧。
上次去的酒吧太吵太闹,他不喜欢,又觉得丑团上能找到的清吧大多是挂羊头卖狗肉。
他找不着合适的酒吧。
但秦蒹葭找得着。
那疯女人可是老酒鬼了,多少沾点酒瘾,平时聊学习的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现在一提起喝酒那就不困啦。
大大小小酒吧,甭管是安静喝酒的清吧还是随意放纵的夜店她都如数家珍,许墨在QQ上随口问了她一句就收到滴滴滴滴十来句回复。
两人商量商量,最后在诸多酒吧里敲定了一家作为目的地。
名字叫云舍酒匠,只卖红酒鸡尾酒和威士忌。
秦蒹葭告诉许墨这家酒吧有春城最好的调酒师,顺便还称赞了一句他真有眼光。
许墨听她这么说也只是捧着手机笑笑。
他从不觉得他有多好的眼光,可能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所以差不多得了。
春寒料峭的初夏夜晚,街上灯火阑珊行人稀疏,恰似清明时节雨纷纷。
别人没断魂,只有许墨欲断魂。
丢了魂魄的大男孩走在空荡荡的街上,抬头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突然就有点理解秦蒹葭了。
到点了,不用戴耳机也不用打开网易云——只是他突然也真想喝点酒了。
……
坐出租,很快到了地方。
酒吧在写字楼十二楼,很高,没有任何招牌,站在楼下根本看不出楼上会有个酒吧。
许墨好奇这酒吧为什么要开在这种楼层这种偏僻的地方。
没有广告没有招牌,真的会有客人么?
不过也无所谓吧,或者说人少点才好,毕竟人少点安静。
他喜欢安静一点的。
坐着电梯上楼,找到酒吧门,按下门铃,没等太久门就开了,然后就有穿着西装的酒保一脸亲切地过来问他有没有提前预约。
许墨报上秦蒹葭的名字,酒保立马了然,带着他拐过隔断进了酒吧。
酒吧里真的没多少客人,也确实很安静。
秦蒹葭在吧台下卡座里坐着,面前摆了杯清水,没酒。
她正翘首以盼,看见许墨之后便很开心地朝他招手:
“这儿!许墨,这儿呢!”
声音不算很大,也并不引人注目。
许墨一怔,突然觉得这疯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起码她知道礼貌,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也会特意压低声音努力不打扰别人。
更何况她很好看。
虽然秦蒹葭疯是疯了点儿,但确实有副好皮囊。
她今天穿了白底碎花的小吊带裙,墨黑长发松松地挽成单马尾垂在胸前。
塑料的头花,塑料的小凉鞋,双腿细白纤细又笔直,脚丫也白嫩脚趾也圆润可爱。
她在卡座的沙发上坐着,清新又美好,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老冰棍,让人觉得甘之如饴却又不会过分甜腻。
恰到好处的甜,恰到好处的冰,恰到好处的美好。
昏黄灯光,酒香氤氲,烛火升起。
许墨与美好不期而遇。
他低下头,开始默默盘算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许墨这时候八成已经在想……这么漂亮好看的姑娘如果给她两拳哭起来一定会很大声吧?
可是人都会变的。
现在的许墨也没重拳出击的想法了,只是朝秦蒹葭点点头,然后很乖巧地在她对面坐下。
“晚上好姐姐。”
他打招呼,像个被迫营业跟肥宅握手的霓虹爱抖露。
秦蒹葭都被逗乐了,噗嗤一声轻笑然后促狭地眨眨眼:
“跟我打声招呼怎么感觉跟要你命似的……就这么不情不愿呀?”
她的声音很好听,意外的不是御姐音而是清澈的少女音。
好像加了冰块和苏打水搅拌搅拌再搅拌的威士忌,许墨曾经偶然喝过的,那种做法好像叫Highball?
他忘了,只记得那样调过的威士忌入口清新,有基酒的风味又染上了气泡水的刺激。
味蕾会有一瞬间的麻痹,然后有无数微小的炸弹连绵不绝在舌尖绽放,噼里啪啦。
就很独特,他挺喜欢。
只是那次是安静带他喝的,那时候他还是安静小姐石榴裙下的一条狗,无比狂热地喜欢着安静小姐。
可现在物是人非,他不喜欢安静小姐了,也连带着不怎么喜欢那天晚上喝的酒了。
他看着秦蒹葭,露出略有几分不安的尴尬表情,接着缩了缩脖子,小声说:
“就是有点……有点不适应而已。”
“不适应?”
“嗯啊,不适应。”
正巧这时候酒保来了,送来酒单和一杯清水。
秦蒹葭随手接过酒单,看着对面的男孩很有礼貌地对酒保小哥说谢谢,然后就沉默地垂下头看着眼前的那杯清水发呆。
又来了又来了。
秦蒹葭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傻狗又是这副人畜无害可怜兮兮的样子了?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啊?
她心想。
虽然前世的许墨好像也是这样来着。
一开始是乖孩子是好学生,没来过酒吧这种地方,所以会不知所措会拘谨起来,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把尖刺亮出来。
既脆弱又坚硬。
后来她带他去了好多酒吧,他也从生疏变得熟练起来,渐渐成为老手常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把他带坏的。
可见惯了上辈子那个许墨,再看到现在这个笨拙的自闭的小男孩……
秦蒹葭就觉得有点莫名感伤,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那个许墨不挺猛的么,怎么到你这儿就拉了胯了?
可她偏偏……
就是狠不下心去责问。
[未完待续]
——
低烧牙周炎肠胃炎
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