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付地点了点头转过身,还未敛去眸中的得意之色,就对上了袁斌眼底意味不明的星光。
眼神飘忽地刚想退却,一想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怕啥。便神情自若地看向他,还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将手里的空杯递给他:“喝完了。”
袁斌自然地接过空杯,挑了挑眉头,眸色深沉地盯着我,在我马上要败下阵来挪开视线时。他忽然站起身,将空杯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看了眼我头上的吊瓶:“快滴完了,我去找护士拔针。”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晚饭跟袁斌一起简单吃了口饭。
今晚这货好像转性了,不贫不闹,吃饭时还拉着我做了几道习题,这货一下子变得这么正经还真有点不适应。
吃完饭袁斌提出送我回家,本来是想打车走的,可是今天他好像不在状态,我终究还是没能违背心意,跟他一起上了车。
车里他又专注地捧着IPAD,好像是在做题,正打算问他为什么要利用小筠来骗我?仔细看了眼IPAD上的内容,上面的题我一个都看不懂,更别说去解了。
到嗓子眼的话,瞬间就吞了回去。
是啊,我和他的差距一直摆在那里,就算他让小筠来接近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看样子如今兴趣消了,人家要好好学习了,你是什么段位的,自己心里应该有点数。
暖风一吹,我又在胡思乱想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下了车,接过袁斌递过来厚厚的一叠卷子,我咬着牙非常客气礼貌地说句谢谢就走了。
回到家里,老爸出差了,老妈估计又在公司加班。屋子里一片漆黑,摸索着打开灯,我换好拖鞋回到房间。
疲惫地躺在床上,想不到刚回学校一天就发生了一堆事。拿出手机发现有老妈两个未接电话,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成了静音。
给老妈回完电话报平安,又看到微信里方小筠发的好几条未读消息,想起袁斌发的那些语音还没有听,想找到之前的聊天记录,翻了半天,才看到他将头像换了,空白的一片,名字也是。
而袁斌之前发的未读语音也不在了,点开他最后一条语音:“这回满意了吧?”
这货张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仿佛在嘲笑着如此矫情的我。
早就猜到了会这样不是吗?为何心却在隐隐抽痛。
仿佛是一只胆小的刺猬,因为害怕受伤,就竖起身上的尖刺,小心地防备,非要扎得靠过来的人伤痕累累,狼狈地后退,这才满意了是吧。
可就算是就放弃了,也没必要趁着我睡着时把那些语音都删了啊。
我真是蠢的要死居然将生日设置成密码,不过我好像没跟他提过我生日,这货咋知道的?
难道又是方小筠说的?我俩什么时候聊过生日的话题,怎么都没有印象了。
这个小骗子,跟她哥一样无耻。划开她的聊天记录,语音里真心实意的担忧,令我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回复道:我没什么事,袁斌刚刚还甩了一大堆卷子给我,得抓紧做了,明天上学聊。
28.老大有品位
许是下午睡多了,夜里我战斗力澎湃,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终于把袁斌给的卷子都做完了。
刚刚眯了一小会,迷迷糊糊中闹钟跟催命似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老妈拿着皮包一个爆栗,这回是彻底地疼醒了。
一看闹钟都七点出头了,我赶紧收拾了一下,饥肠辘辘地挤上公交车,还好附近的人看到我胳膊上的绷带,没有过分地挤我。
尽管每天上下学都要乘公交车,还是无法习惯公交车上的嘈杂拥挤,和混乱的气息。
又走了两站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下车的。司机师傅高声喊着往后走往后走,不要挤到前面。
附近的空间原来越少,只能放开手里的拉坏,不得已地跟着人群往后退。
突然司机师傅转弯时一个手刹,刚脱离手环的我,左臂吊着,右手还没找到新的支撑点,脚步踉跄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还好关键时,背后一只沉稳有力的手伸出来托住我的胳膊,突起的青筋在修长白皙的手上格外显眼,看着瘦弱苍白的手没想到却如此有力。
幸好没跌倒出丑,我回头真心感激地道:“谢~额~”没想到一回头,鼻尖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另一个谢字就卡在了喉咙,因为离得很近,男生身上凛冽的烟草气息直扑入鼻。
“谢谢。”打小我就讨厌烟味,皱着鼻子回过身,好痛啊,鼻梁还在吗,是不是都断了?为啥离这么远,鼻腔里还充斥着烟味?刚刚匆匆瞟了一眼,这人年纪似乎不大,没想到却是个烟鬼,可惜了。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鼻子下面黏糊糊的液体,居然还流鼻涕了,好丢人。但右手好不容易把住了椅背,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松手了。我只好低下头,用吊着绷带的左手艰难地捂住了鼻子。
右肩膀忽地被碰了下,我以为是颠簸的关系,有人不小心撞到,没去理会。
直到肩膀又被人恶意地怼了两下,我捂着鼻子愤愤地侧过头,还是那只白皙的手,此时细长的指尖夹着一包纸巾,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要给我的,又道了声谢,左手才从脸上拿下来接过了纸巾。
一伸出手,手那上鲜红的颜色,令我意识到,原来流的不是鼻涕,而是鼻血。这一大早真是有够衰的,一只手正费力地拆着纸巾。
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呦~基哥啥时候这么心细了,大暖男啊这是。”
“你们刚刚谁看清那妹子长啥样了?正不正呀?”
“我,我,我看到了,老正了,又可爱又高冷,啧啧老大有品位哦~”
“我说基哥怎么娘们唧唧的,没事就随身带包纸巾,原来还能撩妹子~”
“要不怎么能是老大呢......”
眼看到了站,我连忙挤下了车,自动过滤了刚刚那群小混混的调笑声。
空出右手边拽着纸巾擦鼻血,边撒腿往学校里跑,门口都没几个人了,这次真要迟到了。
终于擦干鼻血,我披头散发地跟着老班屁股后面进了教室,习惯性地跑回座位。
看到班长旁边的王宇,我呆了几秒钟,这俩人头凑到一块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啥呢,俩人齐刷刷地诧异地抬头瞅我,脸上神情异样。我好像突然懂了点什么。