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丽身上的那身女仆装穿起来虽然露出的皮肤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夜黑之中冷峻的萝莉女王,不过,如果能够忍耐各种目光的话也不是不能穿出去。
但夏亚的这一身就真如南娜所说的那样,实物与想象中的差异巨大。与传统魔女服的阴沉与保守的风格截然不同,这身魔女服单是在色调上就艳丽不少,而各种突显身材的设计更是层出不穷,尽显少女的娇媚身材,至于小恶魔头饰、纹有银色十字的黑丝长袜与娇俏的魔女小帽等就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了,只不过是添头罢了。
“小姐,这件衣服真的要穿出去吗?”
嘉丽小心翼翼地戳着夏亚毫无遮拦的侧腰,担心道。
“嘛,确实是这么问题,所以我找到了这个!”
夏亚突然取来一件暗紫色的风衣,然后披在身上。
“这样就没人发现了不是吗?”
如此,夏亚的风格骤然一变,微微低头,彻底变成了阴沉系的魔女模样。
“可既然都是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把它穿上呢?只戴帽子和披风不就行了吗?”
嘉丽如此指出了夏亚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疑惑不已道。
夏亚闻言,原先自信满满的表情当场僵住,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疏忽与愚蠢。
“衣服……总是要试的嘛……”
憋了半天,夏亚只能如此说道。总不能坦白自己被这件魔女服的美丽蒙蔽了双眼,想都没想就穿上了吧。
“但试完了,是可以脱下来的吧。”
嘉丽继续提出疑问。
夏亚忽然感到自己的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而如果再不正面地作出解释,要是被对方发现了真相,那距离自己威严扫地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或许是急中生智,亦或者紧张的氛围让夏亚想起了自己所要直面的危险,一个念头突然脑海中冒出并迅速地形成完整的语句。
“是为了伪装!”
夏亚一本正经道。
“伪装?”
从未意识到危险的嘉丽显然不能理解为何要伪装。
“没错,伪装。其实,我们一直是处于危险当中,如果不尽快伪装出逃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人抓住!”
“危险,被抓……”
嘉丽埋头苦思着这句话的含义,最后终于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不确切地答道:
“是,那些奴隶商人吗?”
“没错!”
话被嘉丽所接下,夏亚忽然有了一种长舒一气的感觉。
在之前的夏亚想来,确实是有换装跑路的想法,是为避免与那些奴隶捕手的产生正面的冲突,最终浪费时间,只不过因为本来就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最终忘记罢了。而现在提及也不算为时已晚。
“大概是从我们上街没多久就被盯上了吧,人不算很多,看起来也没点实力的样子。不过我们今晚不是要去郊外一趟吗?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了。反正这种人是怎么都清理不干净的,只要不找到我们头上就没必要去多管闲事。”
夏亚如是说道,一方面是担心嘉丽的实力不足,最终落得要自己出手的局面,便劝说嘉丽不要自找麻烦。而另一方她也确实是这么一个想法,只是如实道出而已。
而从嘉丽有些迷茫的表情上来看,不得不说,或许夏亚的这种想法反而比起嘉丽更加贴近魔女的本质一些。不过,从嘉丽在学院中选择研究,而不是实战便可以看出些许端倪,她大概是真的有些不知人间险恶。
似乎是从嘉丽的反应上看出了她的本质,抱着稍微教育一下的想法,夏亚忽然拉起嘉丽的手往更衣室走去。
“说点私事,不许偷听!”
关门之前,夏亚如此对着处于看戏状态的南娜说到,并在对方的应答声中合上了大门。
更衣室的空间略微拥挤,虽然容纳两位少女已是足以,但要想做些伸展的动作就非常困难了。
而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夏亚与嘉丽不但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就连心跳也未必不能察觉。
或许粉色的灯光本就让人迷醉,再加上店内放置的奇异香料,嘉丽的心跳便随着时间的进行愈发的快速,面色也显出不自然的潮红。
当然,如果只是这点原因嘉丽根本不至于此。要说,即使夏亚平日里的表现,无论是容貌、语气、动作还是神态再贴近少女,在今早的阴影还未消去的此刻,嘉丽都无法将之当做彻底的女性来看待,而这一意识在如此暧昧的环境下就更为明显了。
“怎么,生病了?脸很烫哦。”
根本没有意识到嘉丽此刻的异常,夏亚只当她是感冒,便以手抚住嘉丽的额头,估量着对方的体温。
因为体温的升高,再加上自己的胡思乱想,嘉丽的意识本就处于一团浆糊的状态,在夏亚这一突然袭击之下,顿时失措。但好在空间本就狭小,嘉丽最终借着墙面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倒地。
“……啊,不是,就是……”
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再难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虽然嘉丽矢口否认,不过,在夏亚的测量上来看,嘉丽的体温确实是有些高了。
或许,嘉丽的身体本来就有些问题,只是一直以来的事情没有来得及让她发现,而先前的争斗又消耗了体能,便在这暧昧的环境之下彻底爆发了。
不过,且不论已然升温的嘉丽,在这狭小的环境之中,被这突来的氛围所影响到的,真的只有嘉丽一个人吗?
“果然是生病了,嗯,是因为今早的事情吧。不但设计坑害了你,也没让你怎么休息就因为我的任性而陪我出门游玩,而今晚还可能要熬夜……怎么说呢,很对不起吧。”
这算是夏亚就今早所发生的事情第一次的对作为受害者的嘉丽作出的道歉。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嘉丽此刻的痛苦,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对此事作出表态。
就如南娜对夏亚的评价一般,夏亚确实是一个非常“独”的人,而这样的她本身又拥有此世间最高层次的力量,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蔑视众生的傲慢。只不过因为不肯服输的倔强,夏亚并不愿意解放自己的力量,最终成为恶魔之力的奴隶。但是,无论如何,这份傲慢都是切实存在的,而在她的意识当中,选择与嘉丽的契约也是一种「垂青」,是她的幸运。
事实上,夏亚其实也不太认为自己应该对早上的事情对嘉丽道歉。严格意义上来讲,嘉丽到底是将夏亚抓获的元凶,如果不是她解除了杰尔曼他们的记忆封印,还不甘于此想要抓住夏亚做魔法研究,又如何会落得这种境地?只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但是,于情不于理,眼下嘉丽是自己的仆从,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可能赔上一生的仆从,夏亚认为自己很有必要给予着分关怀。于是……
突如其来的袭击,夏亚将眼前的柔弱少女拥入怀中,彼此之间交叠着的雪白脖颈在细腻的摩擦之下由白转红。感受着呼吸、感受着体温、感受着脉搏,感受着,即使相隔一层软垫,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夏亚逐渐加快的心跳。那是毫无弄虚作假的真实节律,并向嘉丽传递毫无弄虚作假的真实感情。
“……小姐,你。”
张皇失措的嘉丽企图将夏亚推开,施去的力道却如海面一般无力。
“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就好。”
耳畔传来的声音有些喑哑,仿佛预示着某种危险即将降临,但是,肩头上突然传来的落空感却更让嘉丽感到恐惧。被抛弃的孤独感油然而生,可还不及她睁开双眼寻找,无论是唇上,还是内心,都被一股冰爽的柔软所彻底填满。
恍如秋风拂过,一点泪丝飘零。
嘉丽瞪大着双眼,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却又难以置信。但是,真实的怀抱,真实的触感,真实的体温,无一不告诉此刻的她,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无疑的。
一吻良久,相安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