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赵柔的发言杀伤力蛮大的。
在十七岁这个青春飞扬的年纪，一个娇媚的少女眼睛泛着光，说出近似于承诺的话语，又有几个人能拒绝呢？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现在也只是让陈晨觉得脸有些发痒的程度。
陈晨愣愣地挠了下。
不过看着赵柔脸上微妙的表情，也是一时兴起，陈晨便顺着同桌的话往下说。
“好啊。”陈晨撇了下嘴，“不过你知道我一个月要花多少吗？”
“那你又知道我的钱有多少了？”
“真厉害呢，有钱人说话就是硬气。”
“那确实。毕竟猫粮又不贵，你想吃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买的。”
赵柔轻轻一笑，倒也没否认陈晨的说法。说完她又掏出逗猫棒，在陈晨眼前挥舞起来。
好家伙，原来还是把自己当成猫呢。
赵柔却在一边乐个不停，“这里这里，看这里啊陈晨。”
洁白的羽毛在空中晃来晃去，在空中留下的幻影仿佛也是那么的轻盈，一不小心就能勾走人的注意力。
有被冒犯到的陈晨连忙收回目光，郁闷地抬手拨了一下。
“给我适可而止啊。”
“哈哈哈。”
那根被抓着的逗猫棒，随着赵柔的笑声也在空中抖个不停，就连摇摆的羽毛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不想陪着赵柔再玩逗猫棒了，陈晨把椅子挪了两下，让自己的坐姿朝着赵柔那边些。
“我还没问你，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呢？”陈晨的语气颇为严肃。
赵柔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本以为迟钝的陈晨会憋着这个问题。
事情发生的前几天，因为月考的逼近，她难得能和陈晨说上几句话。倒是记得陈晨清楚地表示“不想和自己说话”来着，就连晚修那天他走得也很急。
一想到陈晨兴冲冲地去见别人的样子，那天晚上赵柔也是急昏了头。
她嘴角的弧度收回了一些，眉目间依旧保持着笑意。
“没什么意思啊。”
“你都...抱上来了，还没什么意思吗？”
陈晨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现在描述起那个动作的时候还有些羞涩，因为那天晚上到家之后，他感觉脑海里都飘荡着赵柔身上的香味。
可赵柔好像对两人的亲密没有丝毫介怀，还突然皱起眉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明明是你先抱的我，现在反而来问我什么意思。好恶心啊你...”
“我当时的情况又不一样，那不是许汀要过来了嘛。”
“哦，意思是许汀来了你就可以抱我，谁允许的？”
赵柔虽然脸上写着不开心，但心里却在回味刚出说口的话。
如果让人给许汀派笔钱，让他每天都跟在自己和陈晨身后，那是不是...
想到这，赵柔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心虚地看了眼面前的同桌。
而对此毫无察觉的陈晨还在一个劲的说着，
“反正我的行为和你的本质上的区别啊，许汀都走了你才靠过来的。”
“什么就不一样了，是不是你先抱的我？”
“...”
见陈晨不回答，赵柔凶巴巴地蹬了陈晨的椅子一脚。
“是不是嘛，你别装哑巴，说话！”
“好好好，确实是我先抱的你，”陈晨摊了摊手表示妥协，“那你后面又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你都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还要用那种轻飘飘的语气么？”说着赵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还抱紧了自己的手臂：“还是说，许汀也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都什么和什么啊，明明是我先问的你。"
要不是还在教室，估计陈晨都得激动地站起来。
他总觉得现在的赵柔，突然变得格外的胡搅蛮缠。不过陈晨已经习惯了赵柔多变的性子，心里也就没当回事。
“因为商场太冷了啊，那天我不是都和你解释了么？”赵柔仿佛一时间也泄了气，声音软了下来。
“就这？”显然陈晨并不相信。
“不然呢，现在你连碰一下也不给了吗？”
赵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边说着便很自然地抓住了陈晨放在桌上的手。
陈晨没躲开。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赵柔的手了。他只是看着那几根纤长的指头，也没说出一句话。
想起曾经的过往，陈晨忽然间也失去了判断。
他又抬起视线，见到赵柔现在的表情没有异状。就像是想到了，她就去做了这么一件事。
陪自己聊天聊到深夜的前同桌，在大庭广众下搂住自己的赵柔，这两者的性质是否一样呢？
陈晨急于找到赵柔解释这件事，更多的是想为自己解围。他有时认为赵柔一定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有时又觉得不过是自己的另一次误判。
仔细地盯着赵柔的脸，以确保对方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被自己抓住。就算是有意或无意的肢体接触，对赵柔来说也不显得出格吗？
想着想着，思绪化成了行动。
陈晨把自己的手翻过来，然后将赵柔的手指慢慢握在掌心里。
顿了一会儿，陈晨才问，
“不奇怪吗？”
“不奇怪。”
赵柔答的很快。
她的手指甚至还微微翘起来些，轻轻地顶着陈晨的手掌，也没有挣开的意思。
教室的空调可能开得大了些，她的手摸起来也有些凉凉的，那阵凉意好像也绕上了陈晨的指间，让他微微出了点汗。
即使陈晨没低头去看，也能感觉到赵柔的指心软软的很是光滑。他试着握紧了一些，马上又能感觉到指骨拢在一起的实质感。
察觉到陈晨力道的变化，赵柔的眉毛也动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
“好玩吗？”赵柔问。
“还行吧。”陈晨答。
陈晨是不知道如何判断握手好玩的点在哪，只能凭感觉回答着。
他用拇指浅浅地擦过赵柔的指背，她手指上那好似吹弹可破的肌肤，也随着陈晨的动作改变了些形状。
可赵柔还是没有流露出拘谨羞涩的意思，她只是任由着陈晨摆弄着自己的手。
但很快，赵柔的一句话便止住了陈晨的动作。
“你想握多久都可以哦，不过...”
“嗯？”陈晨的心咯噔一下。
“林薇薇好像在看着我们这边诶，你这样抓着我也没关系吗？”赵柔的语速拖得很慢，腔调里也带着慵懒的气息。
听赵柔说完，他赶紧将目光抛向林薇薇的位置那。
那个丸子头少女，果然在用奇怪的视线注意着陈晨这一边。
她应该也注意到了陈晨的视线，还将眼睛睁大一些使了个眼色，不过其中的意思陈晨有些不理解。
好在两人的课桌前还有厚重的书本和卷子挡着，座位隔着也有一定的距离，林薇薇应该也看不清楚两人在早读课上的动作吧。
陈晨这时才想起什么，慌忙中松开了赵柔的手。
赵柔见状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你刚才什么意思，我那天就是什么意思哦。现在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
虽然见到陈晨没搭腔，但赵柔的心里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情况陈晨是不会再问了。不过现在还不是亮剑的好时机，还得再养一会儿才行。
轻松下来的赵柔，又拿着逗猫棒拨弄了同桌两下，即便是没回应的陈晨也实在是太可乐了。
而另一边的陈晨，这时候也懒得理会那片羽毛了。他捂着脑袋回想起刚才的动作，登时发觉不对劲。
天啊，自己究竟都在干些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